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悅懌知道褚齊一定擔心.死.了,大步伐走進飛行器,剛進去就撲上了褚齊,肩上的勳章硌得他發疼,蹭着他冰涼的臉頰,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我身上寒,別抱這麼緊。”褚齊語氣溫和,手搭上何悅懌的腰際,眼睛看向駕駛座士.兵.,銳利的程度幾乎能把人對半分開。
士.兵.急忙轉頭,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小腿抖個不停,早知道就不跟那幾個搶差事。從訓練基地花了半小時趕來,還在這受了將軍半個小時的冷氣,爆哭!
何悅懌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裡的歡喜就一直不住,隨即親了他臉頰一下,換了個姿勢坐在他的懷裡,“你怎麼特地過來了?我沒什麼事,現在好好的。”
“是頭疼嗎?”自從說開心事後,何悅懌就時不時.撩.撥兩下,褚齊早習慣了,心疼的摸着他的頭側,“去醫院看一下?”
“不想去,我真的沒事,先前也檢查過了,沒有大礙。”何悅懌搖頭,剛纔嘗試連接這架.軍.方飛行器,就已經排除了霍克斯的問題,那就是烏烏的問題了。
卡鶴實在沒眼看他們膩歪,和駕駛員交換了眼神,自覺找了個角落呆着。低頭許久,豎耳聽了半天也沒發現他們兩個有出格的舉動...他這是在期待些什麼?!
跟那傢伙待久了,思想變得這麼齷.齪了?不對,何悅懌哪裡齷.齪,他可是大學老師!
深呼吸,輕瞥了一眼,嘶~還在人大腿上坐着交頭接耳的說什麼呢?何悅懌你笑個屁,知不知道旁邊還有人?
卡鶴坐得遠,就在他們邊上的.士.兵.眼睛想看不敢看,心又.癢.癢,佯裝無意擡頭看了眼後視鏡...將軍手放的很規矩,眉眼平緩,兩人眼裡只有對方的存在,怎麼會有人說他們不配呢?
“下.士。”褚齊對上他的視線,大手把何悅懌的頭摁在自己肩頭,“專心開車。”
“是!”見自己被將軍抓包,立刻扳直身子,堅定看向前方。
何悅懌耳尖,躲在褚齊肩上悶笑,這個姿勢有些沒男子氣概,可安慰褚齊不安的心情是最好不過的,眯着眼像狐狸一樣看向偷看他們的卡鶴比了一個嘴型,‘我想你需要一個助理。’
卡鶴忙着心虛撤回視線,沒看見,也就錯過了他心心念念想請的助理,直到第二天下午何悅懌挑選褚家針線房送來壽宴的服裝的時候再一次問到這事,他才熱淚盈眶的開始找助理。
因爲褚齊強勢的態度,他們最後還是去了一趟醫院,直到檢查無誤後才肯放人回家。
何悅懌一回到家就拉着褚齊的手往書房走去,有些事不需要再瞞着,趁這次機會乾脆和盤托出。
“霍克斯系統的總程序綁定了我的腦波。”何悅懌剛關好門便單刀直入,“我之所以會知道暗歿族的動向是因爲我和他們族的烏烏腦波相合。”
“嗯。這對你身體有什麼損害?”褚齊表現的很淡定,眉毛都沒擡一下,比起惦記悅懌的情敵們,這都不是事。
何悅懌想過很多次這個場景,唯獨沒猜到褚齊會是這個表情,是早就知道,還是無所謂?淡定過頭了吧?
“你今天的情況是和暗歿族有關嗎?”褚齊大膽猜測這次異樣和暗歿族領域出現的空間波動有關,已經對悅懌造成身體傷害就不容許他忽視。
何悅懌見他眼裡都是擔心的神色,不禁搖頭淺笑自己荒唐,褚齊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啊,“對,我猜是烏烏出事了。但是他和我的腦波在那次事後就被他當方面的屏蔽了,我找不到他在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褚齊突然吃味,竟然有人比他還親近悅懌?
“他應該沒死,只是受了重傷。你知道暗歿族最近的動向嗎?我擔心他因爲泄露軍.情被處置。”何悅懌沒察覺到褚齊吃醋的心情,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擔心全倒了出來。
褚齊見他一臉坦蕩的擔心別的男人也不知道是酸還是欣慰,大手捏上他最近養肥的臉頰,“不用擔心,我會留意這方面的消息,你知道怎麼解開你和他的腦波嗎?”
何悅懌一臉無辜的搖頭,“窩不知道呀。”
說着還眨了眨眼睛,和小白兔一樣純潔無辜,可褚齊知道他的本性,又怎麼會把他當成無害的小動物?氣得心.癢,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直到臉頰出現淡淡粉紅才鬆開手。
兩人一片溫情的相處着,寺組長家卻鬧翻了天。
自己做的事情被何悅懌明晃晃的拆穿,還曝光在公衆面前,光是河粉窮追不捨的查出自己在研究所任人唯親,安排學生進研究所的事情就已經他積攢多年的名聲毀於一旦。
要說他最恨的反而不是何悅懌,整件事的罪魁禍首是那個經常來他家做客的曲水!
她和小女兒是同班同學,家境優渥,人又聰明溫柔。可就是這樣一個大家閨秀,那天偏偏哄着他女兒去研究所,又教唆女兒去擺弄房間裡的東西,這才毀了畫。
事情發生後又刻意引導他把畫給了那個笨小七,說她背後是何悅懌,做老師的總不會對自己的學生見死不救...
他當時沒了心神,又不能真的把自己女兒交出去,當然按她說的做了,冷靜下來後立刻意識到不對。但已經把畫給了出去,只能再動一些手腳,乾脆讓畫在小七手裡壞的更徹底點。
本來就是抱着修不好的心情,在聽了曲水分析後,更是決定擺拍那段視頻,反正他跟何悅懌一直不合,乾脆趁這次機會把人趕出研究所!
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所有人都把錯歸咎在自己頭上,而那個一直刻意引導他的曲小姐倒是摘得乾乾淨淨。
寺組長咽不下這口氣,在接到研究所的請退信後徹底爆發了。
“叔叔這是怎麼了?”視頻電話裡的女孩兒在頭上綁着一根淡藍色的髮帶,身上穿着米白色連衣短裙,身邊還放着一疊精緻的點心。
寺組長對着她那張純潔無辜的臉,根本說不出狠話,可在看到對方家裡依舊僕從衆多,錦衣玉食,聯想到自家慘淡的情況,再不忍心也能爆發了,“曲小姐高牀軟枕自然不知道我們貧苦人家的慘處,不過您也別忘了,視頻是我處理掉的。”
曲小姐錯愕的看向寺組長,眼睛水汪汪的,“叔叔我..我聽說您家裡的情況後立刻和我爸爸商量了,他已經同意聘用您當我家的公司顧問...”
避而不談自己在這件事裡當了什麼角色,只抓住寺組長現在最需要的,畢竟她可從沒說過要栽贓給何悅懌,那可都是寺叔叔自己發揮,和她沒半點關係。
寺組長也知道那段視頻根本不能說明什麼,頂多是孩子在好朋友犯錯後,慌神胡說八道的,最大的問題還是他這個動手實施的人。答應她的條件只是時間問題,如何在這件事裡儘可能的謀得最大利益纔是他最該做的。
而在這之後,絕對不能再讓女兒和曲小姐繼續往來,能把他們家推出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可惜世事不能盡如人意,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接下曲水遞給的稻梗後只能隨波逐流,任人操縱。
——壽宴——
何悅懌挑了一套深黑色的西裝,剪裁得體沒有過多花紋裝飾,但面料考究,腕錶袖釦採用星際最難採集的礦石裝點,再低調也讓人難以忽視。
很難有衣服不適合他,同樣很難有衣服不被褚齊穿出剛.硬.的氣質,比起藏在劍鞘的寶劍,更像是隨時準備割.下.敵.人.首.級。
“我是不是挑錯衣服了?”何悅懌還是覺得這樣不像去參加壽宴,而是去戰.場?
褚齊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向何悅懌,瞥到他身上繡着的暗紋和自己身上相合成一個圖形,果斷搖頭拒絕。
伸手把人摟進懷裡,強勢的鎖住他的腰,“你不想讓大家知道你是我的嗎?”
被摟進懷裡的何悅懌眨了眨眼,褚齊還是在意這個,“有誰不知道嗎?還是有人纏着你,而我不知道。”
見他有意扯開話題,褚齊嘆氣用手摩挲着他的背,“那你要檢查一下嗎?”
話裡有話,配合褚齊動作,何悅懌很難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禮貌的退開一步,臉上笑意淺淺,“你說過,還沒辦婚禮,而且爺爺已經給你打了38個電話。”
“其實今天可以不去。”褚齊的語氣裡帶着些怨氣,不是爲了這件事,而是想到他爺爺覺得這個時候辦婚禮不合適,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他的秘密籌備。
所以,今天最好不帶悅懌去,讓爺爺知道心心念念卻沒有結果是多麼痛苦。
這念頭也只在心裡想想,他還不希望等.戰.事結束後也不能舉辦婚禮,然後被爺爺拖的遙遙無期。
兩人是第一個到的,樓下大廳除了準備宴會的機器人以外,就只是常年陪在褚爺爺身邊的老僕人科思特在盯着佈置。
“科思特爺爺。”褚齊牽着從飛行器下來後,逐漸僵.化的何悅懌朝人走去。
何悅懌手心出汗,背後更是不斷冒汗,但在褚齊話音落下的一刻本能的跟着喊了一聲,隨即掛起了不失禮貌的淺笑,表現的翩翩有禮。
對面的科思特快速看了眼,恭敬的彎腰,就帶他們去見老爺子了。
“何少謙遜有禮,老爺子還沒見過您就喜歡的不行,只要做您自己就行。”走到二樓走廊處,科思特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何少看上去很乖巧謙虛,但太緊張了,讓這一切像面具一樣。
老爺子滿意這個孫婿,並不是因爲他的腦波最匹配三少,而是他的爲人處世,在明知道被設計嫁給一個可能終生躺在牀上不能動彈的男人,卻還是表現出應當的教養。
不愧是何明志的兒子,身處困境也能心向陽光。
正是基於此,老爺子纔會在他們感情沒有明朗前,擔心何悅懌對褚家爲數不多的好感被自己貿然破壞,更在那些糟心事發生後力挺何少。
所以面對這樣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何少不該太過拘謹,這會破壞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氣氛。
何悅懌聞言只愣了一瞬,心領神會的笑道:“您說的是,我想左了。”
見他臉上的神情變了,科思特和藹的轉回身,繼續向前走。
稍微放鬆下來的何悅懌終於注意到沿途身旁路過的每個僕人行色匆匆,又畏畏縮縮的向他們問好。
如有所感的擡眸看向褚齊,板着個臉的他,果然能止小兒夜啼,抿嘴笑着,握緊了他的手。那天他出事,褚齊表面不說,卻一直緊緊握住他的手,向今天一樣,所以有什麼好擔心?
想到這,又鬆快了很多,事情很多,但總有褚齊在身旁陪着,這就夠了。
可真到了門口,他還是慫了。
從星網資料看,褚爺爺一生.殺.伐果斷,曾因爲國盟高層被暗歿族控制而身陷險境,卻憑着以.殺.止禍的方法,不僅從戰場上活了下來,還把暗歿族.死.死.的逼困在星際的邊緣流浪。
起了個頭,胡思亂想的節奏就停不下了,當年唱戲時看過的戲本,都荒誕的嫁接在自己身上,甚至想到了褚齊爲了他和整個褚家對抗...
手心傳來一陣.瘙.癢,對上褚齊黑白分明的眼睛,竟然失神了。
“別亂想,他很喜歡你。因爲先前我沒追到你,纔沒和你見面。”褚齊察覺到身側傳來的眼神太怪異,稍微想了想就猜到了原因,隱去部分爺孫嫌隙的情況,向人解釋到。
何悅懌因爲在想一些沒頭沒尾的事情,沒有察覺到褚齊話裡未完之意,還以爲是褚齊安慰自己說的,勉強給了一個不算太緊張的微笑。
直到見了褚爺爺的廬山真面目,他才放鬆下來,老人家安坐在太妃椅裡,手邊放着一杯正冒熱氣的祁山紅茶,和藹可親,白鬚飄然,眉目親善,和平常人家上了歲數的老者一樣。
褚爺爺退休後迷上了地球文化,何悅懌又是這方面的專家,兩人聊得相當投契,半吊子水的褚齊站在一旁插.不進一句話,只能悶聲站在何悅懌身旁,無聊的摩挲他的脖頸。
話說一半,何悅懌端起茶杯,輕吹了一下上面漂浮的茶葉,看向被忽視的徹徹底底的褚齊,嘴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褚爺爺正把他們送來的畫展開,剛想喊孫婿賞畫就瞧見了他們兩人的濃情蜜意,搖頭輕笑,“我還在邊上呢,好歹照顧一下我這個孤家寡人吧?”
“褚家很大。”褚齊淡淡的懟了回去,見時間差不多了,就順手關上了房門,開啓屏蔽系統後才問道:“那件事您查到了嗎?”
何悅懌聽他這麼問,詫異的看向褚齊,大腦迅速轉動,如果是說國盟內部的事情,就算是褚齊再信任自己也不會放他在這旁聽,而這件事又得靠爺爺才能查清,所以是烏烏的事情有結果了!
視線不禁投向爺爺,卻得到了一個憐憫安撫的眼神...感覺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我查到在你父親去世前,曾經在黑市購買流浪逃.亡的暗歿族人,這件事當年的國盟高層也知道,只可惜我當年一直在醫院養傷,所以對這事也只能查到一些苗頭。”褚爺爺扶着桌子坐下,接下來的事情對一個認爲父親是爲了保護自己才失去生命的孩子來說實在太殘酷了。
“實驗目的是爲了從根源上擺脫國盟被暗歿族控制的可能,而我得知..何明志沒有招聘任何志願者參與實驗,也沒有出現大量購買實驗體的情況。”
褚爺爺經歷過的事情比這嚴重,可是對着這孩子的臉,實在狠不下心腸,他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對自己孩子下手?天知道悅懌經歷過什麼?
何悅懌不傻,相反他聰明的過頭,這件事對他的衝擊確實不小,通過褚爺爺說的話,他大概猜到了實驗內容是如何進行,也想到烏烏當初說的意思,嘴角露出笑意,從頭到尾都沒有楚齊,全是大腦自己產生的臆想。
“悅懌。”褚齊見他神色不對,擔心他受到過度刺激,下意識又想起心理醫生。
何悅懌放下杯子,仰頭看向褚齊,見到他眼裡倒映着自己,“我沒事,只是想到之前糾結那麼久的事情,原來都是荒唐,白白浪費那麼多相處的時間。”
褚齊想到先前的小問題,不禁溫和的摸着他頭上會出現耳朵的位置,“沒事,我還年輕。”
“咳咳。”褚爺爺覺得自己實在老了,看不懂年輕人的跌宕起伏的情緒變化,也猜不透他們在想什麼,但還是要讓他們注意到邊上還有一個他在。
何悅懌在長輩面前一直臉皮薄,隨即撇開了視線,起身走至書桌前,“這畫還缺題跋,爺爺不如替我填上?”
話題被他扯開,就沒再提起,這事塵封多年,知道這個實驗的人大都已經不知蹤跡,能查到這些已經是盡力了。褚齊擔心也沒辦法解決,只能繼續追查,最好是烏烏能夠自己送上門,讓他們知道更多內容,例如策劃整個項目的人是誰。
壽宴剛開始,褚爺爺就拉着何悅懌滿面笑容的走進了大廳,一直作爲下一任家主培養的褚齊反而被落在了後頭。
這是何悅懌第一次在這種場合露面,下一任當家寸步不離,這任當家更是手把手的帶他見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褚家的態度,自然沒有不愉快的場景出現。
等何悅懌晃完一圈晚會已經過去大半,以後這樣的場合只會更多,索性他適應的很快,彷彿是從小在這種觥籌交錯的環境里長大,和在場所有人都熟識深.交。
“累嗎?”褚齊挑了他喜歡的小點心,“我們可以先走。”
何悅懌笑着接過了碟子,“你這樣拆爺爺的臺好嗎?他一直往這邊看,好像是想我們過去。”
褚齊轉身看向褚爺爺的位置,見到他被一羣老友圍在中間,臉上帶着格外‘輕.浮’的笑,不要過去!絕對是想拉着他家悅懌炫耀,“他有老花,看不清五米外的事物。”
“額,星際治不好老花眼嗎?”何悅懌對此表示疑惑,雖然他沒有學過這方面的知識,但多少也有些常識。
“齊哥哥!”
從褚齊背後傳來了一聲如黃鸝鳥般美麗的聲音,人被褚齊完美的擋住了,也能看出對方是個窈窕淑女。
他知道沒見其人只聞其聲就給那個人下定義是不合適的,然而世界上總有人不需要見面相處,只是一個聲音就讓你感到厭惡。
等褚齊站到他身側,把背後那隻黃鸝鳥徹底展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何悅懌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長相不是特別出衆,卻能讓男人產生保護欲,最重要的是她憑什麼叫褚齊哥哥?!
心裡怨氣滿滿,嘴上還是友善的,“這位是曲小姐吧?不好意思,我沒聽褚齊提起過你,所以不太清楚你們的關係。請問你是他的哪位遠房表妹?”
褚齊看了何悅懌一眼,他很少咄咄逼人,這是吃醋了吧?
“不是我親戚,不過我們兩家是世交。”褚齊一反常態,非但沒有冷臉相對,還介紹了她的身份。
曲水正不知道怎麼回答何悅懌刁鑽的問題僵在原地,聽到褚齊願意幫自己解圍,投了一個飽含感激的眼神,溫聲道:“嗯,伯母沒走之前,我們兩家時常往來,齊哥哥有比我大,這纔沒改過來。要是悅懌哥介意,我再也不叫了。”
要是別的事,何悅懌沒準順坡就下了,按她的心意走。只是她說話的腔調實在讓人反胃,什麼叫他介意,避嫌不懂嗎?真是大家閨秀精心教導出來的,就該知道分寸,既然沒有沾親帶故,又不是爺爺認下的妹妹,喊什麼???
“挺介意的,我肚量小,看不慣別人在我面前喊褚齊哥哥。”何悅懌似是而非的笑着,一雙眼睛玩味的掃視着嬌滴滴的曲小姐,“再說,褚家好像沒認什麼幹.親,我怎麼能幫褚齊認下曲家這門親戚。”
曲水聽了他的話,如噎在喉,曲家當然比不上褚家勢大,要不是褚伯母和自家母親私交甚好,曲家也不會有今天。就算事實如此,也不容許何悅懌在今天的宴會上說出,毀了曲家一直苦心經營的門面!
何悅懌心眼小,戳人肺管子的時候都是一刀斃命,曲家攀着褚家夫人的關係是國盟人盡皆知的事情,在褚夫人去世後又想勾上褚齊,只可惜褚將軍不識情.趣,反而多次給曲小姐難堪。
這些事當然不會是褚齊告訴他的,王儲殿下早早的就把今天宴會上的出席名單,並家庭背景,個人喜好全都做成文檔發給他了。
褚齊接收到曲水可憐無助的眼神,咳了兩聲,“悅懌年紀小,說話直白了點,曲小姐別見怪。”
“不,怎麼會。”曲水還以爲褚齊改了性子,嫌棄何悅懌是個男的,不能給他們褚家繁育後代,沒想到還是這樣。心裡怨恨褚齊無情,卻更恨何悅懌的存在,給她難堪。
自從他們之間的婚事公佈,那些平日矜貴的富家小姐,一個個上趕着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恥笑曲家。可她們有哪個沒抱着這種念頭,就算是桃家的那位,整天裝的大大咧咧,不也是對褚齊芳心暗許?
何悅懌看她臉上神情不變,還是一樣溫婉可人,壞心眼的挽過褚齊的手臂,親暱的說道:“凱拓先前說想和我們聚聚,不知道現在去哪了?”
“沒事,讓他等着吧。”比起帶自己伴侶去見情敵,褚齊還是傾向於呆在這看伴侶吃醋。
面前的兩人好像一對璧人,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只要對方在身旁,誰也插.不進他們之間。
曲水想給何悅懌下絆子,但理智還在,感覺到手心傳來的痛覺後,溫婉淺笑,“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再不要見。”何悅懌見人轉身離開後,小聲嘟囔道。
褚齊就站在他旁邊,哪會聽不見,低聲問道:“吃醋了?”
“沒有!”何悅懌隨即鬆開手,看向和他打招呼的凱拓,直接端着褚齊拿來的點心,朝人走去。
褚齊見人惱羞成怒的離開,還是投入那個賊.心不.死的外甥懷裡,早知道就不要爲了看他吃醋,故意說那句話了。他倒是想跟着過去,可惜被軍.方的幾個上級長輩纏住了腳,只能時不時的朝他們看一眼,在見到何悅懌被凱拓逗得開懷大笑後,慪得又喝了一杯酒。
勸酒的幾個人互相對視,褚齊今天是怎麼了?平常只肯和他們喝一杯的啊,這已經是第五杯了吧?
雖然摸不着頭腦,但他們還是很想看褚齊醉酒,也不攔着,一杯又一杯的拿來,直到宴會結束,褚齊眼睛清明,舉止如常,半點醉意都沒有。
——何家——
“悅懌~”
“悅懌~”
...
何悅懌剛從浴室出來,又聽見褚齊叫魂似得喊個不停,明明臉上見不到紅暈,走路也筆直的挺着腰板,跟他們出去的時候沒半點不同,可就是不停的喊他名字,唉~
“怎麼了?”何悅懌靠在另一間浴室門前,無奈的問道。
浴室裡沒傳來回答問題的聲音,還是一聲聲的喊着‘悅懌’,剛離開幾步就聽見背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沒來得及回頭,只感覺背上溼漉漉的,環抱他頸部的那雙手白皙有力,當然也帶着一顆顆的水珠。
後背的感覺太過明顯,腰部被某個東西觸碰着,稍微想象了一下後面的畫面,心跳就加速攀升,還有點口渴...
“褚齊?”何悅懌嗓子低啞,眼裡掙扎,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投身背後的.誘.惑,“要不要擦一下身子,然後回去睡覺?”
褚齊的臉就在自己旁邊,溫熱的體溫只能讓他不斷想入非非,禍不單行,背後...何悅懌只是稍微發散了自己的思維,就已經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問道:“褚齊,你去浴室拿浴巾好嗎?我,我...”
頸部傳來柔軟的感覺,是褚齊的脣。
何悅懌看不見褚齊的表情,嘴巴又被人捂着,敏.感的抖了一下,嘴邊溢.出一聲細微的喘.息,每次都說他是妖.精,褚齊自己纔是吧!
他費勁心思終於把褚齊哄着答應不再僵持在浴室門口,雖然還被要求幫忙擦身子...總得來說,沒被佔太多便宜。
何悅懌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還把手放在褚齊的腹肌上,總算體驗了一次褚齊的心情。
第二天睜開眼,褚齊已經離開了,餐桌上除了早餐就只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筆力剛勁的寫着‘所以我對你沒有吸引力嗎?’
...要是說什麼都沒發生就是沒有吸引力,那他昨晚衝的涼水澡是在鬧着玩嗎?不對,宿醉的人難道不會斷片嗎?爲什麼褚齊還記得,他被騙了?
直到他被卡鶴接走去參加《機器人守則》的第一次碰面,也沒能判斷出昨晚褚齊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欸,你那個APP刷了嗎?”卡鶴看飛行時間還有很長,突然想起何悅懌前不久剛迷上的APP遊戲,特意提醒了一句。
皺眉苦思的何悅懌擡頭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還沒做的任務,掏出了操作面板漫不經心道:“幫我點一下。”
飛行器內隨即響起了三聲短訊提示音,造型師和卡鶴哭笑不得的點開老闆發來的鏈接,還是那個熟悉的頁面,‘看看你能幫好友楚河砍掉多少?’
何悅懌是羣發,大概是早班的時間,幾乎所有人秒點了鏈接,成效不小,也還差0.99元...他是不是可以給教工羣發一個?教過的學生太少也是個問題。
“不許動歪心思!”卡鶴光看他那張臉,就知道這心思不會純到哪去,“想想你的人設,你是缺那200塊的人嗎?私下玩玩也就算了,別捅出去,太丟人了。”
何悅懌默不作聲的點頭,手指在他的學生羣裡發道:“還差0.99...誰幫我弄弄?”
七七:師父我很想幫你,但是研究所沒人願意幫你點的。
竹子:我手下的員工都是河粉,他們會泄露你私.下.不.正經的一面。
戰.鬥.狂:如果要走部隊這條路,師丈不是比我更合適?
老師:你的意思是,我看起來不像是能在上面的嗎?
戰.鬥.狂:不不不,老師我錯了,能容許我撤回那句不恰當的發言嗎???
七七:也就是你認爲褚將軍纔是在下.面的嗎?
小溫顯然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已經任由他們幾個打趣了三分鐘,其中夾雜着小歐毒.舌的嘲諷,何悅懌覺得有點頭疼,再過一個小時兩百塊錢就要泡湯了,唉~
(佔線)打遊戲ing:我可以幫你轉發,需要嗎?
真是缺什麼來什麼,何悅懌誤會他是要把鏈接發給戰隊的成員,迅速點頭。
事實上小鏡想的是發到自己的八博賬號上,反正關注他的都是遊戲迷,就算有幾個河粉,也不會猜到楚河是何悅懌。他的想法是對的,直到那天何悅懌去他們戰隊做宣傳新戲,無意打開操作面板暴露了自己的信息。
他們走進《機器人守則》的臨時辦公室的時候所有演員都沒有到,只有導演、監製以及作者在房間裡。
“大家好。”何悅懌一如既往的溫和,儘量給人帶來如沐春風的感覺,在他坐下來的時候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行爲和昨晚的曲水沒有半點差別...所以他昨晚因該是討厭同類,不是吃醋!
“老師一如既往的做作啊。”小歐痞裡痞氣的收起了操作面板,“看到師丈把您滋潤的容光煥發我真是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