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凌晨的流浪者,仍然喧囂無比,那一輛大衆邁騰在流浪者前停下的那一刻,似乎在宣告着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劉興走下車子甩上車門,冷着臉走進流浪者。
在樓上那一張小酒桌,那三人仍然在無病**着,帶着那自以爲的故事,在那裡懷古傷今。
李般若剛剛放下酒杯,看見了劉興,一瞬間站起說道:“興哥好。”
劉興微微笑了笑,那臉色看起來雖然不如同起初般的冰冷,但是仍然有幾分陰沉在其中,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阿濱,兩人對視一眼,劉興似乎對李般若熟視無睹一般,直接走到阿濱身前說道:“我們又見面了。”
阿濱莫名覺得此刻劉興身上散發着一股敵意,他笑了笑說道:“想不到還有這般機緣巧合的事情。”
劉興在阿濱對立面坐下,也一臉深味的說道:“我也想不到會有這麼機緣巧合的事情。”
面對這兩人的談話,李般若一時滿頭霧水,不知道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
劉興見李般若那滿頭霧水的模樣,至少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泄露出去什麼,但是現在他沒有說,不能代表以後這個男人不會說。
阿濱同樣也在打量着劉興,他不知道爲何這個男人會突然殺過來,因爲他知道今晚對於劉興來說,可不光光僅僅只是一場同學會那麼簡單,雖然阿濱一直都沒有懷疑過這個男人會沒有全身而退的能力,但是阿濱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之快的再次殺進這個世界。
此刻阿濱心中只有了那麼一個念想,那就是這個男人或許知道了一些什麼,否則絕對不會用此刻冰冷的眼神來面對着他,或許在同學會上,劉興會冷漠的對待他,是因爲王霞落,但是現在不同,劉興的臉上除了冷漠以外,還有着一股只要阿濱才能夠切身體會的殺氣。
“興哥,你這大老晚過來,有什麼事兒?”李般若要是再瞧不出異端出來,那就白瞎了在這江湖混了這麼多年,不過在心中他還是不會懷疑劉興,只是單純的嗅到一絲不符合氣氛的東西。
劉興終於不再跟阿濱對視着,他笑道:“我只不過今晚沒有喝足,想要多喝點,所以想到你們了。”
李般若聽過後,瞬間放下了心中剛剛升起了那一絲防備之心,立馬高舉酒杯說道:“興哥,陪着你喝死我都心甘情願。”
劉興卻微微搖了搖頭表情慢慢平靜下來說道:“可惜你不會。”
李般若聽過後,只感覺現在的劉興很奇怪,不等他問出什麼,劉興就一如既往的豪爽的舉起酒杯說道:“讓我們一醉方休。”
見劉興恢復曾經的模樣,李般若舉起酒杯跟劉興的酒杯碰撞,然後猛的灌下這一杯啤酒,一股腦的全部灌下,最後放在空空如也的酒杯,抹了一把嘴,那模樣看起來很是痛快。
但是阿濱看着這碰撞的酒杯,心情卻做不到李般若這般的淡然,雖然在這個點,他通常已經上樓休息,但是卻罕然的仍然待在這與他格格不入的小酒桌,看着慢慢喝醉的李般若,這個有着心中事的劉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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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位於西城區外環邊緣的公寓,雖然放在城市建設板塊上,這已經算是邊緣之中的邊緣,但是房價仍然夠一個平民老百姓拼上十年八年了。
王霞落出了地鐵,揉了揉發紅的眼,就這樣有些孤獨的走着回家路,這大半夜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獨自走着夜路,似乎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出來一些事,但是並沒有發生什麼那些故事之中才會出現的橋段,一路都是那樣的有驚無險。
扭動鑰匙,打開公寓防盜門,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她,隨手反鎖上房門,這溫馨的小窩,並沒有給予她什麼多餘的溫暖,她一頭扎倒在沙發上,就這樣趴在沙發上,肩膀不停顫抖着,腦海之中揮之不去那個畫面。
王霞落並不恨阿濱,只是在痛恨着自己,爲什麼要如此的貪心,就這樣跟阿濱保持着距離好好相處,或許她可以守候在這個男人一輩子,但是讓她一次次心痛的是,她在他的眼中,常常看不到她的臉。
這一種感覺,讓她有些害怕,突然有一天阿濱會消失在她的世界,所以她想要死死抓緊他,但是大多東西即使如此,總是在想要攥緊的時候,變的像是肥皂一樣的滑,在一不留神之中就滑出手中,攥的越是緊,這肥皂就飛的越遠。
這就是現實。
電話響起,看起來有些崩潰的她立馬掏出手機,似乎在心中在祈禱着他所打來的一通電話,但是偏偏手機屏幕所顯示的號碼,不是那個她所等待着人,是王華打過來的電話。
王霞落接通電話,還沒有開口,對面就傳來王華追問的聲音:“姐,進行的怎麼樣了?”
面對王華話語之間的關切,王霞落心中爲之一暖,但是也是這溫暖,讓她的心再次劇痛起來,畢竟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答案,她搖了搖頭說道:“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聽着王霞落這格外哀傷的聲音,王華那一邊沉默了,似乎是王華想到到底發生了什麼,醞釀了許久,王華纔開口安慰道:“姐,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會走,這都是命。”
聽着王華那格外老氣橫秋的聲音,王霞落沒由的破涕爲笑,她喃喃道:“好了,我想靜一靜。”
王華一臉失望的掛掉了電話,他身旁同樣是一臉期待的蘇曼搖了搖頭說道:“我姐失敗了。”
蘇曼聽到後,表情也有幾分黯然下來,她小聲說道:“是不是我們逼的太急了點?”
王華卻搖了搖頭說道:“這都是緣分。”
王霞落放下手機,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關了機。
關上燈,就這樣一個人蜷縮在沙發,打開電視,漫不經心的看着那跳動的畫面,心中卻想着一個人,住着一個人,她從未自己會如此的難以自拔。
這時門外傳來一些聲響,不過有些失魂落魄的她,似乎沒有聽到門外的動靜,只是一個人坐在沙發發呆。
突然,房門被打開,她回過神來,聽到了那嘈雜進屋的腳步聲,意識到不對的她立馬起身赤腳走到臥室,反鎖了上了臥室門,有些慌張的摸出手機開機。
她聽着進房的人已經走進了客廳,一臉焦急的看着這開機畫面。
身材壯的跟牛犢子似得曹武岡已經站在了客廳,雖然關着燈,但是他看到仍然開着的電視,然後對身旁的四個漢子說道:“開始搜。”
終於她的手機開機,但是門外已經傳來扭動門把手的聲音,她打開她的通訊錄,手指移向那個號碼,一瞬間她猶豫了。
一個漢子喊道:“曹哥,這裡。”
曹武岡聽到動靜,走過來嘗試的扭了扭這門把手,確定門反鎖後,身旁的一個漢子正拿着兩根小鐵絲開着鎖,不過卻急着滿頭大汗,也沒有什麼效果,曹武岡一巴掌打在開鎖漢子的後腦勺,罵道:“開一個門磨磨唧唧的,等到你打開門,黃花菜都沒有的吃,看老子的。”
她終於按下的撥通鍵,電話已經打了過去,隨着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重,對面卻沒有接通的意思。
仍然熱鬧的流浪者,小酒桌上的李般若跟老五已經被劉興喝的雙眼朦朦朧朧,似乎上一趟廁所都跟騰雲駕霧似得。
阿濱感受到了兜中手機的震動,他拿出手機,看着這來電號碼,微微皺了皺眉頭,又把手機收了回去。
阿濱的舉動,全部在劉興眼中,只不過此刻被這麼一通電話擾了心智的阿濱,沒有注意到一臉不懷好意看着他的劉興。
兜中的手機仍然在震動着,這是王霞落的電話,阿濱或許能夠猜出爲何王霞落會打來這個電話,畢竟剛剛兩人之間發生那樣的事,阿濱打心眼裡不知道現在他到底該怎麼面對王霞落。
王霞落焦急的看着手機,一直處於忙音,就在最後一聲之際,她徹底心灰意冷之際,房門被撞開,那個身材比王霞落足足大上兩圈的男人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銳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王霞落手中的手機,他格外粗魯的躲過王霞落手中的手機,這時這一通電話剛剛接通,就被曹武岡直接掛掉。
另外一邊,似乎這震動聲過於過於敲打阿濱的內心,他終於還是摸出手機接通電話,但是也就在接通的那一剎那,電話就被掛斷。
他一臉奇怪的看着掛斷的電話,猶豫了片刻,終於決定還是回撥回去,但是再一次打過去的時候,電話之中所傳來的聲音,是已經關機,阿濱慢慢皺起眉頭。
當然,阿濱的一舉一動,劉興都看在眼裡,他舉起一杯酒,嘴裡喃喃道:“這世事無常的江湖,可沒準有一天,倒黴的事情就砸在自己頭上,人活在這事上,真是遭罪。”
阿濱的思緒被劉興這一句話打斷,他看着劉興慢慢微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