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斟了杯酒,笑而不答,這種生死大事,又牽扯許多中土世界的恩怨和秘密,希格怎麼可能會告訴她們?
“好,我會立刻安排人妥善安排你的朋友,放心,他們不會有任何危險!”沒有得到希格的回答,海恩斯又悻悻地坐回座位,說道,“放心吧,無盡沼澤的有靈生物,不會隨意攻擊陌生人,那些普通生物,想來希格先生的朋友也能夠應對!只是我還是很奇怪,巨蜥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地攻擊希格先生?”
“這正是我想問長老大人的!”希格說道,“如果不是幾位姑娘有意爲之,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哪裡惹到了巨蜥。不過,我與各位姑娘並不認識,沒有仇怨,沒有理由對我一個陌生人下手,最多隻是將我驅離而已!”
“好,此事本座會調查清楚的!”海恩斯說道,“希格先生就暫時在此住下,可以隨意走動,本座會和族人說的!等到先生傷勢好轉,先生去留,都可隨意!你們幾個,給希格先生安排住處,另外,去派人通知族中各分族長明天前來長老堂,我有事與他們商量!”
“是,長老大人!”艾奧娜和三個少女答道。
……
終於不用在住牢房一樣的屋子了,一個佈置精緻溫馨的小木屋,除了到處都是精美飾品,還有花瓶內插着各式的鮮花水草,顯然是剛插下不久,牆上還掛着各種巨蜥、飛龍的手工圖案刺繡,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女人住的房間。希格毫不介意,整個部落都是女人,當然只有女人的房間給自己住了。
“希格先生,你幾天沒吃東西了,要不要送點過來?”艾奧娜輕聲問道。
希格搖搖頭,笑着說道:“我對你們的素食興趣不大,送點酒過來就好了!”
“哼,你愛吃不吃,餓的不是我!”艾奧娜原本就爲剛纔的事情惱火,現在希格卻毫不領情,哪裡還管他餓還是不餓,“我們走!”
說完,真的與三個少女離開了房間。
希格卻毫不在意,他對這個女巫族的寨子倒是興趣十足。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寨子,整個寨子坐落在沼澤之上,但卻是離地有兩米多高。沼澤中伸出一根根巨大的蔓藤,像一根根的柱子或者木樁,長到兩米多高粗大的蔓藤,分成很多粗細不一的枝條,長長的枝條向水平延伸生長,沒有人知道這些分支長得有多長,無數的蔓藤分支,編織成一張巨大的水平網,在那些蔓藤樁子的支撐下,人可以從容地在上面行走,與沼澤完全隔絕。整個寨子的房子,就是用木頭建立在這些由無數蔓藤編織成的幾百平方千米的藤網上,看得出來,這些蔓藤年代久遠,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千年了,總有枯死的蔓藤,但也會長出新的蔓藤來,生生不息。
希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壯觀的寨子,一種古樸、天然的美麗,展示着大自然無限的力量與魅力,這和森林國的建築不一樣,森林國雖然也是與大自然融合,用樹木與各種植物、石頭建造城市、房子,但人森林國追求奢侈的生活,註定人爲的元素更多,相對於這裡的原始和粗獷,多了一些俗氣的做作。
希格更覺得新鮮的是,這些蔓藤有很多種顏色,黑的、灰的、綠的、紅的、黃的、藍的、紫的……與艾奧娜等人身上穿着的衣物相得益彰。
雖然同在沼澤,但人與自然並不發生衝突,部落寨子下方的植物、動物依舊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生活,而人卻在離地兩米多高,完全不打擾萬物生靈,人與自然互不干擾,完美融合。
……
希格在女巫族人們異樣的目光中四處閒逛,一切都讓他感到好奇,又有一種莫名的親切,現在沒有了危險的存在,他完全可以放下心來養傷。
一羣鸛鷺從天空中飛過,對人一點兒都不害怕,希格手上凝聚了幾枚冰片,朝着鸛鷺羣射去,四隻鸛鷺尖叫着從半空中跌落,全被希格用手接住。
他太餓了,他已經五六天沒有進食進水了,雖然可以十幾天不吃不喝沒有問題,但現在受傷,失血嚴重,補充食物對他的傷口恢復大有好處。
找了各無人的角落,四隻鸛鷺很快被希格熟練地清理乾淨,找了些乾柴,點上火堆,將鸛鷺架在上面就開始烤了起來,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望着火上直冒油的鸛鷺,香味撲鼻,飢餓的希格忍不住嚥下了口水,從架子上取下一隻,完全不顧冒着的油汁燙嘴,狼吞虎嚥起來,津津有味。
“你在幹什麼?”身後傳來艾奧娜憤怒的聲音,把希格嚇了一跳。
“艾奧娜小姐,你也太不厚道了!”坐在地上的希格擡頭望了一眼艾奧娜,說道,“我這辛苦了半天,好不容易剛剛烤好了,你正好出現,是不是先前就在旁邊躲着,等我烤好了纔出來?”說着,從架子上取下一隻鸛鷺,伸手遞給艾奧娜。
“你不知道我們族人不吃葷的嗎?你竟敢在寨子裡烤鳥吃!”艾奧娜氣得渾身發抖,將希格遞過來的鸛鷺撥到一邊,“你等着被全族人批鬥吧!”
“全族批鬥?”希格笑道,“不能吃肉,那是你們族人的規矩,約束的是你們族人,能約束得了我?放心,這裡只有你我,每人看見,你也吃點,我保證不會說!”
“總之,你不能在這裡殺生吃肉!”艾奧娜說道,“要吃,離開寨子去吃!”
“你們也太不講理了!”希格繼續笑道,“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們不給供點肉食讓我恢復營養也就算了,我自己動手你們還不讓,有你們這麼招待客人的嗎?想不到丹尼爾的族人也太摳門兒了,我竟然交了他這麼個朋友,真是識人不淑啊!”
“給!”艾奧娜放下兩個罈子,疑惑地問道,“你真的是爲了養傷?”
“要不然呢,你們能治好我的腿?”希格打開一個酒罈子,喝了一口,覺得酒還不錯,笑道,“你們要是治不好,我拿肉當藥吃,你們還要管,那也管得太寬,這也太不講人情,太過霸道了吧?”
“你吃吧!”艾奧娜小聲說道,“我不給你說出去就是了!”
“一個人喝酒擼串,實在是沒意思!”希格遞給艾奧娜另外一個罈子,說道,“你不會連酒都不喝吧?給你,算我請客!”
“明明是我的酒,什麼你請客?”艾奧娜惱怒地接過,熟練地拍開封口,喝了一大口,說道,“下次吃肉,離遠一些,別讓我看見!”
希格一口酒一口肉地吃喝着,顧不上與艾奧娜說話,滿嘴油膩,看得艾奧娜直流口水,肚子竟然不爭氣咕咕地叫喚了起來。
希格一笑,說道:“不會是你們長老派你來想把我灌醉,讓你來探我的口風的吧?”
艾奧娜冷笑道:“好像是你讓我留下喝酒的,你要不留,我早就走了,我探你什麼口風?”
“有些事情,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希格嘆息道,“這麼美好的生活,天、地、人、獸這麼完美的融合,真是無憂無慮的日子!”
“無憂無慮?”艾奧娜嘲笑道,“你很自大,大得沒邊兒!你只生活在你的世界裡,認爲世間的煩惱只有你才配擁有,別人的煩惱不值一提,是嗎?一隻老鼠,進了一個很深的米缸,米缸裡的米,這隻老鼠吃到死,也吃不完。米缸外的另一隻老鼠很羨慕這隻進了米缸的老鼠,因爲它認爲那隻老鼠有吃不完的食物,沒有什麼煩惱,不像它在外面總會有捱餓的苦惱。但被困在米缸裡的老鼠,卻不這麼認爲,它非常羨慕外面的那隻老鼠,認爲它有自由,纔是無憂無慮的美好生活!它們本來就不是一個次元的存在,當然不會理解對方的煩惱和憂愁,總羨慕別人無憂無慮!”
希格點點頭,非常地慚愧地說道,“好,我說錯了,自罰!你的老鼠論,可以下酒!”說完,仰起頭來連灌了幾大口。
“有些事情,我們不一定調查不到!”艾奧娜說道,“長老用不着派我來追問你什麼,就像你也不會追問巫族的事情一樣,相信如果你想知道,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追查得到,想從對方口中得知,只不過是增加一下互信,減少一些麻煩罷了!”
“你似乎有很多的煩惱!”希格已經吃完了一隻鸛鷺,接着從架子上拿起另外一隻,撕咬着,說道,“人總是在不斷地解決煩惱,又不斷地獲得到煩惱,轉回頭來,卻發現,你解決的煩惱越多,你新增的煩惱也就更多,到了最後,你又會發現,你解決的煩惱永遠沒有新增的煩惱多,直到死了,一切的煩惱又歸於零,就像剛出生時一樣的零煩惱。其實人還不如一開始就什麼煩惱都不去解決,順其自然,世間反而少了很多的煩惱,但誰又能看得透,看得清!看來,我給你帶來了煩惱,我有什麼可以做,幫你解決掉由我造成的那一部分煩惱呢?”
“事已成定局,你幫不了我!”艾奧娜夢喝了幾口酒,說道,“是你害死了我飼養的巨蜥!”
“我害死了你的巨蜥?”希格納悶道,“明明是你的巨蜥咬了我,我只不過是把它們冰封了而已!再說,一頭巨蜥而已,值得你這樣?”
“你不懂!”艾奧娜喝得似乎有些醉醺醺的,說道,“萬邦節日還有幾天就要到了,我哪裡還來得及訓練新的巨蜥,我拿什麼去參加萬邦節日的比賽!石化你的那頭巨蜥現在雖然沒有死,但已經沒有了靈性,每一頭使用了石化功能的巨蜥,都會變成普通的巨蜥,然後慢慢死亡!”
“萬邦節日?”希格詫異地問道,“什麼是萬邦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