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六年(二)

趙高話音一落,剛纔喧鬧的大殿霎時安靜了下來,衆位文臣武將紛紛起身行禮,站在臺階下的梓笙緊張的低着頭,直咽口水,手心裡滿滿都是冷汗。

不多時,就見嬴政從內殿裡緩緩走了出來,挺拔俊美,在柔和的燈火下,一身黛紫色長衫襯卻反而襯得嬴政清冷孤高,嬴政走到王座前,雙手一擡,不緊不慢的說道:“今日乃是宮宴,諸位不必多禮,都起身吧。”

“謝陛下。”臺下頓時嘩嘩然一片謝聲。臺上的嬴政居高臨下,一眼便看見一身水色長衫的梓笙低着頭站在那裡,嬴政嘴角劃過一絲淺笑,開口說道:“諸位都落座吧。今日無君臣之禮,諸位開懷暢飲便是。”說罷,嬴政也一甩袖子落了座。

霎時間,大殿上樂聲四起,絲竹琴瑟,壎蕭編鐘,緩緩傾瀉成一曲曲流轉在衆人耳畔,嬴政舉起酒樽面向王翦和梓笙高聲說道:“此前秦趙一戰,我秦軍虧有王翦和念卿二位將軍,才得留存兵力,轉而攻韓,爲此,寡人敬你們二人一樽。”

梓笙本就緊張,一聽到嬴政突然說要敬自己,便連忙低下頭從案几上拿起酒樽,雙手有些發抖,本能的往王翦身後躲,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聽旁邊王翦說道:“承蒙陛下錯愛,王翦和念卿愧不敢當。”

“王翦,你這麼說是不打算喝寡人敬的酒了?”嬴政眉毛一挑,故意說道。

“王翦豈敢,陛下敬的酒,當然要喝。”說着王翦便一仰頭將酒樽裡的酒喝光了,梓笙一見,也連忙學着王翦,一仰頭便將酒樽喝了精光。

嬴政見狀笑了笑也一飲而盡,便放下酒樽,梓笙小心的用餘光看着嬴政,知他喝完了酒,便長舒了一口氣,也輕輕放下酒樽,正暗自慶幸着過關了的時候,卻又聽到嬴政一陣和緩的聲音說道:“哈哈,此次若非沒有念卿的良計,恐怕秦軍要折損甚多啊,來,念卿,寡人單獨敬你一樽。”

梓笙一聽,心裡一驚,只得又將酒樽倒滿,低着頭高高舉着酒樽,粗聲說道:“陛、陛下過獎···”一說完,便迅速的一仰頭將酒喝了精光,又將臉埋在寬大的袖袍後面。

看到這的嬴政心裡不禁好笑,雙眼直直的看着梓笙,輕聲問道:“怎麼···今日念卿將軍身體不適?”

“回陛下,念卿無礙。”

“既然無礙,又爲何一直遮着臉不讓寡人看看吶?”嬴政斜睨着梓笙故意問道。

藏在袖袍後面的梓笙低着頭緊咬着嘴脣,突然想起尉繚子之前告訴過自己的話,如今他是秦將念卿,不是什麼秦梓笙,想到這的梓笙暗自下了決心,放下遮在臉前的袖袍,緩緩擡起頭,看着嬴政說道:“陛下,念卿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不免有些緊張,還請陛下恕罪,念卿甘願自罰一樽。”說着,梓笙就又倒了一樽酒喝了精光。

一旁的王翦看着梓笙這番舉動,輕輕衝梓笙點點頭,梓笙意會,也便衝王翦微微點了頭,臺上的嬴政卻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如此一來,嬴政便更加確信這念卿就是秦梓笙,想到這的嬴政眼底泛着精光,眉梢一挑說道:“念卿將軍真是好酒量啊!”

梓笙只是點點頭,向嬴政一拱手行了禮,便將身子轉向對面的李斯,李斯見狀也拿起酒樽敬了梓笙一樽,梓笙微笑的迴應着,也開始漸漸地適應了這環境。

大殿上的音樂逐漸變得明快,衆人幾杯酒下肚之後也都開始眉開眼笑的相互攀談起來,不一會,臺上的嬴政就見梓笙身邊圍了不少人,爭先要和梓笙喝一杯,衆人這也都是頭一回看見這念卿將軍,都沒想到是如此一個年紀輕輕的翩翩少年郎,便也都好奇來看看這念卿將軍到底是個什麼人。

梓笙推脫不了,只好笑着起身,一一和衆人換過酒樽,一旁的王翦知道梓笙不勝酒力,況且又在這秦宮宴會上,嬴政也在上面看着,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那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王翦拿起酒樽接過話茬說道:“諸位大人,怎麼只顧着和念將軍喝酒,就把王翦給忘了啊?”

衆人一聽又連忙倒滿了酒,打趣說道:“王將軍這是哪裡話,來來來,喝酒,喝酒。”

王翦笑着往前一步正好擋在梓笙身前,替梓笙擋了這些酒,看着王翦一樽接一樽的下肚,梓笙擔心的扯了扯王翦的衣角,王翦輕輕偏過頭微笑着看着梓笙,沒有說什麼便又回過頭繼續喝酒。

臺上的嬴政冷冷的看着這一幕,握着酒樽的右手上,骨節微微泛白,看着被衆人和王翦護在身後的念卿,微微泛紅的臉頰像極了那年在大殿上被自己強吻的梓笙,嬴政有些醉了,心中卻又有些惱火,看着臺下亂作一團的衆人,皺着眉高聲說道:“趙高!去將姝兒請過來,讓她來給諸位彈一曲助助興。”

一旁的趙高一聽突然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姝兒是誰啊?反應了好一會纔想起來嬴政說的是燕國公主,想到這的趙高連忙一拍大腿,輕聲說道:“諾,趙高這就去。”

不一會,大殿上的音樂變得和緩而舒服,衆人也都回了各自的位置,早就聽說這燕國公主乃是天人之姿,如今沒想到竟能有幸一睹芳容。沒過多久,衆人就見一抹淡紫色裙襬緩緩的出現在門口,曳地的裙襬劃過長長的大殿,緩緩的停在臺階下,燕姝微微曲了腰身,映着大殿內的紅色帷帳,面若桃花。

自打燕姝一進門,衆人的目光便紛紛停駐在燕姝身上,這般清麗婉約的人兒倒真是擔得起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燕姝拜見陛下···”臺下的燕姝朱脣輕啓,一聲陛下叫的猶如環佩叮咚,悅耳動聽。

臺上的嬴政高挑着眉,餘光斜睨着臺階下的念卿,卻未見她神情有半分變化,嬴政心中一堵,隨手便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轉而卻大笑道:“哈哈,來來來,姝兒快到寡人身邊來。”

燕姝又驚又喜,這還是嬴政第一次喚她爲姝兒,這還是嬴政第一次要自己走近他身邊,燕姝來不及思索,看着王座上的嬴政,只覺得腳下的步子竟不聽自己的使喚,一步步慢慢走向嬴政。

燕姝還未到嬴政跟前,嬴政便長臂一攬,攬過燕姝的腰肢,順勢一帶竟讓燕姝坐在自己身前,捻起燕姝胸前的碎髮開始把玩起來···

從燕姝進門的那一刻,梓笙從始至終都未敢看過一眼,可是平日裡本應清淡的淡紫色如今卻濃烈的在自己眼前鋪展開,壓在心頭,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念卿,念卿。”一旁的王翦輕輕推了推發呆的梓笙,低聲叫道。

梓笙這才緩過神,轉頭對王翦說道:“怎麼了?”

王翦輕笑着搖搖頭,輕輕拍拍梓笙的肩膀,只低聲說了一句:“有我在,沒事的···”

梓笙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點頭,默默地拿起旁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樽酒,梓笙始終不願意去看此時的嬴政,不願意看到他旁邊摟着另外一個女人說着那些自己似曾相識的呢喃軟語。

臺上的燈火尤爲明亮,嬴政和燕姝的衣角層層疊疊的壓在一起,燕姝從來沒有與嬴政這般親暱過,臉上自是帶了幾分嬌羞,如今這般,再加上嬴政爲自己準備的這身衣裙,是不是他已經放下了秦梓笙···想到這的燕姝心頭一喜,端起案几上的酒樽嬌媚的說道:“陛下,喝酒。”

嬴政低眼看了看燕姝手裡的酒,又看了看臺下的念卿,嘴角一揚,刻意擡高聲調說道:“姝兒喂寡人喝如何?”

嬴政這一句話剛落,衆人像被一聲響雷炸開,一瞬間齊刷刷的看向臺上,不消一刻又連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可是衆人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平日裡秦王不苟言笑,怎麼今日竟會當着衆人的面與女人親暱起來。一旁的趙高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這麼多年跟在嬴政身邊,始終還是有些摸不透這秦王的心思。

看到衆人如此反應,嬴政瞥了瞥臺下的念卿,那一抹水色長衫就像夜空中的雲朵,分明就在眼前卻無論如何都抓不住,嬴政心下一沉,仰頭飲了燕姝遞過來的酒,大聲說道:“寡人聽聞念卿將軍精通音律,尤擅琵琶,不知今日念將軍可否爲大家助助興啊?”

聽到這的梓笙手一抖,酒樽裡的酒灑了大半,嬴政這話分明就是在試探自己,這下要如何應對過去···

“哈哈,陛下,王翦與念卿將軍戎馬多年,這小子別提什麼精通音律,就連有哪些調子都不知道,又怎會擅長琵琶呢。”還未等梓笙反應,一旁的王翦便立馬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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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陛下,老夫這徒兒若論謀略尚有幾分小聰明,可這音律之事···就連老夫也很是頭疼啊。莫不是陛下錯將別人聽成是這小子了。”上座的尉繚子一聽,也笑着捋着鬍鬚說道。

“哦?那是寡人聽錯了不成?”嬴政眉毛一挑,反問道。

“回陛下,念卿確實對音律之事一竅不通,承蒙陛下錯愛。”聽到嬴政這麼問,梓笙也實在坐不住了,起身便行了禮,恭恭敬敬的說道。

“···”嬴政盯着走到自己視線中間的念卿,這身形無論再怎麼看都像極了梓笙,如今只是問了問她音律一事,便勞得尉繚子和王翦出面,嬴政心中已是十二分確定,眼前的念卿就是梓笙,就是他心心念唸的秦梓笙。

“陛下,陛下,看來這念將軍當真不會,許是陛下記錯了···”看着發呆的嬴政,燕姝輕輕扯了扯嬴政的衣襬,輕聲說道。

回過神的嬴政故意笑的曖昧,輕輕颳着燕姝的鼻尖,寵溺的說道;“是啊,姝兒說得有理,許是寡人記錯了。”

大殿中央的梓笙見着這一幕,心中頓時像翻了盤,那熟悉的動作,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寵溺,那些曾經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所有如今卻被他盡數賦予了別人···梓笙鼻頭一酸,立馬低下頭不想再看也不想再聽。

看到梓笙這般反應,嬴政心中頓時有了一絲光亮,這麼久了,她終於有些反應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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