下飛機之後,叫了一輛出租車往車墩影視基地去。
一路上霍雲亭瞧着左右風景,盡是高樓林立,絲毫不比北平差。
霍雲亭內心不由得感嘆,不愧是魔都。
只是這些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後,那些破舊的瓦片平房很難被人注意到。
到了車墩影視基地,一排茂密的綠林將影視城與外界分割開。
霍雲亭下了車,又給元驊打過去電話,元驊要他直接往馬勒別墅這邊走。
車墩影視基地大多都是些仿上世紀二十年代的申城文化爲背景的建築。
不得不說,針對性很強。
到了馬勒別墅這邊,一棟棟西式建築,還配帶花園噴泉。
可唯獨沒見到有《功夫》劇組的標誌。
又給元驊打了個電話,他說一會兒有人去接。
找了個較顯眼的地方蹲坐下來,掏出一根菸點上。
按照他在北平當羣演的經驗,自己搞不好要等上一個小時。
“靚仔,蹭根菸啊?”
扭頭望去,旁邊不遠處有一個看着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左手把玩着打火機,右手的煙盒空空如也。
“得,您自個兒拿。”
“謝啦。哇,大前門?從來沒抽過。”
這大姐身形不算高大,但是眉眼之間一股雷厲風行的氣勢,霍雲亭瞧上一眼,估摸着這也是個練家子。
“大姐,你來這兒也是面試做演員?”
“哦,我陪我師妹來。”這話說的漫不經心,彷彿一切在她眼裡不如叼着的那根菸重要。
果然,確實是個練家子。
霍雲亭來了興趣,南方多爲小拳種,他見識的不算多。
聽這位大姐一嘴粵語口音,應該是南方的門派?
蔡李佛?詠春?大聖劈掛?通背?
雙手抱拳,“敢問這位大姐,是哪門哪派?”
不等中年婦女回話,一個頭發散落的男人從遠處跑來,跳到附近的臺階上大喊。
“霍雲亭!霍雲亭是哪個?”
這人是周星弛。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自己小時候還沒這怪病那會兒經常看周星馳的片子,他這張臉可謂是深深刻在記憶裡。
不過自己一個還沒正式入組的面試人選,導演親自來迎接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站起身,朝周星弛的方向揮着手,“周導,我就是。”
瞧見他揮手,周星弛一路小跑過來,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他,彷彿是要將他從裡到外都看個遍。
“周導?”
“啊,你好你好,霍雲亭對吧?跟我來。”
兩人轉身要走,周星弛卻又突然停下腳步,看着蹲在旁邊抽菸的中年婦女。
想了想說道,“元邱姐?”
元邱?
霍雲亭愣了一下,又是元家班的?
“怎麼啦?”
周星馳弛突然來了興致,直接蹲在她邊。
“邱姐,我突然發現你好適合包租婆這個角色啊,怎麼樣?要不要來試一試?”
元邱皺皺眉頭,“你搞什麼啊?我都結婚多少年了。而且我是陪小橘來的嘛。”
“別啊,邱姐,合適最重要嘛。就你剛剛抽菸那個感覺……太對了!”
想到身後還站着霍雲亭,周星弛指着前方的一條小道說道,“啊,你先進去吧,從那裡走。”
“好的周導。”
朝着周星弛所指的那條小路走去,霍雲亭內心卻是感覺無比古怪。
這事兒處處透着怪異。
從自己來到馬勒別墅之後這種感覺就愈發明顯。
自己一個還沒正式入組的邊緣面試者,怎麼就值得被導演親自迎接了?
如果說是周星弛對自己感興趣,怎麼見面沒兩分鐘又去和那個元邱套近乎了?
甚至自己來到這兒,劇本沒有,準備沒有,連自己要演誰都不清楚。
怪。
這事兒真他孃的怪。
實在不行要了機票錢就走。
從小道往裡走,拐了幾個彎,便看見一塊豎着的板子,刻着功夫兩個大字。
一片灌木叢圍繞着的空地擠滿了人。
有人拿着幾張紙聲情並茂的對着臺詞,有人手腳並用,拳打腳踢,展現武藝,還有一些人在面試角色。
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那麼他應該待在哪個位置?
正琢磨着,一個帶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朝他走來,不由得讓霍雲亭想到了那個扒手。
這金絲眼鏡就這麼招人稀罕?
“唉,別愣着了,你是幹啥的?面試哪個角色?”
金絲眼鏡邊說着,手裡就拿出紙筆來要記錄。
“……我不知道。”
“不知道?”金絲眼鏡愣了一下,“不知道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那你自己叫什麼總清楚吧?”
“霍雲亭。”
“霍…雲——霍雲亭?”
中年男人龍飛鳳舞的筆跡止住,猛的收起紙筆,邊跑邊喊。
“驊哥!驊哥!你說的那個霍雲亭來了!”
這聲音很響,尖銳刺耳,讓這片空地裡不少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計,望向他的方向。
隨後一股蚊子轟鳴的嗡嗡聲便傳開來。
隱約聽着是在討論自己。
霍雲亭開始不耐煩了,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猴戲的感覺。
“哎呦,霍雲亭是吧?你好你好。”
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笑着朝霍雲亭伸出手。
雖然模樣瘦弱,但是精神抖擻的很。
伸出的那條胳膊,處依稀見得筋肉條條分明。
“……你好。”
兩人握過手,元驊攬着他的肩膀帶他來到洪巾寶面前。
“大師兄,你瞧瞧,身板壯的很嘛。”
霍雲亭眼皮微微擡了一下,又是個元家班的。
算上外面那個元邱和他說的那個師妹,這就已經是四個元家班成員了。
洪巾寶雙眼盯着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沒有擡頭。
“小夥子,你就是霍雲亭?”
他不喜歡這種審訊的方式,但礙於問話的人是洪巾寶,他還是點點頭。
“對。”
“習武多久了?”
“十幾年。”
洪巾寶放下茶杯,眼皮微微擡起。
“十幾年就敢稱自己是傳武?是不是太狂妄了?習武之人講究一個腳踏實地,打這種幌子可不好。”
霍雲亭眉頭皺起來,任丘傳武這名號才傳出來多久啊?
在他看來這名號也就是在華北一帶傳傳,再往遠的說就是蔓延到東北。
怎麼遠在沿海地區的洪巾寶都聽說了?
“這不是我自己起的,是別人給傳出來的。”
“而且我估計這名號也僅僅是在華北這一帶流傳,怎麼您一個香江人,都聽說了?”
元驊沒說話,只是努努嘴。
洪巾寶也只是淡然的又抿了口茶。
“是我告訴他的。”
回過頭,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瞧着自己。
這人留着兩撇鬍髭,身材高大。看着給人一幅利落爽快的感覺。
他拱拱手,“釋行羽,河南嵩山少林寺第32代弟子,老家山東。”
話說到這兒,霍雲亭基本上就都明白了。
他大老遠被叫過來,就是爲了看他的樂子。
到了這會兒,他心中的不爽已經攀至頂峰。
扭頭看向元驊,“機票錢給我報銷了,我要走了。”
元家班還不至於缺他這點機票錢。
元驊點點頭,掏出幾張紅票。
但是釋行羽卻攔住他。
“朋友。我沒別的意思。傳武這名號,讓誰來都擔不住。”
“傳武現在已經日落西山,我希望你不要再敗壞它那爲數不多的名聲了。”
霍雲亭看着他,咧開嘴笑了笑,“我要不呢?”
釋行羽眼神鋒利起來,後退幾步,雙手抱拳,“十二路譚腿,釋行羽。”
拳腳比人出名,便是武功在前人名在後。
這意思也很明顯,既然你不放棄這個綽號,那咱就練練。
元驊一揮手,周圍的人很快退至兩邊,面試用的幾張桌子也很快被人搬走,留出一片空地來。
左右瞧了瞧,周圍的人羣滿是好奇,激動。
接耳交頭,嘀嘀咕咕。
霍雲亭回過頭,仍舊是雙手插兜,眸子波瀾不驚的望着對面的男人。
“任丘傳武,霍雲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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