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厲害?”不少小傢伙張大嘴巴發出驚歎,自己把弓拉滿都費勁心思,榮升叔竟然直接拉斷,那得需要多大的臂力啊?
“那你一定是咱們部落了最厲害的神箭手了?”鄭榮升素有青年一代第一人的號稱,難怪小孩如此好奇。
“神箭手很多,但是大山不是練武場,野獸也不是呆呆的靶子,大山裡的地形複雜多變,危機四伏,要想在大山活下來,你們還要學的還有很多”。鄭榮升異常嚴肅道:“能在大山裡活下來的纔是最厲害的,參加狩獵超過百次還健在的就只有丹一個人了,但他現在已經很少出手,你們當中的佼佼者纔有機會師從於他他,所以好好努力吧。”鄭榮升有些傷感,每次外出狩獵,傷亡中九成以上都是上了年紀的。獵手一旦老去,年老體衰便成了狩獵中最大的敵人,想到將來有一天自己也會和先輩們一樣埋屍荒野中,心中難免添許惆悵。但這就是大山的鐵則,得食於林,肉歸於林。
傢伙們對狩獵都不陌生,狩獵有春獵和秋獵之分。每當落葉飄零,秋風蕭瑟之際許多動物都開始南遷或尋覓藏身之所,往日熱鬧非凡的大山也將逐漸變得冷清。爲了熬過漫長的冬季,獲得大量儲備食物,不得不傾部落之力,向大山更深處進發。等到白雪皚皚,冰封千里之時,別說打獵,在大山中行走都困難。
等到來年春風沂水,冰河解封之際,爲了補充新鮮肉食再次大規模進山狩獵。但是大山深處是獸族的地盤,危機四伏,險象環生。大山深處有些地方,即使是最優秀的獵人也不敢踏足,否則難免喪生在猛獸尖牙利爪之下。即使傾部落之力,也只會如涓流入海,驚不起一絲波瀾。許多外來修士不聽勸阻,如泥牛入海,音信全無。即使沒有踏入那些地方,每次出獵都有人受傷甚至死在大山深處,而丹的厲害之處在於他喜歡單槍匹馬浪蕩其中,而且每次都毫髮無損的回來。
“只要你們擁有一身過硬的本領,不僅可以在林中馳騁,將來還有機會到更廣闊的地方闖蕩。”鄭榮升對着孩子們說道,但似乎又是對自己說的。
鄭榮升凝視望峰,雲霧還未散去,山體若隱若現,山體靜靜的坐落在部落東側,那裡正孕育着希望。兩年前一個八歲孩童,就是在那裡腳撐弓,手拉弦,拉開部落的蠻筋弓,接連三箭依次射中百米之外的水杉樹上,三隻箭一字排開,氣勢迫人。
蠻筋弓由青麟蠻牛的筋、角製成,部落鑄弓師爲了尋找與之相配的材料,花費數年,多次進山選材,最終完成了兩把傳世之作。對獵手來說是蠻筋弓是萬年一遇的寶貝,但整個部落就兩把,其中一把已經在一百多年輕遺失了。蠻筋弓比普通弓大了足足一號,所以少年不得不手腳並用,蠻筋弓背由金黃絲藤纏繞,精工細作卻也大氣古樸。
很多青年人對於蠻筋弓的認知還停留在只知道它存在,有人甚至見過,但是對其並不是很瞭解解。但是老一輩人對其有着難以言喻的情感。當年部落酋長意外偶得一具青麟蠻牛屍體,將其皮割下來做護具,而牛角和牛筋則拿來做弓與弦。
酋長自己留了一把另一把則由部落裡最厲害的神箭手持有,在部落裡,蠻筋弓一直是地位與實力的象徵。在部落裡還一直流傳着一句話:一弓二刀三刃,說明弓箭對獵手的重要性。神箭手是部落裡的中流砥柱,往往在狩獵中發揮着及其重要的作用,但是一個神箭手的培養卻極爲苛刻。除了本人的天賦外,還對力量、準度、速度等各方面具有苛刻的要求。而在大山中叢林密佈,視野有限,且阻礙重重,增加了弓箭的使用難度,所以部落裡的神箭手至少都是成年一輩,從而也說明了少年,實力非凡。
因爲蠻筋弓出世太過引人注目,所以當時很多人跟隨而來,目睹了那一幕。很多青年人雖然吃驚於少年的力量,但也僅僅是吃驚,但是在場的老人,都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那可是蠻筋弓啊!年青人不懂,即使身爲青年一代第一人的鄭榮升在沒成爲酋長之前也是無法使用蠻經弓的;但是老人都是經歷過蠻筋弓輝煌的歲月。那是堪比巨駑的存在,每一隻箭矢近兩米長,重達兩斤,這還僅僅是一根箭矢的重量。每一根都是由百年硬木特製,因爲蠻筋弓力量太過霸道,爲了防止射中獸骨或者硬物將箭桿震碎。單臂沒有五六百斤的氣力是拉不開的,正因如此,往昔蠻筋弓持有者非壯年不可。可是眼前的少年過於清秀,可以說還略顯稚嫩。但是事實是實實在在擺在衆人眼前,不得不讓人相信。
“真的是它。”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輕輕的撫摸着蠻筋弓,如同在碰觸稚子之膚,深怕粗糙的手在其身上留下劃痕。當年那一代人爲了爭奪神箭手榮耀,同輩間沒少暗地裡較量,但是弓就一把,只屬於最強者,其餘人再眼紅也沒用。老者多次想彎弓射月,彌補當年的憾事,但最後也沒真正去拉弦。
有年青一代認爲此舉太過草率,少年雖然氣力過人,但是畢竟太過年少,缺乏實戰經驗。深山老林危機四伏,沒有足夠實戰經驗,極有可能在猛獸蹄抓下吃虧,以致珍寶遺失。這種擔憂不無道理,當年另一把蠻筋弓持有者便是獨闖山林之後便杳無音訊。爲此獵手盡出,在茫茫大山中苦苦搜尋,但是持弓者猶如人間蒸發,沒留下任何痕跡。頂級獵手夭折,珍寶遺失,不得不說那是一樁憾事。
不少人認爲,酋長和巫師都對少年如此溺愛,更可能是因爲少年的另一個“身份”對其寵愛有加。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蠻筋弓應該由更合適的人持有。
“我試試。”一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壯漢站了出來,他想掂量掂量少年是不是有那資格。這也是在場每一個人的想法,只是酋長在一邊,礙於面子不好出手。壯漢肌肉雄渾,腰間別着兩個石鎖,單個石鎖能有三四十斤,那是壯漢的武器。一般人誰會沒事在身上掛着這麼重的東西?也很少有人使用這麼沉重的武器。但在壯漢身上就像掛着個小配件似的,沒有一點不自然的感覺,可見其一身氣力。
“有點沉。”當壯漢從少年手裡接過長弓時才發現,蠻筋弓竟然這麼重,少說也有五六十斤。能拉開此弓的沒一個凡俗,壯漢沒有了開始的不服,認真持弓拉弦,但是壯漢並沒有搭箭,只是感受下蠻筋弓有多麼不凡。
“蹦。”弓弦震盪,音如斫竹低而脆。壯漢以力氣見長,雖然不怎麼吃力的拉開蠻筋弓,但相比之下少年連射三箭卻顯得有些風輕雲淡,壯漢把弓遞給少年,心裡已經默許了。
衆人看向少年的目光由震驚變成了火熱,一個潛力無限的少年,那是上天對部落的恩賜,如果不出意外,將來必將帶領部落興盛半個世紀。至從另一把蠻筋弓遺失,剩餘這把一直由歷屆酋長收藏,酋長將蠻筋弓贈與少年也隱隱預示着已經把少年當做未來繼承人培養。最後衆人商議,將此事暫時隱瞞,等待少年一飛沖天。
鄭榮升思緒飄飛,陷入沉思,現如今兩年過去了,少年已經不知道展進到什麼地步。
望峰坐落於部落東側,是部落的聖地,每年的祭祀和少年的成年禮都會在此進行。
望峰高聳入雲,雲霧常年在山腰翻滾繚繞,頗有幾分仙山之姿。山頂只有滿地的碎石、零星的幾簇雜草躲藏於大石陰暗處,風像是凌厲的刻刀,梳理着山頂,在巨石上刻下歲月斑駁的痕跡。
在山頂一側立有一塊石碑,石碑僅一尺見方立在雜草間,好似被人隨手扔在山頂一般,如果不是細心的人幾乎會將其忽略掉。
也許是長時間的風吹雨打,石碑顯得有些灰暗。石碑高一尺有餘寬半尺,乍一看還以爲地下有座荒墳似的。石碑不知何人而立,上書: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如果要說石碑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就在於它的材質了,石碑很早就有了,甚至有傳言稱部落還沒在山腳下定居時,石碑就已經有了,如果傳言爲真,那麼石碑歷史極爲久遠,但是石碑棱角分明字跡清晰宛如新刻,可見其材質有多堅硬。
在山頂中間碎石遍地的地方卻有一把搖椅,每當日落霞退之後,一個顫顫巍巍的老者便會登上山頂躺在搖椅上,遙望星空,這一躺就是大半夜。而其身邊總是會跟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老者是這方圓幾百公里內,唯一的一個星佔師。據傳頂級星佔師擁有神鬼莫測之能,能駕馭星空之力,可由星空之象,解當世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