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律城之戰勝利後,剩下的西夏人料定蒙古人早晚還是回來的,他們越過鬆潘草原,出阿細,班佐,沿金川河谷南下,經過巴丹,乾寧等地約數千裡的長途跋涉,到達今天的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木雅地區,並在此過着的定居的生活。他們曾在木雅地區建立了地方政權,當地藏民將他們的首領叫做“西夏王”。直至明朝成祖永樂六年他們的首領被封爲長河西魚通寧遠軍民宣慰使司,即明正土司。清康熙三十九年被嗣斬而絕。
且說自從札蘭丁離開鳳翔以後,他組建的新軍都放了羊。
札蘭丁去西域買馬後完顏庸安排了副將年繇暫時帶領新軍。這幫新軍可不好管理,蒙古人攻打鳳翔的時候他們可是出過力的有功之人。所以沒把年繇放在眼裡,儘管年繇爲了整頓軍務頒佈了二十一條軍規,但能遵守的沒幾個人。這幫人蔘軍以前都是城裡的浪蕩少年,沒什麼正經工作,最多也就是每年跟着家裡人外出販點酒掙幾個零花錢。蒙古人攻打鳳翔的時候他們聽了札蘭丁的鼓吹,認爲當騎兵是個不錯的職業,軍餉又高又有發展前途,好多人都來報名參軍入伍了。參軍後緊接着就打了個大勝仗,把蒙古不花打了個落花流水。每人分的了五兩銀子,這五兩銀子在當時可不是個小數目,能夠五口之家吃上半年糧的。也許有讀者不能同意我的說法,你不是在前面還提到每匹馬要五兩銀子嗎?怎麼一個人還沒一匹馬值錢呢?
事實是這樣的,在當時蒙軍南下的時候,一匹馬的確漲到過五兩銀子。五兩銀子可能是有點貴,我的這個數據是引用軍隊上報皇上奏章時的數據,估計水分能擠出不少來,但我敢打賭三兩銀子肯定是有的。當時金朝被蒙古人折騰的今天攻太原,明天打喜峰口,後天又去攻遼河。馬匹的數量緊缺的厲害。在加上商路貿易基本上被隔絕了。連年的戰爭,外地的馬運不進來,金朝盛產的金屬銅、鐵、鹽又賣不出去。可想馬的行情一路看漲。最貴的時候比鳳翔城春花樓的美女都值錢。當時有二兩銀子就可以聽春花樓最美的美女爲你彈一曲“瓜州渡”,如果你願意出五兩銀子就可以和兩個美女雙飛一晚上,春花樓還管夜宵和早餐。
副官年繇當時是最鬱悶的一個人,因爲他實在是管不了這幫新軍,上面規定戰時不能隨便砍頭,從金朝多年的戰爭經驗來看,戰時砍自己人的頭非常容易激起兵變的,所以上面專門有監察的人員去部隊監軍。體罰還是可以的,年繇對集合了半天才搖搖晃晃從家裡趕來的士兵體罰過幾次。都不是很有效果,被體罰的士兵往往是被拖下去假裝慘叫上幾聲就沒事了,執行軍規的士兵掌握着輕重緩急。年繇也沒什麼辦法。
新軍士兵們的生活是這樣的,每天太陽日上三竿的時候才從老婆的被窩裡爬出來,然後懶洋洋的抽着菸捲來到了校場。菸捲是從街上小販嘴裡搶來的牛糞煙。這種煙是當地老農休息解乏時發明的。具體的製作方法我在前面就介紹過,把曬乾的牛糞捏在手裡搓成粉末然後隨便用植物的葉子把這些粉末捲成筒狀,把火鐮敲了幾下點着,一枝香菸就做成了。這種香菸吐出的煙霧有一種燒乾柴的味道,一般人會被嗆的眼淚直流。留在口中的氣味也不太好聞,一說話就有一股牛糞的氣味直衝而來。雖然抽這種煙有提神,明目(一般人會被嗆的眼淚直流但流過以後眼睛就很亮堂)的功效,但影響人際交往。所以好多人在抽完煙後要嚼當地產的一種叫沙蔥的野生植物。沙蔥的氣味其實也不太好,有點像韭菜的味道,但總比牛糞味要好一點。
來到校場的士兵們領了兵器,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談論着昨晚的賭局,飯局,當然也少不了春花樓的女人們,關係好的還要拿對方的老婆開玩笑。他們聊着天,嚼着沙蔥,等年繇來訓話。很少能等到年繇的到來。因爲年繇來的時候他們還沒來,不過也說不定,年繇也許會怒氣衝衝所的又來到校場挑幾個軟柿子打上幾十軍棍,然後又憤憤的離開。
好容易混到了中午,在大竈上吃飽了飯這幫人就開始一天最主要的政治生活了。首先當然是軍餉的事,自從上次發了五兩銀子就再沒發過銀子。當兵的就開始罵娘了,罵完了娘就罵完顏庸,他們說完顏庸別看是個大老爺們,用起錢來比娘們都小氣,馬上就要夏天了,弟兄們還穿着冬裝呢?罵完了完顏庸就開始罵札蘭丁。說那小子說是去西域賣馬了,半年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帶着幾萬兩銀子說不定去那裡逍遙去了呢?這時候他們往往回誇張地說,“幾萬兩銀子呢?找個安生地方買處院子,買上幾百畝地,討上幾個老婆,那小日子過的多美啊,還打什麼仗啊?給我我就幹。”有的說,“去了戈壁沙漠能有幾個活着回來的,我看札蘭丁活着回來就是奇蹟。”還有的說,“我看咱們趁早散了吧,什麼新軍舊軍的,都是球領軍餉吃飯,不發軍餉我們呆着還有個鳥意思。”大家都亂哄哄地說散了吧,散了吧,憑老子的本事在那兒不能混出個樣來。第二天,這幫人又懶洋洋的起來跑到大竈上混飯吃來了。
話說秦欣自札蘭丁一去之後,雖依然楚楚動人,畢竟面色多了幾分憂鬱和黯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應無人雖沒說什麼,但還是聽到了一些什麼。
應無人這段時間也是鬱悶的厲害。精心煉就的丹藥還沒送到大金朝皇帝的身邊,那老傢伙就嗚呼了。想掙大錢的願望成了一堆泡影。不過也算是塞翁失馬,萬一那皇帝老兒吃了丹藥再突然嗚呼恐怕自己的腦袋早就搬家了。自己的老婆還不安穩,風聞和札蘭丁有染,札蘭丁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知恩不報還要給我帶頂綠帽子,最可氣的還拿我的銀子在外面逍遙。一想到這裡應無人就覺的牙疼,一股無名的火氣涌上心頭。他趕緊打坐,舌抵上顎,均勻呼吸,氣守丹田,閉目養神,一團淡淡的雲霧過來,頃刻間世界變成了大我無形,所有的世間塵埃,煩惱瑣事頓時化作一縷青煙煙消雲散了。
過了幾天,應無人打發自己的小兒子狗剩到秦欣這裡,應無人對秦欣說,“狗剩這孩子越來越淘氣了,惹的大太太經常有生不完的氣,我看也就是能聽你的話,這孩子也是奇怪,連我都管不住,只要你一來他就乖乖的了,我想還是讓他和你呆上一段時間吧,改改他的頑性。”秦欣一個人呆着也寂寞,她也很喜歡狗剩這孩子,就說,讓他來我這裡住吧,我正好缺一個說話的人呢?應無人說,“我再給你找幾個丫鬟,老媽子過來吧。你以前覺着用她們煩,現在狗剩過來住了,也能用的着啊?”秦欣說,隨你安排吧,應無人高興的去安排去了。
狗剩今年8歲了,平日裡最討厭的是讀四書五經,最喜歡偷偷的溜進應無人的藏書室翻看那些春宮圖。直到有一天他親眼目睹了一場真實的春宮圖,禁不住說了一句鴛鴦戲水,顛鸞倒鳳,驚起一場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