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啊?”
“人類的特殊能力是什麼。”
凱隱回頭問道。
“我呀。”拉文笑着看着天空,“我們人類的領路人能力,是蘊養。”
“我們能發現那些氣息微弱快要消逝的英靈,甚至還未成英靈便要消失的鬼物,都能探知到,然後將他帶在身邊慢慢蘊養,執念完成之後就可以轉生了。”
“聽起來像個醫生,你戰鬥的時候可不太符合你的人設。”凱隱撓撓下巴。
“那你呢,爲了小惡靈躺了三天三夜的惡魔先生。”
兩人眼神不明地對視着。
......
前方是一片範圍衍生數公里的怯靈花海。
據說這是愛情的象徵。
以前的男孩有了心上人就會私自上山,去尋找這個小東西掛在心上人的門欄上。更有男孩一連摘上幾朵,一個門掛一個。
30年前的山洪噴發似乎將山上的種子衝下來不少,隨着時間推動,這片沙質灘地開始慢慢被花叢覆蓋。
數公里長寬的猩紅花叢,說實話感覺異常驚悚。
但也吸引了不少思維怪異的青年情侶們,凱隱拉文兩人坐豬牙上路過的時候,引來不少嬉笑聲。
不遠處一名青年男子反手一揪,將一叢花整根拔起狂笑不停。
那一瞬,拉文皺了眉。“有靈體反應,就在剛剛。”
凱隱看着狂笑的男子,隨手甩落的花叢。“哪個?”
“整片花叢,所有。”拉文低聲說着。
看着天色漸晚,兩人決定在這休整一番。
“甜蜜花信。”
“晨星暮。”
“心心念。”
“......”
“這的旅館名字怎麼有點...”
周圍的旅人似乎都是一男一女,也就是這個地方是某個特殊的愛情聖地嗎?
兩人眉頭一皺,找了個安置完顧客的旅館前臺一陣詢問,或許是前臺小姐姐看着兩人都爲男性,可能真的只是路過,便一臉熱情的將這的軼事傾吐的一乾二淨。
“這裡呀,三十年前還是一塊沙質貧瘠土地,那一年上游山洪爆發,一路鋪落到了我們村前的那個枯井才停下。”
“山洪帶來了肥沃的淤積土,村民們都欣喜若狂,次年奮力的耕種着。”
“可是田地裡總會有拔除不盡的怯靈花,怯靈花以前是紮根在山上的,好看又很稀少,這裡多的跟野草一般。”
“一位路過的商人願意每個月都來進貨這個愛情的象徵,這花慢慢在城裡火了起來,很多村民都慢慢轉變成了花農,並且靠着怯靈花賺了不少錢。”
“一些情侶更是親自來這見證,另一些家裡房屋空置不少的村民開起了旅店。”
“這怯靈花養活了我們整村人,村外人也非常眼熱,但是偷偷拔走怯靈花的小偷,第二天會面帶微笑手捧怯靈花,死在花叢下。”
小姐姐紅脣側隱,笑意欲掩還真有幾分傾城模樣。
“慢慢的演變成一始而終做着花農活計的村民才能爲怯靈花移土培根。”
“不久後那些情侶開始追求浪漫,什麼花前月下你儂我儂。那一夜死了20多人,後來證實那都是愛情裡的不忠貞者。那一天就慢慢被稱爲審判日了,我覺得除渣日更好聽呢。”
“你們兩個有對象嗎?”那女孩忽然轉過頭。
“帶來見證一下愛情呀。”小姐姐整理着鬢髮一臉期待着。
凱隱:“......”
拉文:“......”
兩人婉拒並離開,小姐姐熱情的揮手道別。並歡迎兩人以後帶着自己的摯愛前來驗證誠心。
......
“真是熱愛自己工作的好員工啊。”凱隱不由的感嘆道。
“我更在意那個每月的審判日,會殘忍的處死愛情中的不忠貞者。”拉文拉開一處略顯老舊的旅店大門。
“或許從來就沒有人能一始而終的愛上自己的另一半,在審判日進入花叢被裁掉的不忠貞者,只是離惡靈太近。”
“那也得去調查一番啊。”凱隱擺擺手。“我已經受夠了沒理清前後順序就動手的事件了。”
“我們兩個男人可進不了花叢。”拉文接口。
凱隱拉住他,雙眼輕瞄着對面的女裝店。
“那麼我們...”拉文斜視着他。
“我高。”凱隱擺擺手。
“......”
“先放行李睡覺吧,審判日三日後呢。”拉文讓喬治蹲在院裡雨棚,便一馬當先地上了樓。
在二樓前臺是個略顯臃腫的中年女人,看着兩人沒說什麼。拿了錢,沒要身份證明就直接遞上了備用鑰匙,毫不拖沓。
裡面還算乾淨,兩人剛進房門,拉文忽然臉色一變,直衝窗臺翻身跳了出去。
凱隱不明所以,關上房門連忙追上。
兩人就這麼前後追着越過籬笆跳上窗臺,有種橫板跑酷的既視感,凱隱玩的有點嗨。
“你在追啥。”凱隱越過撐衣架。
“靈體氣息,剛剛在窗外。”拉文憑空畫出一張法陣,猛地向前一甩,法陣完美烙印在牆上,他的身體如游魚般透牆而過。
凱隱聞聲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直衝那塊未消逝的法陣。
“嘭。”
凱隱揉揉鼻樑跳出大路,繼續急行。
......
等拉文追到度假村中心之時,惡靈氣息忽然消逝的一乾二淨。
“該死,這麼強的隱蔽性。”
他手上輕緩滑動,數個法陣繞身而行,剛走兩步他猛地回頭。
身後並無人。
“......”
“那個白癡......”拉文扶額。
就該讓他安心呆着旅館的,現在回去怎麼找?挨家挨戶的翻別人房間衣櫃洗衣機嗎。
思酌片刻,還是先辦正事,他不出村總能遇見的。
視察四周僅有幾份夜市攤位,對角馬路的雪茶廳還剩幾個孤身過客。
拉文時刻保持警戒緩步向前,過了路口,一處白牆青木的民宿被治安官圍上了警戒線。
那裡發生了一起命案,想到凱隱過去曾跟自己閒聊的那些眼鏡偵探故事,他理理衣領走向前去。
“閒雜人等請勿靠近。”警戒線旁的治安官先生一臉嚴肅的警告着。
“我......”
“嘭!”一聲槍響,治安官先生手中的矩繩火槍一記走火,下一秒,它瞄準了拉文的頭。
“......”
拉文很明智的舉手轉身原路返回。
轉過燈柱,他看着這個熟悉的輪廓,忍着衝動沒拔下它。
“在惡靈瞬間消失的附近出現命案,不探查一下真的說不過去啊。”
一瞬身,他挺立在燈柱間眯眼凝視着那間房屋。
......
幾分鐘前的命案現場。
“那麼死者的名字是?”胖大的記錄官有條不紊的問着身旁一直哭泣的女性。
“卡索,我的愛人。我們是(抽泣)法驅城人,我們要結婚了所(抽泣)所以跟朋友一......”
“重點,女士,同行者都有誰,何時發現死者,他死之前你在幹嘛,其他的我會一一詢問你的同伴。”
“我叫索尼婭,我們一共7個人。”女孩抹抹眼淚試圖穩定自己。
“我的三個弟弟拉維,羅伊,維金斯。我的閨蜜黛比,還有卡索的好友拉姆。”
“那麼你在幹嘛當時?”記錄官懸筆。
“我在洗澡,是的我洗澡喜歡聽些古典樂,一出來我的愛人,就...就。”女孩顯得十分崩潰,情緒十分的激動。
“就身首異處,頭顱在沙發上凝視着你?”
“哇......”女孩完全控制不住了。
“拉到旁廳。”記錄官面無表情。
“叫下一個進來。”他標記文案,抽出一張新紙。
“至於嗎長官,這個男人白天拔了憐靈花......”副手吞吞吐吐。
“如果所有的該死的罪惡都能推到憐靈花身上,那我們就全部滾吧!別做治安官了!這個城鎮不需要了!”
記錄官大筆一戳面色不善。
“名字,與死者的關係,9點40分左右在幹嘛。”
“黛比,我叫黛比,長官。我在洗澡,維金斯跟羅伊在我的房間...”
“三個人?你在洗澡?”
“是的我們準備來一局昆特牌。”
“三個人?昆特牌?”
“是的長官。”黛比一本正經的回覆着。
“......”
“帶去旁廳,下一個,除了維金斯羅伊的其他人。”記錄官擺擺手,頗有幾分無力感。
“姓名,9點40左右在幹嘛。”
“我叫拉姆,是他的朋友,他讓我去幫他買點......嗯...愛人之間好玩的東西。”這個流氓一般的男人臉上有幾分不安。
記錄官面無表情的一筆一劃,記錄完畢。“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我沒看時間,但是我上樓的時候三樓餐廳正在收拾衛生,我剛剛特意問過,他們收餐休整一直都是9點半左右。”
“我去他房間的時候,他還活着,因爲是比較私人的用品,所以兇手不知道我的存在,或許我晚點走就可以保......”
“好了,初次記錄的先決條件並不會武斷的斷定某人就是兇手,即使你嫌疑極大,去旁廳坐坐吧,下一位。”
記錄官抽出一張新的白紙疊上,坦誠地等待着。
“我叫拉維,我在......”
......
“有什麼頭緒嗎?”新進來的警官蓄着一團狂放的曲捲胡,周身肌肉鼓鼓囊囊。
記錄官合上筆錄。
“所有人都沒有死者房門鑰匙,房門完好無損。七樓天台被鎖上了,灰塵很厚沒有動過的痕跡。正上方的6樓房間沒有住人,也沒有繩索絞動固定物的磨痕。”
“死者女友不具備一刀切開成年男子脖頸的力量。”
“黛比維金斯羅伊這三人的不在場證明有必要詳細考證。”
“拉姆有作案時間,也有力量,但是完全不具備殺人動機。數年前他入獄時,卡索就一直好生照顧着他的母親。”
“而拉維他臂力驚人,也沒有不在場證明,但是作案動機這一點卡了殼,畢竟卡索即將是他的姐夫。”
記錄官按按太陽穴,閉目養神。“你那邊呢。”
大鬍子警官抓抓頭,他們的行李有些奇怪的東西。
“拉維跟維金斯的包裡有點...嗯......風格保守的女士內衣。”
“黛比房間找到了一種安全措施的散包裝,2個。然後拉姆的包裡有包整袋的安全措施,少了5個,他房間找到了兩個撕開的。黛比包裡還有一個沒拆包的。”
“......”
“這可真是個愛情聖地。”
“那麼所有人都有動機了,但都不至於怒起殺人,或許真是憐靈花的報復?”記錄官喃喃自語。
“得了吧,前任治安官推卸責任的理由還要用多久?我寧願相信那個兇手就是直接飛到窗臺上走進來殺了人!都不...”
“嗯???”
兩人看着憑空出現在窗臺的拉文。
“嘭!嘭!”胖記錄官跟大鬍子警察同時拔了搶。
“停!!我...”拉文側身躲閃,手繞半個法陣阻擋着子彈。
回他的是一塊被當作暗器的手槍,扭頭閃過。大鬍子警官早就撕開外衣露出了半個胸膛的金屬結構固體,一記重拳直接摧毀半個牆面,他的鬍子迸發出無數充溢的蒸汽。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混淆視聽的所有言語!都將不差分毫的呈現在審判者眼前!束手就擒吧!我哈登探長從不虐待罪犯!!”
該死!你不虐待罪犯所以就直接一記渦輪增壓氣衝直拳朝我臉上糊???
房間空間被揮舞的愈發狹小,跳出空中一定會被這個變態狠狠一記直拳砸到半身不遂。
而外面的警察部隊也在部署守備着。
拉文最終躲閃不及被那個猛男哈登直接錘穿了兩塊牆面。
畢竟鳴人不會對自己女兒反手一個大玉螺旋丸。
立志拯救世界的男人拉文也不會直接火力全開轟殺掉一名爲城爲民的好探長。
這時,一個死不瞑目的頭顱從沙發上震到自己的腳邊。
死人現場,探長,追我?
拉文手撐地直接通靈,立柱般的半透明結界勉強擋住了哈登的拳頭。
死人頭開口了。
“索尼婭開了門,拉姆維金斯羅伊按住我,拉維切下了我的腦袋。”
哈登猛男尷尬的笑了......
......
此時迷路的凱隱莫名其妙的到了村頭,眼前是一口破舊的枯井。他撓撓耳朵仔細辨認,繞着井口走了三四圈。
“井底傳來的?”
那一聲聲的“救我。”
而且不是通過靈魂交涉而共振出的翻譯語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