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娑娜和美婦離去,艾瑞利婭幾人也不知道里恩究竟在和娑娜聊什麼。
只是,看起來似乎已經沒有時間詢問了,因爲城外轟隆隆的聲音就算是在阿卡麗這座有些偏僻的寺廟裡都能夠聽得清晰。
一瞬間,無論是艾瑞利婭還是裡恩,身形都是幾乎瞬間就消失在寺廟中,直接奔着軍營而去。只是裡恩手中所拿着的劍依舊是之前的長劍,儘管不順手,但是卻也是足夠裡恩使用了。上一次的劍已經砍得捲刃,這一把劍還是艾瑞利婭刻意從軍需庫裡挑選的品質比較好的一把劍。
來到軍營,大將軍卡福託斯已經在這裡了,軍隊集合完畢,一個個臉色嚴肅。
“裡恩閣下,艾瑞利婭,你們終於來了。”
“發生什麼了?”
艾瑞利婭周圍,看到卡福託斯緊張嚴肅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站在卡福託斯身旁的那儒雅軍師搖晃着手中的羽毛扇,轉過身來,看向艾瑞利婭和裡恩,緩緩道:“這一次進攻,本人之前在城牆見到了對面的陣容,似乎率軍的是三個人。包括之前的德萊文,還有諾克薩斯的強大巫師弗拉基米爾,另外一位,則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瘋狂的傢伙,塊頭很大,只是我們並不知道他是誰。”
聞言,裡恩忽然皺起眉頭。
“形容一個那個大塊頭。”
軍師意外地看了一眼裡恩,仔細回想,道:“那個傢伙身上的皮膚是青色的,臉上也帶着鋼盔一樣的面罩,手裡一把大斧似乎非常沉重。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一雙眼睛,充滿了暴戾和殺戮的瘋狂,我幾乎在城牆上就能夠感受到那個傢伙瘋狂的氣息。其他的,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怎麼,裡恩閣下,您是不是認識這個傢伙?”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裡恩的身上,然而,後者卻是滿臉不解,疑惑,猜測,卻是仍舊有些不太確定的樣子。
衆人心疑,卻是不知道里恩在想什麼。
“這個傢伙,交給我吧。我想,我大概和他之前曾經打過一次。只是,我不太確定是不是他,因爲那個傢伙,當時被我殺了。”
“什麼!”
衆人心驚,然而看裡恩的臉色卻並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很難相信,一個已經應該是被殺的傢伙,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無論是艾瑞利婭或者是裡恩,都不知道。只是潛伏緊緊跟隨而來的阿卡麗落定身形之後,看向裡恩的目光有些驚異,眼眸明亮,大概也是猜到了什麼。
“如果真的是他,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裡恩勉強笑了笑,跟着軍隊一起出發。
城門之下,裡恩依舊是那一身白色武士服,站在人羣之中頗爲顯眼。而身旁則是艾瑞利婭,身後阿卡麗將自己的身影隱沒在裡恩的影子之中,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本來見到諾克薩斯的強大陣容,卡福託斯也是想要出戰的。然而,作爲一個大將軍,卡福託斯的武力只能是在普通軍人之中比較強大,更多的,則是擅長戰略計謀,而不是直接的戰鬥,被艾瑞利婭和阿卡麗一口回絕。
“嘿,又是你們,艾瑞利婭,還有那個混蛋男人,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裡恩,沒想到,當初你來到諾克薩斯的時候,還是跟着伊澤瑞爾一起的,現在卻已經加入了諾克薩斯。我想,如果伊澤瑞爾知道這件事,臉上的表情大概會非常好看吧!”
德萊文的聲音遠遠地已經傳了過來,但是,在他旁邊的那個巨大的塊頭,卻是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暴戾殺意,一聲仰天的怒吼,渾身陡然燃燒起澎湃的血色殺意,身形如同戰地坦克一般橫衝直撞而來。
離得進了,裡恩終於看到這大塊頭的樣子,塞恩!
“真的是他!”
裡恩驚歎一聲,卻是已經來不及多做猶豫,身形急衝而上,在兩軍中間的位置,一抹驚豔的劍光陡然斬出,將這戰場都震動起來。疾風呼嘯之中,暴風捲起那血色的殺意,漫天而起,化作一片巨大的帷幕。而裡恩的劍則是與塞恩手中的大斧猛地碰撞在一起。
疾風覆蓋着劍刃,讓劍不至於很快就會捲刃,斷掉。然而,這一擊,卻是裡恩手上長劍上的疾風直接被撕碎,恐怖的力量讓裡恩的身形倒飛出去。在兩人之間,一股狂風陡然席捲開來,捲起漫天的煙塵,一時間,竟是戰場之上無人能夠靠近。
倒飛之中的裡恩身形飄轉,落在地上猛地一踏,身形已經如箭衝出。手中長劍僅僅只是一個照面的碰撞,劍刃已經豁口,然而,這並不能阻止裡恩的進攻。
“是你!”
塞恩的身形停了下來,見到對面衝來的裡恩,一雙血色的眼睛頓時越發的刺目,散發出令人心顫的紅光。塞恩同樣認出了裡恩,這個曾經在庫莽古森林將自己斬碎在大地上的混蛋,讓塞恩越發的憤怒。
轟隆!
颶風咆哮,裡恩眼神銳利如電,長劍陡然化作一線刺出,急速撕裂狂風。肉眼可見的氣弧被裡恩一劍轟破,隨即身形急上,長劍毫不留情地對着塞恩的心口刺去。
然而,塞恩手中的大斧卻是在間不容髮之際擋在了自己的胸前。那明亮的劍光一折一彎,藉助反彈的力量與急衝的身形,裡恩直接一躍而起,身形掠過塞恩的上方,手中長劍連連刺出,疾風驟雨一般的急攻,劍光瞬間將塞恩籠罩其中。
然而,與裡恩打過一次的塞恩卻是怒吼連連,直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只是疾風呼嘯,將塞恩的肩膀撕裂一些細微的傷口,卻是並沒有真的被傷到。待得裡恩過去,用左手撐着自己的身體,右手大斧掄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直接斬向裡恩的落處。
風瑟瑟,捲動污塵漫天,裡恩瞳孔收縮,神經已經完全繃緊,身體在半空中乘風,竟是不可思議地在落下的一瞬間猛地停滯了一下,那大斧直接擦着裡恩的腳下掠過。而裡恩卻是在大斧掠過的瞬間輕輕一點腳尖,身形已經再一次蕩了起來,腳踏疾風,手中長劍閃爍出凌厲如電的劍光,將疾風撕碎,劍劍相連,竟是化作長河瀑布一般,令人無法招架。
風吼連連,塞恩一雙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那遮蔽眼球的劍光,大手忽然探出,竟是從無數的劍光之中尋找到了裡恩的破綻。劍光戛然而止,那巨大的手掌已經握住了裡恩的手臂,強大的力量握着裡恩的手腕,已經響起了骨骼碎裂的聲音。裡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只聽裡恩怒吼一聲,手臂直接掄起裡恩的身體,向着諾克薩斯的軍隊扔了出去。
見到局勢陡然急轉直下,無論是艾瑞利婭還是阿卡麗,都是心中大驚。塞恩的力量何其強大,這一扔,裡恩的身形就如同炮彈一樣射了出去,若是真的落入諾克薩斯的軍隊之中,憑着德萊文和弗拉基米爾兩個強大的傢伙,裡恩又怎麼可能還有活路!
一瞬間,阿卡麗動了。
一層微微盪漾的迷濛光霧將整個戰場瀰漫,所覆蓋的地方,遙遠而不可及。阿卡麗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沒有人能夠看到阿卡麗是怎麼動的,只能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閃過,甚至沒有帶起任何的風動,已經是遠遠的穿越到了戰場中間。
這一瞬間,就好像是時間都停止了一樣,只有阿卡麗的身形在急速的前進着。
風止,雲停,阿卡麗的身形瞬間出現在裡恩倒飛的身形之後,雙掌推住裡恩的背後,隨即只見到一道肉眼可見的氣弧炸裂,兩人的身形瞬間倒飛出去,卻是阿卡麗拉着裡恩落在地面上,雙腳死死地踩住地面,帶起兩條溝壑被犁開,倒退出去足足十多丈,這才終於停了下來。
“你沒事吧?”
阿卡麗抱住有些支撐不住身體的裡恩,眼神中滿是關懷。
裡恩微微搖頭,卻是左臂已經徹底的斷了,手腕可以看到已經徹底扭曲了,呈現着一個詭異的弧度。血流如注,甚至可以看到手腕的地方有碎裂的骨渣刺穿了肌肉,露出森白的尖銳,看起來十分的猙獰可怖。
見到裡恩手臂上的傷勢,阿卡麗瞳孔一縮,卻是忽然隱沒身形,一把抓住裡恩的肩膀,帶着裡恩一躍而起。
原本戰力的地方,一汪蘊含着恐怖魔法能量的血池陡然形成。那血池之中,弗拉基米爾蒼白的臉竟然是浮了上來,帶着陰險而且可怖的笑容。猩紅的舌頭伸出,舔了舔帶着血腥的嘴角,弗拉基米爾的笑容殘忍無比。
“讓你逃了,不過,下一次就不會了。”
弗拉基米爾尖笑一聲,身形帶着血池一躍而起。那血池,竟然是弗拉基米爾的身體化成,隨着弗拉基米爾恢復身形,血池也已經是不見了,只是在弗拉基米爾的嘴角留着一絲鮮血,那是裡恩之前從手腕的傷口流下的。
裡恩在半空中看到弗拉基米爾,臉色嚴肅下來。他可是知道這個傢伙有多麼的強大的,因爲,就算是伊澤瑞爾,也是對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傢伙頗爲忌憚。
身形落定,阿卡麗卻是一停不停,接連躍起,身形已經向着艾歐尼亞的方向衝去。
見到阿卡麗如此靈活的身形救回了裡恩,艾瑞利婭和城牆上的福克託斯也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阿卡麗帶着裡恩經過塞恩的上方時,塞恩那一雙猩紅的眼睛卻是死死地盯着裡恩。那巨大的嘴巴張開,血色氣息凝聚,帶着死靈的恐怖,在阿卡麗的身形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從塞恩的口中,直接噴出一道血色的光線。
裡恩大驚,但是阿卡麗雖然身形靈活,卻也沒辦法在半空中改變自己的身形。
眼看着那血色的光芒就要來到,裡恩瞳孔一縮,尚且完好的右掌一拍阿卡麗的肩膀,藉助着反彈的力量,裡恩和阿卡麗在半空中頓時分開,那血色光芒也是擦着兩人的邊緣掠過。只是,這一掌拍出去,卻是阿卡麗繼續飛向艾歐尼亞的方向,而裡恩卻是不得不落在塞恩的面前。
見到裡恩落了下來,塞恩本來只有猙獰的面孔上,頓時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大斧已經高高舉起,在裡恩落下的一瞬間,粗壯的雙臂帶動巨斧,轟然落下。裡恩瞳孔一縮,那大斧上凝聚了恐怖的血色煞氣,一瞬間竟是化作無數的幻影。
裡恩能夠在半空中挪移身形,卻也只是一個很小的弧度和範圍。顯然,塞恩是知道里恩的本事的,這一斧,已經鎖定了裡恩身周的所有空間,根本避無可避,只能一劍迎上。裡恩一雙眼眸銳利如電,化作冰藍色晶瑩剔透,手中長劍漫上一道疾風。感受到塞恩手中大斧的力量與撕裂的疾風,裡恩從那無數的幻影之中分辨出大斧的本體,一劍斬落。
然而,手中之劍,始終只是普通的長劍,儘管是艾瑞利婭找到的最好的劍了,卻也是比不了這大斧的恐怖。
咔嚓!
毫無疑問的,長劍直接一斷兩半,那大斧力道不見,卻是幻影已去。裡恩掙扎着御風,堪堪挪移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卻是已經被塞恩的大斧擦中右腿,隨即恐怖的力量掀起爆裂的疾風,直接將裡恩的身形吹飛出去,猶如斷線風箏一般。
身後,遠遠落在地上的阿卡麗瞬間反應過來,已經急衝而來,將裡恩渾身鮮血的身體抱在懷裡。
但是,這一斧帶起的恐怖力量卻是從裡恩的身上落在阿卡麗身上。那恐怖的力量,直接帶着裡恩和阿卡麗兩個人倒飛出去,遠遠地落在地面上,兩個人都是擦着地面,帶起一道深深的溝壑,落在艾歐尼亞的面前。
眼前這個前幾日還被奉爲英雄的強者,還有這個被稱爲暗影之拳的強大忍者,卻是被一個不知道來歷的傢伙給擊敗,而且是如此的狼狽。不僅僅裡恩渾身鮮血,連阿卡麗也是被之前的力量激盪得噴出一口鮮血。一瞬間,艾歐尼亞的軍隊死一樣的寂靜,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