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全城皆兵

東、西、北三面城牆暫時不用擔心了,這種極寒天氣雖然不能將人凍死,卻可將手腳完全凍傷,行動遲緩,如果敵人不及時撤退,只能喪命在這裡。即使是城牆上穿着防寒棉服的守城將士,也是凍得牙齒咯咯地直打架,更不用說那些爬牆爬得滿頭大汗的敵人了,瞬間的溫差讓身上蒸騰的汗水成爲了他們要命的冰渣。

可笑的是,敵軍一大早的攻城就準備了大量的帳篷保護自己的攻城器械,也讓弓弩手、神射手做好了防雨的措施,可他們迎來的卻不是什麼大雨天氣,而是鬱悶的冰窟窿。

被迫倉皇撤退的敵人,來不及拆除連弩戰車,在陣地前沿,那些丟棄連弩戰車、弩車成爲了城牆之上連弩戰車的活靶,,輕而易舉地就將上千輛連弩戰車、弩車拆成了廢柴……

但城南的形勢不容樂觀,敵人即使只有一面城牆可以攻打,也給守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希格不得不向城南派出預備兵增援,自己也親自到城南的城頭上,指揮調度……

馬波特心裡非常窩火,昨天兩個小時的攻城就傷亡了將近兩萬人,敵人幾乎毫髮無損,今天不到三個小時,東、西、北三面又損失了一萬多人,雖然都是凍傷居多,陣亡的不過三四千人,但三面城牆的連弩戰車卻是毀於一旦,就連投石車,也被敵人摧毀三分之一。相對於人員損失,這些輜重更讓他感到心疼。

“這鬼天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消散?”馬波特怒問身邊的羅斯,“你們不是說有辦法減緩對方魔法效果,減短持續時間嗎?”

“元帥大人,原本我們應對的是雨天,沒想到對方卻是變招了!”魔導委屈地說道,“我們倉促應對,能夠保住一面城牆,已經盡力了!另外三面城牆,要想恢復到戰前狀態,至少要半天時間!”

“半天就半天!”馬波特說道,“命令全軍,南面城牆保持全天候高強度打擊,夜晚不休息,給本帥輪番四面攻城!本帥倒要看看,德隆索能有多少魔力控制這鬼天氣!”

“是,元帥大人!”傳令兵應答道。

“元帥大人!”中軍參謀說道,“現在連弩戰車已經不能給與對方足夠的壓制,我們的物資也緊缺,不如集中所有的投石車,列陣在對方連弩戰車的射程之外,集中攻打一處城門,距離雖然遠,但我們的投石車數量衆多,用數量彌補命中率的不足完全可以做到,只要打爛一面城牆或者城門,我們就穩操勝券了!”

“好,這個主意不錯!”馬波特笑道,“我們就集中攻打南城門,用石彈,砸毀這座城門樓,順便填滿護城河,給攻城車開路,哈哈哈!”

……

天寒地凍,不僅僅是對城外的敵人有影響,對守城也有影響,只不過沒有那麼大而已。但戰場就是這樣,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一件冬大衣防寒,足以保持守城一方有足夠的體溫處置那些毫無準備的敵人。

南面城牆,已經戰鬥到白熱化狀態,雙方對城牆的爭奪可以用慘烈來形容,希格已經被迫派入了兩次預備隊,每次兩千人對登上城牆的進行補充,纔打了個勢均力敵。敵人在軍令的督促下,繼續如螞蟻搬家一樣,黑壓壓地向城牆涌來……

艾拉西亞大軍團攻城作戰所使用的雲梯,不是簡單的森林國那種簡易的梯子,而是一種複雜的攻防兼備的重武器。這種雲梯由底座、梯身、梯面三部分組成,運輸的時候拆分開來,等到攻城的時候,纔在現場組裝,底座安裝輪子向前推進到護城河邊,然後梯身和梯面跨越護城河,掛在城牆上,非常的牢固,幾乎可以成爲城牆的一部分。雲梯不但可以作爲登城的器械,還可以作爲弓弩手的掩體。這種雲梯大多都是在作坊完成,像森林國那種簡易的雲梯,纔會砍伐附近的叢林樹木來現場製作。

南城門,城門樓上的希格顧不上黑壓壓的登城的敵人,他相信從從庫巴要塞調集過來有豐富守城經驗的士兵,暫時還能夠堅持住。敵人一定還有反制的手段,這樣亡命的攻城,只不過是在麻痹己方軍隊,一旦自己習慣於敵人的進攻方式,忙於應對這種進攻方式,就會容易忽略敵人可能的別的手段,希格現在魔力接近枯竭,他必須恢復些許魔力應對接下來的敵人的招數。

希格再也無暇顧及這麼多,他端坐在城門樓上,靜心冥想,以便恢復一些魔力應對突發情況……

……

“各位波波華城的市民們,波波華城現在到了最危險的時刻!”瑪利亞組織了一些有頭有臉的市民鄉紳,聚集在南城區不遠處的一座教軍場上,抱着克里斯蒂娜,登上觀禮臺,對臺下的幾百人大聲說道,“波波華城是你們的家,也是第五軍團的家!八年前,第五軍團曾經失去了自己的家園,你們中的許多人也都一樣失去了自己的家。當時敵人勢大,第五軍團不得不捨棄家園,愧對各位在座的和不在座的父老鄉親市民!三年前,第五軍團重回自己的家園,並且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捨棄自己的家,不會捨棄你們!

“現在第五軍團雖然主力暫時離開,但是卻是爲了更好地保衛你們的家園!本人爲艾拉西亞公主瑪麗亞,也是第五軍團元帥希格伯爵的妻子,我懷裡抱着的,是伯爵元帥與我的孩子,也是艾拉西亞王室的儲君,無論伯爵元帥,還是本公主,還是儲君克里斯蒂娜,我們全家,願與波波華城共存亡,人在城在,城破人亡,絕不後退一步,絕不捨家棄業!

“波波華城是市民們,你們見證了八年前的波波華城被攻破之時的慘狀,之後在敵人的奴役下暗無天日地恥辱度日,甚至許多人丟掉了生命。八年前的我們流的血還在城牆上沒有乾透,如今敵人捲土重來,我們願意讓家園任由敵人蹂躪,讓你們的妻女受人凌辱,讓父母子女血流成河嗎?阿拉德已經日薄西山,垂死掙扎,卻想拉着我們波波華城陪葬,我們能夠答應嗎?

“各位在坐的都是波波華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情勢危及,不用本公主多說!本公主願意與克里斯蒂娜儲君登上城牆,與敵人浴血奮戰,共同保衛家園!但這還不夠,本公主需要你們的幫助,需要你們隨本公主登城作戰,用手中的武器,將那些要強行進入我們家園的強盜,趕下城去。本公主預備了十萬套裝備,願意登城,可自領裝備,每人每日三枚金幣酬勞,不願意登城的,也可以在城下幫忙搬運物資,照顧傷員,每日一枚金幣,所有受傷或者陣亡的人員,按照第五軍團一等軍士的待遇撫卹!各位回去之後,請多多宣傳,願意配合我第五軍團作戰的,請到各街區軍團志願服務站報名領取裝備和賞金,本公主相信,在座的,沒有一個是沒有種的人!”

瑪利亞說完,也不管那些市民士紳的反應,抱着克里斯蒂娜,對身邊的艾奧娜、諾亞和傑西說道:“走,我們登城!”

隨後,五人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朝着南城牆走去……

公主之尊、儲君之尊、伯爵元帥家屬的身份,瑪利亞這一番的動員,並親自履行諾言登城,觸動了每一個人的神經,頓時轟動全城,一介女流婦孺,地位尊貴,卻可以爲了波波華城從容赴死,本就是自己家園的波波華城市民,原本還有些心裡對第五軍團主力的離開,放棄波波華城不理解甚至不滿,如今卻被瑪利亞煽動得熱血沸騰。

“老子這就回去組織人手,不爲了什麼鳥錢財,也爲了自己的家……”

“太有種了,老子也不願意做沒種的窩囊廢,被女人看不起……”

“能夠和元帥大人、公主殿下、儲君殿下共同作戰,老子死也值得了……”

……

人羣一陣陣的騷動議論紛紛,但幾乎很快就在一片嘈雜聲中如鳥獸散,各自回到自己的街區忙活開去了。

整個波波華城沸騰了起來,到處敲鑼打鼓,瑪利亞一行人的動員,一傳十、十傳百地在波波華城各個大街小巷傳遍了,幾乎全城的人都被鼓動了起來,無論是金錢的誘惑,熱血膨脹,又或者跟風起鬨,都似乎一股紛紛要掄起胳膊光着膀子要上陣的氣勢……

當紛紛前去街區的軍隊後勤服務站報名的時候,領到裝備和金幣的人歡天喜地地列隊在旁等待軍隊統一安排指揮的時候,更多的人,排起了長隊……

波波華城將近五十萬的人口,除去老弱婦孺,適合登城的青壯男子絕對不下十萬,甚至許多婦女也願意加入登城的隊列之中,但上城牆的只適合男子,老弱婦孺全部吸收到後勤,因爲後勤需要的人員更多。

日落時分,幾十個街區軍隊後勤服務站,已經報名登記了一萬多人,一半的人都領到了裝備隨時候命登城,另一半人,則隨時聽候軍隊後勤的調動,做後勤保障工作……

……

南城城門樓,雖然沒有受到希格的天寒地凍法力的影響,但畢竟還是北國的春天,隨着太陽西沉,天氣漸漸變得寒冷,已經圍在希格身邊站了近五個小時的瑪利亞、艾奧娜、諾亞、傑西,依舊堅挺地站立着,一動不動,所有城牆上的士兵,城內的士兵市民,都能看得到。

好不理解大人做法的克里斯蒂娜已經在瑪利亞的懷中睡着了,心疼的瑪利亞,將自己的大衣脫下,蓋在了她的身上,完全沒有走下城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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