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說？”
“霍哥，你覺得這事定論應該是什麼？”
霍雲亭仔細思索着，“不良引導違背社會道德。”
“犯法了嗎？”
霍雲亭愣住了。
“這事兒它說一千道一萬，唯一錯的地方就是流出來了。”張德邦揉着眼珠子，“如果這點兒照片沒流出來，該咋咋地，你說是不？”
霍雲亭有些震驚，也有些遲疑，仔細想來，好像除了他和劉亦霏，其他人並不關心到底玩的有多花，而是在討論怎麼會流出來。
他知道娛樂圈有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但他也只認爲是各有所需，要角色，要地位，要出人頭地，用身子做交換。
但這個——着實是超乎他的想象了。
見霍雲亭沉默不語，張德邦搖搖頭。
“霍哥，劉小姐我就不多說了，她媽從小看到大，本身家境也富裕，這是從象牙邦，還是什麼烏託塔長大的這是。”
“但是你，霍哥，可能你自個兒都沒意識到你背景有多大。”
“不，我知道。”霍雲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
這下張德邦納悶兒起來，“那你納悶兒啥呢？”
“我覺得我現在的名氣地位也不低吧？爲什麼這種事兒我連聽都沒聽說過？”
張德邦大吃一驚，“霍哥，你這是記恨人家不帶你玩兒啊。”
“狗屁，我他孃的只是好奇。”
聽着霍雲亭手指骨捏的嘎巴嘎巴響，張德邦也不敢再開玩笑了，趕緊擺擺手，“霍哥，你還是不懂。”
霍雲亭挑起眉毛，“嗯？”
“霍哥，你覺得一個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武德。”
“不錯。”張德邦一拍巴掌，“霍哥，你要細說這武德有啥，我也不明白，但肯定都是些正直方面兒的。”
“你剛入圈兒那會兒，名氣低，沒地位，人家玩也不帶你，你也看不着這水深的地方都有啥。”
“可你火了呢？跟着你的名頭就是傳武，跟你親近的都是誰？於乘惠，餘海，劉寶衫……這都是武林泰斗。多少人都是他們的門生。”
“你啥時候見他們身上傳出來這桃色緋聞啥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霍雲亭也就大概明白了。
“霍哥，人家不敢帶你玩兒，連讓你知道都不敢。誰願意賭這個？”
他是任丘傳武，是武術圈的大拿，是無數練家子心中的大師。他註定不會和一些人融到一個圈子裡去。
想通心結，霍雲亭驀然覺得輕鬆了不少。
靠在座椅上，合上眼，腦中浮現出無數張人臉。
黃博，郭德岡，樊冰冰，李蓮傑，程龍，周杰侖，劉德驊，涵雪，高媛媛，馮曉剛，王嘉衛，趙苯山……
一張張面孔劃過，每個都是和善的笑着。
這些人裡又有哪一個的圈子他融不進去？
他不知道……
“哼哼哼哼~~~~”
身邊忽然響起的呼嚕聲嚇了霍雲亭一跳，側頭看去，老張已經睡着了。
看着他消瘦的臉龐和那濃厚的黑眼圈，霍雲亭心尖兒，不由得顫了一下。
這是讓他老婆榨成啥樣兒了。
……
氣喘吁吁的張德邦和精神抖擻的霍雲亭來到廈門環島路體育場。這是提前和寧昊打過招呼的，他們現在正從這兒拍呢。
兩人進去暢通無阻，無人攔着。
和《功夫之王》的安保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因爲《瘋狂的賽車》根本沒安保。
兩人一進去就是重頭戲，黃博正在捱打。兩邊兒還有穿雨衣的哥們兒拿着水龍頭噴水。
霍雲亭看的清楚，咂咂嘴，好傢伙，這腳下可沒留情。
“嚯，這是誰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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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亭站在遠處瞅着，身後一聲戲謔的喊聲傳來，不回頭也知道是寧昊。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任丘傳武嘛。”手搭在霍雲亭肩膀上，寧昊嘴上笑嘻嘻的調侃着。
“邊兒玩去。”
“嘿，你還不滿意上了，你這局外人我都給你放進來參觀了，我都沒說啥。”
霍雲亭一臉詫異，“我說寧導，今兒怎麼了？這麼亢奮？”
“今兒個有領導來了唄，視察工作，挺滿意的。”
不等寧昊開口，那頭兒被踹的滿身泥水的黃博也咔了這一條，搖搖晃晃走過來。
霍雲亭也不見外，往他嘴裡塞了根兒煙。
黃博猛嘬一口，嘴裡嘟囔着，“三爺說很不錯，追投。”
“嚯，三爺也來啦？”
“製片人啊，總得抽空過來瞅瞅。”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隨後霍雲亭問道，“我說寧導，李才呢？”
一說到這個，寧昊臉上的表情古怪起來。
“老霍，你手下的人……都這樣兒嗎？”
霍雲亭發覺事情不對，“咋了？”
四處看了看，寧昊把他拉到一邊，“我這片子裡有個角色，是泰拳高手。演員現實中，也是個泰拳高手。”
霍雲亭點點頭，“然後呢？”
“李師傅不是動指嘛，這泰拳高手就張羅跟他比劃比劃。他好歹也是個泰拳冠軍，估摸着是有這個自信……”
霍雲亭越聽越覺得不對，“你他孃的說重點，跟我經紀人學什麼玩意兒。”
“然後這泰拳高手現在還從醫院躺着呢，我只能換了個人。”
回味着那天的打鬥，寧昊臉上的表情有點兒疼。
“他奶奶的，李師傅真是刷新我對你們這幫練家子的認知了。我靠，全程不到六秒的功夫就把那泰拳冠軍給放倒了。”
想了想，又看向霍雲亭，“我跟你說說李師傅手段有多毒辣？”
“是不是踢丸子了？”
“我靠，這還真是你教的！”
“甭說了，我猜都能猜出來了。”霍雲亭臉上有些蛋疼，擺擺手，“他這表現還行不？”
“這個沒得說，綁架，街頭羣架之類的戲份也提供了不少經驗。說真的，老霍，要不是李師傅是從你這兒請來的，我真得去局子裡報一下。”
霍雲亭沒說話，嘬着牙花子。
李才怎麼學歪了呢？
兩人蛐蛐咕咕，一雙手忽然拍在他倆肩膀上，回頭一看，兩人異口同聲，“叄爺。”
“喲，雲亭？你怎麼來了。”
看到霍雲亭，韓叄平顯得很是高興，招呼着人再搬來一把椅子，給霍雲亭擺上。
寧昊也拿起喇叭喊了一嗓子，衆人又都立馬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挨踹的那一段戲還要再補幾條，黃博重新躺回地上，只是這次打過來的拳腳輕了不少。
“咔！過了。”
“黃哥，這個力道你覺得中不？”
“博哥，你這跟導演認識啊，咋不早說呢……”
“哥，您還認識霍雲亭？那麼大的腕兒？”
不等他自己用勁兒，這幫人就趕忙把他扶起來。
黃博沒理會這殷勤，心中冷哼。
他孃的，老子想低調一點都不中。
“我攤牌了，我和霍雲亭是好哥們兒。”
霍雲亭和韓叄平坐在一起，一隻超大號的太陽傘撐在下面。
有圈內兩位大佬親眼看着，周圍的演員演的更起勁兒了。
只可惜他們是拋媚眼給瞎子看，韓叄平和霍雲亭聊的起勁兒對於他們演的是什麼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說實話，自從韓叄平看了零八年春晚的武術表演之後，對霍雲亭的感官更上一層樓，這小子真是驚爲天人。
踢劍這樣的花夥計，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最重要的是他還真能給踢成嘍。
這武術表演看完，韓叄平就坐不住了。當晚壓根兒沒睡，一直關注着收視率，網絡熱議等各項數據。
熬了一宿，眼睛都酸了，但這數據簡直是讓他樂開了花。
尤其是次日早上的意外之喜，湯姆·克魯斯在推特轉發的那條視頻，直接引動霍雲亭在外網的火爆。
單就那兩天的熱度，都快趕得上程龍和李蓮傑他們這些國際巨星了。
霍雲亭的突然爆火，連帶着《碟中諜3》都小小的煥發起了第二春。
本來他正琢磨着視察完《瘋狂的賽車》就去北平找霍雲亭聊一聊，嘿，這感想好，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這一腳踢毽在歐美圈子掀起了一股東方武術熱潮，再加上霍雲亭在韓國那邊的知名度，韓叄平和他聊了許多。
大多都是些國際知名度，文化輸出之類的一些高大上的詞彙。
霍雲亭似懂非懂的聽着，也和韓叄平說起自己在《功夫之王》劇組那妝容的事兒。
聽他說完，韓叄平眉頭皺起來，“還有這種事兒？”
他對《功夫之王》這片子唯一的印象就是中美合拍，算是文化輸出的一小步。
但你輸出歸輸出，不能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暗戳戳的陰陽怪氣你，你就權當不存在這事兒？
“他奶奶的，從咱們自己的地盤上，還能讓人給欺負嘍？”
小王的屁股坐的有點歪啊。
韓叄平心裡琢磨着，看來自己回去得敲打敲打。
還有這個娛樂圈要嚴打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散出來的，連他都嚇了一跳，軍區都整出來了。
隨後又一臉讚許看向霍雲亭。
這純武人出身的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剛正不阿。娛樂圈兒這水再混，也污不了這浩然正氣。
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雲亭，這事兒你做的不錯。誰要是拿這個說事兒，你大可以來找我，我給你解決。”
霍雲亭點點頭。
黃博的戲份演完了，下一場是黑幫交易貨物的那一段兒。
錯把骨灰當成粉兒帶上車，嚐了嚐發現不對。
這一段是車裡的戲，攝影那邊還在調試設備，這幾個扮演黑幫的演員就在現場先演了一遍。
黑幫老大是個胖子，三個小弟的模樣也是各有特色。
不用他們演戲，光是看着長相就頗具喜感。
“寧昊是個好導演啊，就這些個演員，他少說篩了上千號人。”
聽韓叄平說着，霍雲亭也不由得點點頭。
“每一個角色都長得這麼有特色，也真是難爲寧導了。”
幾人模擬座位坐好，黑幫老大在副駕駛，三個小弟在後座，正中間的抱着骨灰盒。
“大哥，這分量夠不夠啊？”
黑幫老大回頭瞄了一眼，“阿貓。”
抱着骨灰盒那個小弟打開盒子，沾起一層骨灰塞到嘴裡，眉頭皺起來。
“怎麼了？”
那小弟也不說話，盒子往旁邊遞來遞，小弟二號也沾起一指頭的骨灰塞到嘴裡，很快就吐出來。
“我草，大哥，這味道不對啊。”
那司機身子忽然向前傾，模仿了一個剎車的動作，捂着臉哈哈大笑起來。
“腦子讓門擠了吧，那味兒能對嘍？哈哈哈哈哈……”
“砰砰砰砰砰砰！”
幾聲槍響，副駕駛的黑幫老大面皮抽搐。
“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本地的幫會太沒有禮貌了！”
“咔！”
別的不說，這演技絕對是一流的，儘管是無實物表演，但也把霍雲亭和韓叄平這兩位業內大佬給逗笑了。
“叄爺，您別說，我算是明白爲啥您這麼看好這片子了，寧導真是個鬼才啊。”
韓叄平也是笑着，“國內要有些好片子，藝術性與商業性共存的那些。”
兩人看着車開過來，把這些個演員拉走。
“走吧，雲亭，陪我溜達溜達。”
霍雲亭給張德邦打了個招呼，讓他去找李才，把武館和學生的事兒簡單說說。
隨後就和韓叄平溜達起來。
路上韓叄平好奇問着他那雙手劍到底是哪兒傳來的，這踢劍又是怎麼想出來的等等。
霍雲亭對答如流。
“老劍聖還是把他這雙手劍傳下來了啊。”韓叄平有些感慨。
很快，又笑着看向霍雲亭，“就憑你春晚踢劍這一腳，現在這片約不斷了吧。”
“多倒是多，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我經紀人給我推了一大批。”
給韓叄平散了根菸，霍雲亭笑着看向他，“叄爺，要不您給我推薦一個。”
韓叄平也不多客套，猛嘬一口煙，便琢磨起來最近有哪些還不錯的好劇本。
想了想，眼睛一亮，一拍巴掌，還真想到一個。
“你別說，我還真想到個本子。也是講關於傳武的。”
霍雲亭也來了興趣，“講傳武的可不多見，是哪個？”
“李小龍的師傅，詠春，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