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就這樣結束了,沒有捉到戈那亞首領的托馬斯非常有些沮喪,軍隊在河南岸集結之後,命令全軍在這片水草豐美的地方休息,連續幾天的作戰,已經人困馬乏了,許多人連營帳都不搭建,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托馬斯正要命令軍隊準備集結出發……
“嗚嗚嗚……”遠處想起了急促的進攻號角,托馬斯和所有的遊牧騎兵循聲望去,嚇得臉色都變了,至少三萬的遊牧騎兵已經將自己僅剩的不到四千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戈那亞部落的首領戰旗在對方的軍中飄揚着,他們什麼時候集結了這麼多人?難道這是一個圈套,可是,拿大本營作爲誘餌,就是爲了讓自己這幾千人馬上當,這根本不可能!
數萬遊牧騎兵幾乎一鼓作氣地全部朝着托馬斯的大軍壓來……
“上馬!”托馬斯大叫道,無論如何,迎戰再說。
雖然是露營,但托馬斯的軍隊兵不卸甲,馬不脫鞍,所有入睡的士兵戰馬的繮繩必須綁在自己身上,避免緊急情況找不到戰馬。
全員立刻翻身上馬,但即便如此,托馬斯還是屬於倉促應戰,沒有陣型,沒有組成建制,完全是一盤散沙,生死只在一線之間。
托馬斯橫槍立馬,迎着洪水般撲來的敵人,大喊一聲:“隨我突圍!”然後策馬揚鞭,第一個率先衝了過去。
主將有膽,士兵就會有膽,局勢雖然註定了一邊倒,大部分人都有死無生,但沒有人猶豫,也縱馬揚鞭,跟着托馬斯,嗚啦啦地完全不成陣型地殺了過去……
沒錯,這支軍隊正是追擊希格聖騎士團的那支戈那亞遊牧騎兵,兩萬多人,從比蒙山嚇得出逃之後,與另一個勢力的遊牧騎兵也顧不上什麼恩怨了,各自散去,遠離比蒙山,一路向南原地返回,沒想到在回到部族邊境的河邊北岸時,遇到了逃亡的部落首領,得知追擊的人馬並不多,這支軍隊並不急於對托馬斯部進行攻擊,而是向兩翼包抄,順便還聚攏了一些勤王軍,總兵力達到了三萬人,將托馬斯爲了個水泄不通,不但在自己領地的南岸有軍隊,北岸也留了幾千人,如果托馬斯渡河,就可以半渡而擊,發誓要消滅托馬斯部,以洗刷這十多天來的恥辱。
雙方都是疲憊之師,托馬斯部即使休息了半夜,但並不足以消除連續幾天作戰的疲勞,敵人更是如此,在別人勢力的地盤不敢多逗留,一路急行,也算是倉促出戰了。
托馬斯的軍隊雖然精銳,裝備精良,但人數遠遠不如對方,局勢、氣勢上也是不如對方,完全處於下風,雙方就在草原上開始了廝殺。戈那亞族的遊牧騎兵在泄憤,托馬斯部的哈蘭朵族騎兵在求生,雙方展開了生死的肉搏。
托馬斯雖然勇猛無比,但也無法突出重圍,每打破一個缺口,人數衆多的敵軍總能很快合攏補缺,眼看着自己身邊的將士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心急如焚的托馬斯也開始漸漸鬆動了。
但是不要忘了,從比蒙山逃出來的,不僅僅是戈那亞的遊牧騎兵和另一個勢力的遊牧騎兵,還有一個令戈那亞族部族軍隊色變的魔鬼軍隊,那就是希格的聖騎士團。
說實話,他們迷路了,無論是希格還是那些聖騎士團,都是在艾拉西亞長大,對於草原的行軍他們還是個嬰兒,本來出逃的時候他們的方向是西南,爲的就是避開向南逃跑的戈那亞大軍,直到與希格相遇後纔打算前往戈那亞大本營,但他們已經迷路了,草原上哪裡都一樣的景色,他們不確定自己走的線路對還是不對,幸好,他們遇到了一條大河,希格確定,這條河就是戈那亞部族的邊界,也就是原先遇到的那條河。
有了這條河做參照,希格就坦然多了,他相信沿着大河向東,一定可以找到當初冰封過的河段,從那個河段一路向正南,就可以找到戈那亞大本營了。
無巧不成書的橋段,就這樣形成了,見到了戈那亞部族的遊牧騎兵在圍剿一支軍隊,而那支軍隊的旗幟,是哈蘭朵族的圖騰,希格毫不猶豫第率領聖騎士團,殺了過去。
戈那亞部族的首領戰旗,再一次被天羽箭射落……
一番廝殺之後,希格的這支魔鬼軍隊的出現,讓敵人逐漸收斂了起來,雙方也都需要再次集結組織大軍,因此不約而同地分開,戰場暫時安靜了下來,數不清的人馬屍體,橫七豎八地分佈在河南岸的草場上,還有許多能夠動彈的重傷員和戰馬,沒有人去理會,任憑他們在屍體堆中垂死掙扎……
托馬斯還剩下一千多人馬,而且大多都已經掛了彩,但看到希格和他身後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聖騎士團,流下了男子漢激動的淚水。
“團長大人,你的畢業典禮可比你的團員要慘得多啊,哈哈哈!”希格大笑着迎了上去,扶起瑟瑟發抖,激動得熱淚盈眶正在給自己下跪行禮的托馬斯,“在第五軍團你都不跪我,越來越沒出息了,哼!”
“元帥,若不是你,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不但是我,還有哈蘭朵全族,都因爲我的冒失而葬送!”托馬斯站起身子,難以抑制哭泣,說道。
“別說廢話了!”希格接過十夫長手中那面由敵人的鮮血染成的不知道什麼圖案的紅灰色戰旗,雙手遞給托馬斯,說道,“聖騎士團本帥交還給你,今天就是聖騎士團正式成軍的日子,本帥準備接受聖騎士團成軍的第一戰檢閱!不過,現在只有九十八人,另外兩人,你向對面的敵人討還!”
托馬斯雙手接過戰旗,翻身上了戰馬,走到聖騎士團前,高高舉起戰旗,戰旗迎風招展,托馬斯大聲說道:“元帥大人說今天要檢閱我們聖騎士團成軍後的第一戰,對面有兩萬多人,那是我們的敵人,是我們消滅他們,還是讓他們消滅我們?”
“摧毀一切,消滅一切!”聖騎士團全員大聲迴應。
托馬斯再沒二話,將戰旗插在後背上,一馬當先,滿含怒火地朝着還沒有集結完成的敵人衝了出去,聖騎士團全員立刻蜂擁而上,就如訓練時的隊列一樣,無需多言,無需告訴他們怎麼做,他們早已默契訓練了將近兩年了。
希格和托馬斯的人少,重新集結非常容易,但對面的戈那亞部兩萬多人,重新集結就要難得多了,讓他們更想不到的是,首先發起衝鋒的,卻是人數少得可憐的敵人。
沒有人注意到希格是並沒有戰馬,而是徒步跟着聖騎士團前來。望着托馬斯的聖騎士團遠去的身影,希格拉過一匹無主的戰馬,一躍而上,然後重新集結托馬斯部下的一千多名遊牧騎兵,以應對托馬斯將對方殺亂之後,自己下一步做出反應。
哈蘭朵族、戈那亞族兩軍的遊牧騎兵,這一次真正見識到了成熟的聖騎士團的威力!勇者無敵,面對兩萬多人毫無畏懼,直至敵軍首領的中軍方陣,如入無人之境。所有人眼看着那面怪異的戰旗在不停地向首領方陣移動,所過之境皆爲粉靡,不斷地有遊牧騎兵上來圍追堵截,但聖騎士團不爲所動,他們只對自己的目標感興趣,就是敵酋之首!
見到對聖騎士團無可奈何的敵人遊牧騎兵兩翼,沒有發揮上用場,開始向希格的一千多人衝鋒過來,希格只得率軍迎了上去,第二個戰場就這樣被開闢了。
對聖騎士無可奈何的戈那亞遊牧騎兵,又開始了自己先前圍而不打的戰略。但今時不同往日,先前希格帶隊時被圍困,是因爲戈那亞完全佔據主動,他們有的是時間跟希格耗着,現在自己的大本營被佔領,佔據主動權的,卻是哈蘭朵族,雖然聖騎士拿他們沒有辦法,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是不利。
戈那亞部族軍隊的心理開始逐漸在崩潰,這麼大的部族一百多萬人口,十幾萬遊牧騎兵,騎士也是由許多小部族依附組成的,這些小部族大多都是首鼠兩端之輩,依靠各種手段在大家族的夾縫中生存,不過也無可厚非,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如今戈那亞族大本營失陷,軍隊在落沒,兩萬多的遊牧騎兵本來就由許多小部族的人,他們漸漸開始出工不出力,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想觀望着哈蘭朵的部落聯盟軍隊與戈那亞部落的軍隊誰勝誰負,好爲自己下注增加信心籌碼,決定此戰之後依附哪一個部落!
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不是托馬斯,不是希格,而是一直作爲托馬斯隱形翅膀的辛克馬的人馬,還有一直給辛克馬做指引的蝶彩雲隨軍!
在托馬斯攻取戈那亞大本營之後,這個哈蘭朵族第一勇士,就開始收攏自己的本部人馬,也不等完全集結,帶着三千人,就尾隨着托馬斯的足跡,在蝶彩雲的精確指引下,一路北上,增援而來。托馬斯雖然英勇,畢竟太過年輕,草原之戰也沒有辛克馬熟悉,辛克馬不能讓這個哈蘭朵族的未來族長出事,因此急衝衝地趕來了。
辛克馬三千生力軍出現在戈那亞軍隊的南面,讓原本就疲憊不堪、意志鬆動、驚慌不定的戈那亞部族的遊牧騎兵完全崩潰了……
一波三折,又峰迴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