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
沈小姐不能相信的擡頭瞪着給她遞東西的嚴逸,
“我的薯片呢?”
“沒有,”
嚴逸十分乾脆,
“茂叔忘帶了。”
沈翩躚:“……不可能!”
沈小姐拒絕相信,
“我說過這是必備物品!”
“那個,”茂叔小心翼翼接腔,“真的忘帶了,昨天車上本來還有的,可我昨天洗車,把裡邊東西全部丟出來徹底洗了一次,結果就把零食給丟在車行了。”
沈翩躚:……
面對光頭大叔小心翼翼的臉她無法怪罪“爲什麼不把自己丟了非得丟我的薯片”,沈小姐於是憂鬱的開始吃旺仔小饅頭。
一口一個,入口即化的微甜和細膩的口感。
居然感覺挺不錯的。
沈小姐吃的挺開心,便也忘了問既然零食都丟了這袋小饅頭又是哪裡來的。
她沒有問,遞給她的人也沒有提。
·
【太陽之上】
拍攝還在繼續。
第三次在修車行被大叔用不耐煩的口氣通知有人找。
林梢終於閉了閉眼,一手扯下了帽子向外走去,這過程中還伴隨着她緊抿的脣線和咬緊了一下的牙關。
外面果然還是不死心的陳教練。
他已經連續過來三天了。
少女一直冷冰冰的視線裡終於混入一絲壓抑已久的不耐煩,
“陳教練,你繼續這樣每天過來我這個月就要被扣工資了。”
“只要你答應我我就不會再來了。”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不可能?”
陳教練咬了咬牙,終於道,
“你知道這次我們的對手是誰嗎?”
“就是那個曾經打敗你父親的韓國隊!而那個讓你爸爸翻車的罪魁禍首,這次也依舊作爲第一賽手參賽!”
良久的沉默,江邊的風吹起林梢細碎的頭髮。
半晌她擡起眼,眸中的不耐煩已經褪下,像是潮涌平靜之後的深海,暗流都被封印成冰涼的水面。
“讓他翻車的罪魁禍首不是任何人。”
林梢平靜的說,
“而是他自己。”
·
“這種表情真的很難啊其實,”話嘮的副導演在鏡頭前又開始絮叨起來,“整張臉包括眼睛都是平靜的,但你就是能從她的臉上和整個人的氣場中看出來,其實她的內心並不平靜,甚至可以看出她或許正在冷笑。”
錢導已經懶得再強調殺青後再誇了。
他虎着臉嚴肅的盯着鏡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林梢”的表情,企圖找出任何一點不妥的地方然後指出來。
然而這一條鏡頭,卻依舊是一遍就過,沒有給他任何叫ng的機會。
·
午休時間,沈翩躚拍完一條朝蹲在隔離線外的粉絲們揮了揮手,
“你們得吃飯啊!”
“知道了!”粉絲尖叫着大聲回答,“你也要好好吃飯啊!”
沈翩躚比了一個ok,轉身進了修車行。
這個過程中她的眼角在場外的某個角落一掃而過,即使是餘光也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嘖!”
沈小姐很不耐煩的進去了,朝着嚴逸直接走去,
“什麼情況?你那個女……你那個朋友一隻蹲在外面幹嘛?我演戲的時候她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可能被你圈粉了。”
“拉倒吧,我看是你的粉絲還差不多。”
沈翩躚在桌子上拿過一個盒飯,從修車行後面的一個階梯走下去,毫不介意的坐在梯子上掰開筷子打開盒飯開吃。
江邊的風打着卷兒悠悠吹過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蹲在江邊上吃盒飯呢。
繁華的城市隔着遠遠的水面看起來像是海市蜃樓。
沈翩躚一邊不時擡頭看兩眼,一邊一筷子一筷子的夾菜吃。
這時候身邊突然有咔擦的一聲。
她咬着一根辣椒回頭。
少女的頭髮被風輕輕吹起來,看向鏡頭的黝黑眸子裡滿是茫然。
背景是遼闊渾黃的江面,和菸灰色的天空。
在這暗調的畫面裡,唯有她眼角的一滴淚痣,如同一滴鮮豔的硃砂墨。
非常快的咔擦一聲,遠遠遜色於專業鏡頭的手機屏幕裡,這一個抓拍卻比專業鏡頭更加讓人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