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六年(一)

一回到永安宮,嬴政就將趙高叫了進來,趙高一進來便畢恭畢敬的行了禮說道:“陛下有何吩咐?”

嬴政淡淡的看着趙高,眉間隱隱透着一股欣喜和狡黠,緩緩啓脣說道:“趙高,此次宮宴,寡人便全交由你去打理,切勿要出了什麼亂子。”

趙高一聽,連忙拱了手說道:“陛下放心,趙高定盡心盡力,不負王命。”

嬴政故作深沉的點了點頭,裝作不經意的說道:“嗯,此番宮宴,將王翦和念卿的案几排在寡人眼下。”

趙高聽嬴政這麼一說,有些納悶,便說道:“陛下,若是將王翦將軍列爲上座,那是理所應當,可是念卿將軍無功無爵,若是排在上位恐怕不妥···”

“胡說,念卿爲我秦國隻身犯險,又屢獻奇策,哪裡是無功?!寡人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哪裡這麼多廢話?!”嬴政陡然提高嗓子說道。

趙高被嬴政這一嗓子嚇得一哆嗦,連連點頭說道:“是,是,趙高記下了,是趙高疏忽了,陛下息怒。”

“嗯,還有,宮宴當晚聽寡人吩咐,到時你要是敢出一點差池,寡人要了你的腦袋!”嬴政起身繞到窗前,背過身去,聲音不大卻極有威懾力。

“是,趙高謹記,謹記!”趙高嘴上答應着,心裡卻有些不大明白,這嬴政從來不關心宮中這些事情,怎麼這次卻如此上心。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諾,趙高這就退下。”

趙高出了門,嬴政呆呆的看着窗外,這三個月來,自己也想的很清楚了,無論念卿到底是不是梓笙,自己都要試上一試,自己已經失去過梓笙一次,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自己已經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再去承受一次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感覺了。

轉眼間幾日已過,距離宮宴還有兩日,衆位朝中重臣都收到了趙高送去的請帖,當然尉繚子和梓笙更是不例外,接到請帖那一刻,梓笙心裡就有些牴觸和爲難,尉繚子自然全都看在眼裡。

等到晌午吃飯的時候,梓笙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緊緊鎖着眉頭,飯也沒吃幾口,尉繚子見狀也放下了碗,捋了捋鬍子,笑眯眯的問道:“丫頭,你可是在爲秦王宮宴的事煩心?”

梓笙一聽,擡起頭看着尉繚子滿眼笑意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果然還是瞞不過師父您。”

“丫頭,爲師看啊,既然這宮宴你怎麼都躲不掉,還不如就這樣大大方方的去,沒什麼好擔憂的。”

“師父,上次陛下來咱們國尉府,您也看到了,若不是師父出現的及時,恐怕梓笙現在就不會坐在這陪您老人家吃飯了。此次宮宴我只怕···”梓笙心裡亂作一團,一想起上次嬴政揪着自己問到底是誰,梓笙就覺得心口慌得厲害。

尉繚子看着梓笙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說道:“丫頭,此次秦王大宴羣臣,犒勞秦軍,你和王翦特意被指名,若是不去,那便不是爲臣之道。可爲師也知道,也看的出來,你與嬴政之間情絲難斷,若是去,你心裡定然有所顧忌。可是,丫頭,你現在是秦將念卿,不再是是當初那個身中寒毒的秦梓笙了···”

聽到尉繚子這一番話,梓笙心中豁然開朗,事到如今,就讓自己去堂堂正正的面對,既爲嬴政的臣子,總不能就這樣躲一輩子,若是自己連這一步還跨不出去的話,那還怎麼看他君臨天下。

看到梓笙的眉頭漸漸舒展,表情也平緩的多,尉繚子放心的點點頭繼續說道:“丫頭,到時你便是念卿,念卿便是你,就連王翦和你朝夕以對那麼久都沒認出來你,難道還怕他秦王一場宮宴麼?!”

梓笙笑着點點頭,說道:“嗯,師父,我記下了。”梓笙一邊說着一邊給尉繚子夾了菜,“師父,吃菜!”

尉繚子笑看着碗裡的飯菜,卻暗暗嘆了一口氣,一向自信看得清天下事的自己,如今卻也看不清了···

這一邊,嬴政又將趙高叫進永安宮,趙高屁顛屁顛的一進門,就聽嬴政說道:“趙高,將這個送到燕姝那去。”

一聽見燕姝的名字,趙高一瞬見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又戰戰兢兢的問道:“陛下,是將這個送到燕國公主那去?”

“嗯,你告訴她,讓她宮宴那晚穿着這個去。”嬴政沒擡頭,低聲說道。

趙高又是一驚,嬴政這個意思是讓燕姝也去宮宴?趙高實在是摸不着頭腦,又輕聲問了問:“陛下,這宮宴是陛下與諸位大人犒賞秦軍的宴會,燕國公主去怕是有些···”

“寡人讓你去就去,那燕姝怎麼說也是寡人的女人,如何還去不得?你再多嘴,信不信寡人現在就要了你的腦袋。”嬴政黑着一張臉,擡起頭瞪着趙高。

“趙高不敢,趙高不敢,趙高這就去,這就去!”說完,趙高拿着東西便一溜煙跑到了燕姝那。一路上,趙高心想陛下總算是能正眼看看這燕國公主了,也終是不枉費當初自己和李斯的一番口舌了。

到了燕姝那,趙高見了燕姝拱了拱手說道:“趙高見過公主。”

燕姝一見是趙高,心裡也高興,便問道:“趙高,可是陛下吩咐你過來?”

趙高眼睛一彎,呵呵笑着:“正是,陛下特意命趙高過來,將這送給公主,說是務必讓公主兩日後穿着這身衣裙出席宮宴。”

燕姝不可置信的望着侍者手裡託着的那件紫色曲裾,滿心歡喜,滿心感動,嬴政終是肯回頭看自己一眼了,燕姝穩了穩表情,強按下心頭的激動,回身說道:“有勞趙大人了,就煩請你轉告陛下,燕姝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公主放心,趙高這就退下了。”趙高點點頭,一行禮便轉身退下了,這宮宴臨近,自己這幾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趙高一退下,燕姝身邊的穎兒便將那間曲裾拿起來在燕姝身上比劃着,笑着說道:“公主,這曲裾公主穿上一定美若天仙。”

“你這丫頭···”燕姝笑着,看着那件淡紫色的曲裾,想象着嬴政看見自己穿上這曲裾時又該是怎樣一種表情,來到秦國這麼多年,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有了期待。

終於,兩日時間一晃而過,咸陽宮內一片熱鬧,趙高大清早就將這咸陽宮裡裡外外,凡是目所能及之處都掛上了紅綢子,掛上了宮燈,就連宮裡的大樹都沒有放過。忙完這些,趙高就照例去永安宮侍候嬴政起牀,一進永安宮,趙高推開宮門,就見嬴政已經一身素衣坐在案几旁,披散着頭髮,認真的看着竹簡。

趙高一進來便行了大禮說道:“陛下,今日何不多睡些時候?”

“寡人睡不着,便起來看看竹簡。趙高,束髮更衣。”嬴政放下竹簡,起身說道。

“諾。”趙高回身拿出帶過來的新衣,一襲黛紫色長衫,沒有往年衣物那般厚重,卻平添了幾分飄逸瀟灑。隨後趙高又給嬴政束了發,簡簡單單的將頭髮束在一處,腦後精緻的用金環綁了辮子一併束在發頂,最後又用嬴政常戴的那塊玉環插了冠固定在髮髻上。

一切打理好之後,嬴政起身,低頭打理了一下袖子,擡頭問道:“趙高,寡人今日這般模樣如何?”

趙高一聽,愣了一下,隨後便笑彎了眼睛連忙說道:“陛下英姿乃是天下僅有,趙高曾聽人說,天下七王,最美秦王。可趙高看來,這話有假,當是古今天下,秦王最美!”

“趙高,沒想到你這張嘴真是一年比一年會說啊!”嬴政冷哼了一聲。

“陛下,趙高可是實話實說啊,沒有半點虛言。”

“行了行了,起來吧,寡人問你,昨夜吩咐你的事可都辦妥了?”嬴政一臉嫌棄的看着趙高問道。

“回陛下,趙高都已經辦妥了,還請陛下放心。”趙高起了身輕聲回道。

“嗯,那就好,你也下去吧。”

“諾,趙高這就告退。”趙高說完便退下繼續去忙別的事情了。

時近黃昏,天色已經漸暗,咸陽宮此時已經亮了宮燈,映着紅色的綢子將整座咸陽宮籠罩在一片緋色之中,平日裡召開早朝的大殿今晚卻是格外的通亮明澈,自從嬴政下令取消宮宴以後,這座大殿時隔數年才又被裝點的如此富麗堂皇,臺階上王座左側的角落裡,樂姬們已經開始奏樂,聲聲絲竹,悠悠鍾音從殿內飛到殿外,繞樑盤旋。

趙高滿意的點了點頭,再一看大殿外面,衆位文臣武將的車馬已經陸陸續續的抵達,趙高連忙叫了侍者過來門口候着,自己也開始將諸位賓客請進大殿。

離宮宴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朝中重臣們也相繼抵達,李斯一身青色長衫從殿外走了進來,趙高一見連忙行了禮:“廷尉大人,快請入座。”說着就將李斯帶到王座右手邊的第四個案几前。

趙高一回身,見是丞相王綰,又是一拱手將王綰帶至李斯前面的案几落了座。隨後,趙高就見王翦一襲牙白色長衫,風度翩翩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趙高暗自感嘆着王翦當真是一代儒將,如今這番打扮若是不說,旁人定以爲是個謀士,半點都不會想到此人竟是大秦將軍。趙高連忙迎了過去拱手說道:“趙高見過將軍,不知將軍傷勢可還好?”

“勞大人惦念,王翦已無大礙了。”王翦儒雅的行了禮,便隨趙高走到王座左手邊的第三張案几落了座。

已經入了座的文臣武將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寒暄了起來,趙高走到門口就見一輛馬車緩緩停下,車中人下了車,來到大殿,趙高一看,只見尉繚子一襲素色長袍,白髮隨意的挽成髻,一邊捋着鬍鬚一邊笑呵呵的邁進大殿,趙高弓着身子行了禮。一擡頭卻看見梓笙一身淡雅的水色長衫,利落的挽着髮髻,用同樣的水色髮帶綁了,垂在衣領處,襯得整個人俊美恬淡,趙高又是一拱手:“趙高見過國尉大人念卿將軍,還請國尉大人和將軍隨趙高來。”

梓笙沒有說話,只是拱了拱手便向趙高回了禮,趙高引導着二人往前走,將尉繚子引到王翦前面,暨王座左手邊第二張案几處落了座,隨後便轉過身,一伸手示意梓笙在王翦後邊暨王座左手邊第四張案几落了座。

落了座的梓笙緊張的繃緊了身子,僵直的脊背上開始有些冒冷汗,一旁的王翦自然看得出來,便偷偷伸出手,在案几下面輕輕拍了拍梓笙的手背,笑着說道:“沒想到我們念卿將軍竟是個翩翩美少年啊。”

梓笙偏過頭,正對上王翦那雙眸子,王翦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梓笙放鬆下來,梓笙看到這樣的王翦,心中也逐漸平緩下來,微微點點頭。這時又聽王翦小聲地在自己耳畔說道:“念卿,今晚我在身邊陪着你,別怕···”

王翦話音剛落,就聽見趙高高聲說道:“昌平君,昌文君到。”衆人就見二人寬衣博帶,緩緩的走到王座兩側的上座,落了座。

如此一來,諸位賓客已經到齊,趙高看了看時辰,微微點了頭,便快步走上臺階,在王座旁站定,緩了口氣,大聲宣佈道:“陛下到···”

秦王政十四年(六)秦王政十年(四十二)秦王政九年(十五)秦王政十年(六)秦王政九年(三十七)秦王政十五年(七)秦王政十年(三十四)秦王政十五年(六)秦王政十年(四十一)秦王政九年(四十八)秦王政九年(四十二)秦王政九年(三十五)秦王政九年(四十九)秦王政九年(二十)秦王政十年(十三)秦王政九年(三十二)秦王政十年(十七)秦王政十六年(三)秦王政八年(四)秦王政八年(十)秦王政十四年(七)秦王政九年(二十七)秦王政八年(一)秦王政十年(二十一)秦王政十四年(九)秦王政八年(二)秦王政十五年(二)秦王政九年(十一)秦王政八年(八)秦王政九年(二十九)秦王政九年(四十)秦王政九年(二十九)秦王政十四年(二)秦王政九年(二十八)秦王政十年(二十一)秦王政十六年(四)秦王政十年(四十)秦王政九年(十五)秦王政八年(九)秦王政九年(二十二)秦王政九年(九)秦王政十年(二十九)秦王政九年(五)秦王政九年(十六)秦王政十年(十八)秦王政九年(三十六)秦王政九年(十七)秦王政八年(二)秦王政十一年(六)秦王政九年(三十一)秦王政九年(三十七)秦王政十年(十五)秦王政九年(五十)秦王政九年(二十一)秦王政九年(四十九)秦王政十年(三十五)秦王政九年(三十一)秦王政十年(四十三)秦王政十年(三十)秦王政十年(二十三)秦王政八年(十四)秦王政十八年(二)秦王政九年(二十四)秦王政九年(三十三)秦王政九年(三十七)秦王政十年(十五)秦王政十一年(六)秦王政八年(十七)秦王政十年(三十一)秦王政九年(三十九)秦王政九年(二十二)秦王政九年(三十五)秦王政九年(十二)秦王政十年(九)秦王政九年(十一)秦王政八年(一)秦王政十年(二十四)秦王政十年(三十一)秦王政九年(三十八)秦王政九年(二十一)秦王政九年(十五)秦王政十五年(二)秦王政十五年(六)秦王政八年(十八)秦王政十六年(五)秦王政十年(四十)秦王政八年(十三)秦王政十年(三十)秦王政十年(四)秦王政九年(九)秦王政九年(五)秦王政十四年(四)秦王政十年(二十七)秦王政九年(四十一)秦王政十年(二十九)秦王政十年(三十七)秦王政十年(三十五)秦王政九年(二十二)
秦王政十四年(六)秦王政十年(四十二)秦王政九年(十五)秦王政十年(六)秦王政九年(三十七)秦王政十五年(七)秦王政十年(三十四)秦王政十五年(六)秦王政十年(四十一)秦王政九年(四十八)秦王政九年(四十二)秦王政九年(三十五)秦王政九年(四十九)秦王政九年(二十)秦王政十年(十三)秦王政九年(三十二)秦王政十年(十七)秦王政十六年(三)秦王政八年(四)秦王政八年(十)秦王政十四年(七)秦王政九年(二十七)秦王政八年(一)秦王政十年(二十一)秦王政十四年(九)秦王政八年(二)秦王政十五年(二)秦王政九年(十一)秦王政八年(八)秦王政九年(二十九)秦王政九年(四十)秦王政九年(二十九)秦王政十四年(二)秦王政九年(二十八)秦王政十年(二十一)秦王政十六年(四)秦王政十年(四十)秦王政九年(十五)秦王政八年(九)秦王政九年(二十二)秦王政九年(九)秦王政十年(二十九)秦王政九年(五)秦王政九年(十六)秦王政十年(十八)秦王政九年(三十六)秦王政九年(十七)秦王政八年(二)秦王政十一年(六)秦王政九年(三十一)秦王政九年(三十七)秦王政十年(十五)秦王政九年(五十)秦王政九年(二十一)秦王政九年(四十九)秦王政十年(三十五)秦王政九年(三十一)秦王政十年(四十三)秦王政十年(三十)秦王政十年(二十三)秦王政八年(十四)秦王政十八年(二)秦王政九年(二十四)秦王政九年(三十三)秦王政九年(三十七)秦王政十年(十五)秦王政十一年(六)秦王政八年(十七)秦王政十年(三十一)秦王政九年(三十九)秦王政九年(二十二)秦王政九年(三十五)秦王政九年(十二)秦王政十年(九)秦王政九年(十一)秦王政八年(一)秦王政十年(二十四)秦王政十年(三十一)秦王政九年(三十八)秦王政九年(二十一)秦王政九年(十五)秦王政十五年(二)秦王政十五年(六)秦王政八年(十八)秦王政十六年(五)秦王政十年(四十)秦王政八年(十三)秦王政十年(三十)秦王政十年(四)秦王政九年(九)秦王政九年(五)秦王政十四年(四)秦王政十年(二十七)秦王政九年(四十一)秦王政十年(二十九)秦王政十年(三十七)秦王政十年(三十五)秦王政九年(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