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我給你定了明天上午十一點飛香港的航班。”
莫陽打開一份文件,淡淡地嗯了一聲。
助理看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經全部漆黑,附近大廈華燈初上,好一派光華夜景。
“總裁,已經七點了,您該下班休息了。”
莫陽擠了擠眉心,“待會兒你給我發一份競選名單。”
“是。”
拿起西裝外套,莫陽徑直走出辦公室。
助理緊跟其後。
來到停車場,莫陽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總裁,我來開車吧。”
“不用,你回去吧。”
前兩天從林之那裡傳染了感冒,他的身體一直不是很舒服。嗓音很癢,渾身乏力。再加之昨天的那場近乎謀殺的追逐,他的身體漸漸有些不在狀態。
拿出放在車裡的感冒藥,乾嚥了兩粒。緩了緩,他才驅車回到別墅。
莫宅!
這棟別墅,他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有多久?應該有好幾年吧。
從前不覺得生命中若是少了一個人,生活就會過不下去。事實也的確如此。
但是,失去一個生命中最摯筆的一個人,他的時光變得蒼白。
所謂睹物思人,回憶並不是一個好東西,至少對於莫陽而言是如此。他生來隨性桀驁慣了,受不了任何事物的束縛。
被一個女人偷走了心,這已經讓他夠無力了,而後又要被回憶所操控,他怎麼能不惱怒?
在她離開之後,他經常出現幻覺。
醒來時,他會習慣性地摸一摸自己的左側。總是以爲下一秒會抱到一個柔軟馨香的小不點,可事實卻總讓他失落;
從浴室裡出來,他總是在擦頭髮的時候看見她坐在梳妝檯前畫眉。他以爲她回來了,還來不及欣喜若狂,一眨眼,她又消失了。
花園裡全種的是她喜歡的紅色薔薇和曼陀羅。她走之後,花萎了,葉也凋零了。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時不時地看見她坐在紫藤花架下悠然自得地蕩着鞦韆。
回憶是把刀,一下又一下地剜着他已經被掏空的心房。
太痛了。
他終於還是承受不住。
所以,他搬離了這棟別墅。
時隔四年,他又回來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裡的鑰匙,他竟然隨身帶着。
開門,開燈,明亮的光線下,一切照舊。
他神情恍惚地來到地下琴房,打開白色的鋼琴蓋。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面一滑,瞬間,一串美妙的音符響起。
微微偏頭,定定地看着身旁空蕩蕩的位置,他笑了。
以前,她總是喜歡坐在他身旁,看他彈鋼琴。
她本人對彈琴沒有多大的愛好,但他那個時候總是喜歡拉着她一起彈。她要是彈不好,他還會罵她笨。
她是個驕傲的小仙女,從來都不接受批評和反駁。他一罵她笨,她就會撲上來咬他,然後,二人便糾纏在一起。
突然,一個瘋狂的念頭從腦海深處躥了出來。
他要她回來!
這個想法,他從來沒有湮滅過。只是,今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是那個的渴望,那麼的焦灼。
胸膛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在發燙,他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