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很無聊。
沈翩躚打開電視調大了音量。
屏幕里正在播放一個時裝秀。
瘦高的男人們在t臺上來回的走，迷離的燈光照亮他們睥睨又頹廢的眼神。
各式各樣剪裁奇怪的服裝將他們的身體包裹成時尚漂亮的樣子。
分割不同的走姿配合着風格不同的服飾，充滿了惑人的魅力。
“真好看，”
沈翩躚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眼睛亮亮的。
程致遠也擡頭看着，冷淡的目光裡帶着點奇特的挑剔味道。
淡淡說了一句，
“有嗎？”
“有啊！”
沈翩躚點頭，突發奇想般轉頭看着程致遠問道，
“boss你是不是隻有西裝啊？”
程致遠：“……還有大衣。”
“那是冬天穿的。”
“軍裝。”
“你上班能穿軍裝麼？”
沈小姐的眼神帶着十分隱晦的嫌棄。
從來沒被人問到過相關問題也從來沒思考過相關問題的程少將，此刻竟莫名體會到了何謂心塞。
他頓了頓，隨後面無表情的回答她，
“不能。”
接着他又道，
“我很差衣服。”
沈翩躚十分贊同的點點頭。
男人繼續說，
“老是穿着西裝的確不太好。”
沈翩躚繼續點頭。
“特別是在一些並不莊重的場合，穿着西裝會顯得不合羣。”
“所以我需要買一些西裝之外的常服。”
沈小姐不停點頭。
“你幫我買。”
沈翩躚點頭……等等！
沈小姐頭點到一半震驚的擡起頭來。
這時候服務生剛好將拉麪端了上來放到桌子上。
程致遠在環保袋裡抽出筷子，神色淡淡道，
“就這麼定了。”
沈翩躚：……
什麼叫就這麼定了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喂！
“吃飯。”
吃什麼飯！先把話說清楚啊喂！如此獨斷專行不顧下屬感受作爲大boss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
事實證明，作爲經歷過各種風雨的程少將的確不會因爲區區買衣服的小事而良心發痛的。
他神色非常平靜的吃完了一碗豚骨拉麪。
甚至還喝了不少香濃粘稠的高湯。
在這期間，對面不斷髮出誇張的嘶嘶吸面聲被他完全無視，於是那聲音便帶着主人的憤怒變得更加響亮起來。
直到最後吃完了一碗味噌拉麪，沈翩躚本着被觸怒的心情是想吃一半就擱下筷子以示自己的骨氣，然而卻還是抵不住最愛的海鮮味噌。
沈小姐最終連湯都喝完了。
最後她放下光滑如鏡的空碗，擡頭對上程致遠平靜的眼睛。
一陣尷尬的熄滅了想要逆反上司的熊熊火焰。
兩人走出雅間，付賬之前沈翩躚還想掙扎一下，她扯着自己的口罩對程致遠道，
“boss，你看我現在好歹也是個明星，在百貨商店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
“沒關係。”
程致遠微微低頭看着她，
“被認出來了就馬上離開。”
沈翩躚無言反駁，懨懨的跑去付賬了，程致遠看了一會兒，走出拉麪店，在門口給劉秘書打了個電話。
一秒接通。他看着手錶淡淡道，
“市中心的福珠百貨立刻開始清場，大概八點到。”
正在愜意享用晚餐的劉秘書一口老血哽在心口，嚥下一口牛肉，就像嚥下了這口心頭血，恭敬又平靜的回答了一聲是。
·
十分準時的，黑色捷豹果真在八點整到了市中心福珠百貨大門外的停車場。
沈翩躚戴着口罩和墨鏡鬼鬼祟祟的下了車，卻發現本該擠擠挨挨停着車的廣場上居然只有寥寥無幾的幾輛。
沈小姐拉了拉口罩，匪夷所思。
“怎麼回事兒？帝都第一百貨商場這是要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