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少女未免被人發現希格,將希格放在擔架上,用被子蓋住,走出木屋,走了許久,纔將希格放下,掀開被子,將希格扶到座位坐下之後,才分別在希格身後站立。
“長老見笑了,請恕我有傷在身,不能起身正式見禮!”希格望着主座上的海恩斯,不緊不慢地說道。
“無妨,本座沒有那麼多虛禮!”海恩斯笑道,“希格先生是否繼續先前的話題,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與聖女大人有關?當年聖女大人犧牲之時,我部族之人卻未得到任何通知,因此未能前往相助,而護花使者悉數身亡,我們得到的消息都是從水澤國王室傳來,其中疑點重重,令人不安。希格先生,你既然說自己是聖女大人的託孤之任,想必知道當時的一些事情經過,本座想聽一聽!”
“十二年前,我的確是在多寧多成的萬澤湖,事情經過也知道一些!”希格笑道,“只是長老大人既然已經得到王室之人傳來的消息,自然也是知道了因果的,我若是說的與王室的不一樣,就代表我說的是假話,我這個身份,就是假的,是嗎?”
“嘿嘿,你也太過小看本座了!”海恩斯說道,“王室的傳話我豈能全信?當年陛下不經過本部族同意,將護花使者一換再換,完全無視我部族的感受,我們豈能完全信任於他們?希格先生但說無妨,本座自然有本座的判斷!”
希格笑道:“好,長老大人既然如此說,當年之事,我就如實相告!我向長老大人保證,我所說的,必然句句屬實,如若虛假欺騙,就……就任由艾奧娜等四人隨意處置!”
海恩斯點點頭,說道:“希格先生言重了!聖女一事,事關我族人命運大事,本座也是不得已才慎重起見,並非不相信希格先生!”
“當年,我與丹尼爾、妮可三人爲彩虹島魔法行會的任務,前往萬澤湖……”希格心平氣和地將當年如何到多寧多城,在多寧多城又發生了哪些事情,與欣潔珊露又是如何相遇,欣潔珊露又有怎樣的遭遇,萬澤湖上又如何波瀾起伏,最後塵埃落定,除了一些隱秘的環節,如水靈珠等事件、與本事件無關的托馬斯蝶彩雲被希格略去之外,都全部如實相告。欣潔珊露當時的確是將丹尼爾託付給了自己和妮可,希格本來就不是胡言亂語,所以也沒有必要心虛。
希格雖然說得平淡無奇,但在海恩斯和艾奧娜等人心中,卻是波瀾起伏,驚心動魄,每個人聽到高潮部分竟然都動情地潸然淚下,說道最後,就連希格自己,想起當年的險象環生,跌宕起伏、愛恨交織的場景,也不禁被屋中的五人所感染,眼睛竟然溼潤了。
希格說完之後,自顧將自己臺前的酒壺端起,斟滿酒杯,慢慢品了起來。
木屋之中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在消化這希格所說的這些信息,心情時而沉重、時而歡愉、時而憤恨、時而用手偷偷拭去眼淚。
“想不到,聖女大人在多寧多城竟然遭此大難,而陛下派來的人卻從未提起此事,本座與族人的確不知!”許久之後,海恩斯才恨恨地說道,“聖女大人雖有任性小錯,但畢竟身份尊貴,怎能容宵小之徒任意凌辱,就連一個娼妓,也敢在聖女大人面前吆五喝六,實在是侮辱我族中無人!哼,水澤國的那些馴獸師,我定然與你們勢不兩立!”
“長老大人息怒!”希格笑道,“長老大人要是真的這麼做,那就真的毀了聖女高尚聖潔之名了!欣潔珊露當年已經放下一切,大徹大悟,願意一力承擔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並囑咐丹尼爾放下所有的怨恨,不得爲了她而與任何人再起衝突。爲了水澤國的萬物生靈,爲了水澤國的長治久安,欣潔珊露的胸懷寬比大海天空,我等自嘆不如!如今長老大人卻要在時隔多年之後耿耿於懷,難道不是辜負了聖女之高義,玷污了噬魂之花的純潔嗎?”
“是,希格先生提醒的是,令本座幡然醒悟,本座差點侮辱了聖女大人之名節!”海恩斯起身道希格深淺,朝希格行禮道,“希格先生之德,海恩斯自愧不如!聖女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委託了希格先生做託孤之人,相信希格先生也一定信守承諾,對丹尼爾先生照顧頗多,本座代表全族人感謝希格先生恩德!”
希格笑道:“丹尼爾與我原本就情同手足,共同經歷無數生死,他的年紀甚至比我還大一些,我還談不上對他有什麼照顧!”
“希格先生,丹尼爾先生爲什麼不願意回到本族中來,卻一人漂泊在外受苦?”海恩斯問道,“現在丹尼爾先生又身在何方,可否一併告知,也好讓我們心安?”
“當年事出倉促,丹尼爾與我都不知道有女巫部落的存在,護花正使副使都已經丟了性命,自然時候也沒人告知並帶回部落中來!”希格說道,“若非這次無意中闖入這片沼澤,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丹尼爾竟然還有族人存在!並非丹尼爾要拋棄族人,實在是不知世間竟然還有女巫部落的存在,否則也不會在幾年前,與妮可曾回到萬澤湖小住過一段時間!請長老和各位放心,丹尼爾現在是魔幻法師德隆索的高徒,魔法造詣當世無雙,現任復興城大將軍一職。我因出了些意外,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過他了!”
“可憐的孩子!”海恩斯嘆道,“不過總算聖女大人保佑,讓丹尼爾先生得遇名師,又有摯友相助,我等也就稍稍心安了一些!”
希格小問道:“長老大人,我很是好奇,女巫部落並沒有男子,爲什麼你們想着讓發丹尼爾回來?”
“呵呵呵,希格先生說笑了!”海恩斯說道,“並非女巫部落沒有男子,只是我們部落的男人和女人並不在一個地方居住,而是各有自己的聚居地,因此先生在這裡不會見到男人!”
“哈哈哈,那倒是我無知了!”希格大笑道,“這麼說來,你們巫族實則是分爲男巫部落和女巫部落了?要是丹尼爾回來,定然是回到男人聚居的男巫部落了!”
海恩斯臉色立刻一變,似乎非常惱怒希格有此一問,不過一會兒才壓制心中怒火,說道:“我巫族的確分爲女巫部落和男巫部落,但並非聚居在另一處的男人就是男巫部落,丹尼爾要是迴歸部落,入住的自然是男人聚居地,但那也是屬於女巫部落,與男巫部落沒有半點關係!希格先生,男巫部落這些詞彙,在我女巫部落是禁語,希格先生休要再提!”
希格心裡一驚,不明白爲什麼同是巫族,在女巫部落不能提起男巫,還好這與他沒有關係,別人部族的事情,自己還是少知道點好,剛纔的問話的確有些不禮貌了,於是躬身抱歉地說道,“長老大人,我的確唐突失禮了,請長老大人恕我不知情,胡言亂語!”
“不知者不怪!”海恩斯終於平靜了下來,說道,“還請先生在方便的時候,能讓丹尼爾先生回部族一趟,我等萬分想念。若不能親眼見到聖女遺孤平安無事,實在讓我等心中難安,還請先生不要見笑我等的矯情!先生的傷,我會盡量找人救治,但如此重的傷勢,先生就算能夠保住這條腿,難免也會落下殘疾的不雅,請恕本座無能爲力!”
“哈哈哈!長老心意,我心領了!”希格已經確認對方沒有敵意,緩緩站立起來,雖然還是歪歪扭扭,但可以確定,他的大腿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大笑道,“區區小傷,我將養幾日就可以康復,不必勞煩長老。”
“你真的沒事了?”海恩斯大吃一驚地上下打量着希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艾奧娜等四人原本對希格所說的事情很震驚,甚至爲他對丹尼爾的幫助非常感動,現在卻看到他沒事兒人一般站立起來,想起先前爲他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尷尬,頓時怒火沖天,但在海恩斯面前,卻不敢真的發作。
“長老大人,並非我有意隱瞞傷情!”希格一臉正色地說道,“我無意落難到此,雖然得長老和各位姑娘相助,但當時敵我未明,我也只能稍作隱藏,並非有意刁難,實在處境如此,情非得已,望長老和各位姑娘見諒!”說着,朝着所有人躬身歉意。
“哈哈哈!”海恩斯大笑道,“身處險境,處亂不驚,竟還能在本座的地盤玩得我們團團轉,好!江湖險惡,身不由己,處處提防,時時留意,理當如此,我又怎麼會責怪?但本座還是有一事不明,希格先生爲何會出現在這無盡沼澤?不會是天意如此吧?希格先生如果不願意說,本座也不會再追問!”
“說起此事,我還有一事請長老大人幫忙!”希格說道,“與我同來的,還有三個朋友與五十個水手!我們被神龍島的人追殺,又遭遇海難,在海上漂泊了好幾個月,無意到了無盡沼澤的海邊。我本是到沼澤之中尋找生存的出路,卻不想事出意外,竟然遇到了女巫部落。我的朋友現在現在應該在沿着海岸向北行進,我怕見不到我,他們心中擔憂,會冒然進入無盡沼澤。還請長老派人,尋找這一行人的蹤跡,告知我的行蹤,讓他們安心,等我傷勢稍有好轉,立刻去找尋他們!”
“神龍島?”本已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的海恩斯吃驚地站了起來,問道,“追殺你們的是神龍島?希格先生能否說仔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