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拉斯突然退兵了,雖然他的大部隊早就被韓蒼扔的火球嚇得魂飛魄散,但龍龜的撤退是韓蒼沒有想到的,因爲在他看來澤拉斯不可能只有龍龜這麼一個幫兇,也不可能指望那些盜墓賊替他攻下維考拉,澤拉斯一定還有別的打算。
剛纔那一輪狂轟亂炸,韓蒼保守估計自己丟了近百顆火球,澤拉斯與他不相上下,雙方丟的火球在天空中碰撞,然後爆炸,產生的火光連成一片,讓黑夜如同白天一樣璀璨,彷彿銀河就懸掛在大家的頭頂上方。
見澤拉斯把龍龜叫了回去,韓蒼滿腹狐疑,擔心這裡面有詐,於是他朝澤拉斯的方向又丟出去幾顆能量火球,不過這次再沒有得到澤拉斯的迴應,幾顆火球穿過爆炸的核心地帶,通過聲音來判斷應該是飛到很遠的地方纔被引爆。
看來澤拉斯是真的撤退了,但估計很快他就會捲土重來,韓蒼暫時不想追擊,而是回頭先去查看維考拉的情況,他迅速飛到了龍龜破壞的那片區域,從天而降的落在了廢墟上。
周圍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內瑟斯站在離韓蒼不遠的地方,解除了大招狀態,伴隨着那團風沙離他而去,他的體型逐漸恢復了正常狀態。
韓蒼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眼前這幅景象,他和內瑟斯都陷入了沉默,頭頂上方的那片火光依然在延續着爆炸的餘溫和餘光,彷彿在慶祝着一場沒有結果的勝利…
但是韓蒼他們真的勝利了嗎?如果把敵人成功逼退算是一種勝利的話,那麼他們的確做到了,但代價卻是維考拉城已經毀於一旦,無數房屋在爆炸中被摧毀,藍色的火焰依然在城中燃燒着,被震盪波摧毀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塵埃,所有的建築,所有的場景,統統都消失不見了,就彷彿維考拉城從未存在過一樣。
內瑟斯:“回去吧,恕瑞瑪的兒女們需要你。”
內瑟斯突然開口了,他像個盡忠盡責的老兵一樣陪在韓蒼的身邊,這份忠誠源自於他對那種高貴血統的敬重。
韓蒼回過神來,什麼也沒說,也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連點頭這樣的動作都覺得是多餘和徒勞的,於是默默的轉過身去,向着舊城牆的方向走去。
當他和內瑟斯回到舊城牆的時候,恰好遇上了塔莉埡和她救出的那批維考拉的百姓,在塔莉埡的帶領下他們也是剛剛來到舊城牆。不僅如此,在舊城牆的另一邊,只見黑暗中一道道人影正在緩緩靠近,他們是提早逃出城的那批人,此刻靠近舊城牆只是爲了再多看一眼自己的家。
但是哪還有什麼家,望着那片被火海吞噬、被地震波及的大街小巷,維考拉城已經不復存在,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令人觸目驚心的慘淡景象,看着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在短短一小時的時間裡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許多維考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更多的人流下了悲傷的淚水,抽泣聲此起彼伏,絕望的氣氛在人羣中蔓延升級。
韓蒼無言以對,看着那些維考拉人絕望的眼神,他真想不通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爲什麼沙皇還不出現?希維爾呢?他們到底都去哪兒了?
塔莉埡:“要想辦法帶這些人到安全的地方。”
只聽塔莉埡突然說道,她和這些維考拉的百姓懷有同樣悲痛的心情,但殘酷的現實教會了她要隱藏自己的情緒,戰鬥還沒有結束,她必須站出來做些什麼。
內瑟斯朝韓蒼看了一眼,但是韓蒼故意避開了他的目光,他知道內瑟斯想說什麼,但目前這個局勢要想讓這些恕瑞瑪人避開戰火的危機,最保險的辦法就是連夜逃走,遠離這座被戰火吞噬的城池。
可韓蒼心裡很明白,這些人是不會同意的,他們已經沒有家了,再逃能逃到哪兒去?尤其是塔莉埡,她在外漂泊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回到這片她充滿熱愛和思念的故土,現在要讓她再次出走,她會同意嗎?
韓蒼:“澤拉斯很快還會發動進攻的,帶着所有幸存下來的人,先到地下躲一躲吧。”
塔莉埡:“地下?你說的是你挖的那個洞?”
韓蒼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洞。你也看到了,澤拉斯的遠程打擊能力很強,在地面上待着不安全,讓大家都躲到地下去吧。”
內瑟斯:“但是那個洞可容不下這麼多人。”
韓蒼:“我可以把它加寬,不勞你們費心,我親自去挖。”
說罷,他徑直跨過舊城牆,向着營地的方向走去,但塔莉埡在他身後喊道:
“那我們呢?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韓蒼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周圍一雙雙絕望的眼睛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彷彿此刻他就是黑暗中唯一的燈火,是所有人最後一絲希望。
韓蒼:“準備開戰。”
當着在場所有恕瑞瑪人的面,他就說了簡短的四個字,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
深夜,距離維考拉城東邊百公里外的諾克薩斯軍營中,崔法利軍團的營帳裡,身披黑色戰甲的軍團團長正坐在他的位子上,下方站着數名副將,中間的桌子上鋪着一張恕瑞瑪的地圖。
營帳裡的氣氛顯得有點微妙,不一會,只見一名哨兵匆忙跑了進來,彙報道:“報告!沒有收到百夫長布萊特的消息,而且…維考拉城遭到不明身份的敵人奇襲,現在…現在…”
“現在怎樣?”團長問道,他的聲音低沉冷酷,聽上去就像一匹兇惡的狼王。
哨兵:“現…現在…城沒了。”
在場的副官們一聽,頓時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
團長:“城沒了?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只見崔法利軍團的團長從座位上忽然站了起來,他本就是個身材高大的傢伙,一身鋼盔鎧甲更是加深了人們對他的這種印象,他的背後披着一條暗紅色的披風,面前的胸甲上刻印着三處凹口,形成一個正三角的造型,這便是崔法利軍團的標誌。
團長站起來的一瞬間,下方所有副將都不禁打了個哆嗦,可見這名團長在軍營中是多麼具有威懾力,大家紛紛低頭側目,避開團長的目光,彷彿他的一個眼神就能殺死自己一樣。
但現在壓力最大的應該是那名彙報軍情的哨兵,他額頭上直冒冷汗,根本不敢擡頭正視那位諾克薩斯最赫赫有名的鐵血將領,聲音顫抖地說道:
“就…就是…整座城…被毀了…”
他艱難的說完了整句話,中間停頓了無數次,聲音也是起起伏伏,氣息亂作一團。
團長沉吟了片刻,片刻過後,他沒有說什麼,但是卻向前踏出了一步,沿着臺階向下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盔甲就會發出沉重的聲響,在鴉雀無聲的營帳裡聽起來格外刺耳,每一步都讓在場的副官們膽戰心驚,心中被恐懼填滿。
當這名團長走到最下方,幾乎與那個哨兵面對面的時候,哨兵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他連吐氣都不敢讓對方聽到,嚇得汗流浹背,都快溼透了。
團長:“擡起頭來。”
這名團長忽然說道,以他一貫冷酷的口吻。
哨兵聽了心裡的恐懼頓時激增,但是團長的命令他是萬萬不敢違抗的,於是戰戰兢兢的擡起頭來,當遇上團長那張兇狠的面孔,看清這位大名鼎鼎的崔法利軍團團長的模樣時,只見這名哨兵兩眼一黑,當場暈倒了。
“看來他沒有說謊,傳我令下去,明天進軍維考拉。”
德萊厄斯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副將們,眼角的余光中掠過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