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摩里亞蒂事先說明的那樣,因爲要全力準備“北風行動”,所以暫時只能爲娜迦三兄弟提供一套較爲簡陋的武具裝備。
包括:十八柄“+2堅硬效果”的魔法長刀,三領“鎢鋼絞絲鍊甲”,以及三頂用來遮擋面容的“山羊魔”造型面甲。
這其中,魔法長刀是摩里亞蒂向蔚藍法師團申請討要下來的。當得知三頭娜迦願意成爲摩里亞蒂的追隨者時,德普拉也是一驚,隨即也安心不少。當即毫不猶豫地給摩里亞蒂批了條子。至於鎢鋼絞絲鍊甲和山羊魔面甲,都還只能算是中規中矩的白板裝備,僅有基礎的物理防禦力,不具任何魔法效果。不過因爲娜迦的體形特殊,所以這些裝甲缺是摩里亞蒂利用鍊金陣,和幾個隨軍的鐵匠一起親手爲他們鍛造的。
還別說,巴拉萊卡三兄弟穿戴起新裝備,頓時形象威猛不少。
特別是那領純黑色的鎢鋼絲鍊甲搭配上血紅色的山羊魔面甲,簡直就是拉風得一逼。再配上八柄閃亮的魔法長刀齊齊一個亮相,恐怕真有幾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味道”了。
而對於娜迦們的鳥槍換炮,古德里安似乎有些吃味,人前人後沒少講三兄弟的壞話:什麼卑膝求榮啊、爲了幾件裝備就把自個兒賣了啊、眼皮子淺啊等等,不一而足。結果一不小心就被懷特抓了個“破壞團結”的典型,罰去營地廁所幹了三天。
至於後來三頭娜迦聽聞銀鬚矮人的“中傷”,只是淡然一笑,全然不予理會。畢竟已然得了實惠,比什麼都強。至於古德里安那張嘴。巴拉萊卡兄弟早就心裡有數,也實在沒必要再去跟一個“打掃廁所的大媽”去PK罵街了。
時間過得很快,北風行動的觸發日即將到來。
而爲了有效配合此次意義重大的敵後破壞活動,在“北方吹起”的前一週,北方盟軍以令人瞠目的勇烈之勢向着突出部內的地精防線發起了一整套連環進攻。不但各個城邦的主力軍團接連傾巢出動。甚至幾位大奧術師都紛紛登場壓陣。
完全一派戰略決戰的架勢。
而人類的這一番攻擊態勢,立時也讓南-聯盟的地精高層震動不已。雖然經過連續的激戰,人類軍團並沒有在連續的戰鬥中佔到什麼實際的便宜。但是按照目前的戰爭態勢來分析,地精統帥們還是得出了“人類的攻勢還有可能進一步升級”的預判。於是,除了加緊鞏固現有陣地防線外,地精聯軍也迅速抽調了位於南部後方的預備隊和其他一些守備力量前來突出部。以作爲“打大仗、打硬仗”的準備。
在這裡,我們不能說地精統帥部的決定有什麼明顯的錯誤或者漏洞。畢竟,集中力量扼守拉科魯尼亞山區,將人類軍團在此拖累拖垮是本次南北戰爭南-聯盟一方的核心作戰思想。所以,面對北-約氣勢洶洶的攻擊態勢,任何謹慎的指揮官都會做出捏緊拳頭、全力迎擊的決定。
“好了。今天得到情報,突出部後方的五百公里範圍內,大部分的地精機動部隊都已經趕赴來了突出部。而剩下的,就只有少量的據點守備兵力。我們活動的舞臺,一下寬廣了不少。”
在登船出發前的前一天,摩里亞蒂集合所有中隊中層,召開了最後一次戰備會。會上。摩里亞蒂又一次對“北風行動”的目的、核心和計劃細節進行了逐一講解和點評。接着,參謀長克勞塞維茨則把幾份錄有戰役推演計劃的紙條交到了各連隊和小隊長手中。而且要求他們立即記下,然後當場銷燬。
“總的來說,這一次行動的最困難處,並非搗毀那些飛艇工場,而是行動完成後我們如何從南方安然撤回來。要知道,一旦動了手就會暴露形跡,屆時地精一定會調集重兵趕來圍堵我們。而能否在時限內趕回海邊,及時登船返回,則將徹底決定我們的生死。”會議的最後。摩里亞蒂如是道。
“可如果那幾艘船扔下咱們自己先跑路呢?咱們怎麼辦?”這時,古德里安習慣性地沒有眼色地提問道。
“那就游回來。”摩里亞蒂微微一笑:“從大海里,或者,從血海里。”
“好吧,游泳而已。“被懷特狠狠瞪了一眼。銀鬚矮人無辜地笑了笑,一臉的不相干。
午夜時分,三艘經過了特別塗裝的純黑三桅帆船停靠在了位於暴風城西側五十公里處的一座隱秘港口。那裡,是一個已經廢棄了有十多年的魚港,曾經很是繁榮過一段時間,但是之後因爲過度捕撈而導致漁業資源迅速枯竭,最終不得不被放棄。
不過今天,這座有着優良吃水深度的廢港再次迎來了一羣神秘的客人。
“我是‘珍珠號’的艦長,蘇迪特,也可以叫我‘大鬍子’。”
臨時搭起的棧橋前,一個鬍子花白的老水手隨意地向摩里亞蒂打過一個招呼。同時,一雙泛紅的眼眸快速掃過其身後的大票人馬和那三頭到哪裡都分外顯眼的娜迦,眼角輕微一顫。
“摩里亞蒂閣下,這些人都要跟隨您一同登船嗎?要知道,這裡可適合熱烈的送行儀式。”
這時,站在蘇迪特船長身旁的一位來自羅瑪城法師團的中階法師開玩笑似地感嘆了一句。他將作爲珍珠號上的魔法沙盤操控者,爲海上航行提供預警乃至火力支援。
而毫無疑問,相較於其他諸城邦派出的“精英敢死隊”,摩里亞蒂帶來的人手無疑是最多的。實際上,除了機動性較差的劍盾連隊以外,他將大半個奧林匹斯都搬了出來。顯然是全力以赴,不留任何餘地。
“戴蒙閣下,之後要拜託您的照顧了。”
沒有迴應對方的玩笑,摩里亞蒂以一個低階法師的身份,向中階職業者敬禮道。哪怕在本次“北風行動”中,摩里亞蒂的實際權力和職務都要超過對方。
“呵呵,客氣了,摩里亞蒂閣下。”
因爲作爲行動的主力部隊,而且實力明顯強於同船的其他幾個小城邦的“突擊隊員”,奧林匹斯毫無爭議地拿下了船艙中最好的艙位。至於旁人是否心甘情願或者心有不服,摩里亞蒂根本不作考慮。甚至,除了對自己的中隊充滿信心外,摩里亞蒂甚至懷疑其他的敢死隊是否有生還回歸北邊的可能。
當摩里亞蒂等人快速登上珍珠號時,來自貝魯斯城和羅瑪城的行動部隊也同時登上了另兩艘帆船。而按照計劃,貝盧斯城所在的“信天翁號”帆船將作爲本次海上行程的旗艦,並擔負主要的警戒職責。
時間過得很快,當啓明星開始在東方天際微微發亮時,三艘準備完畢的帆船也逐一揚起風帆,順着向外的海流,悄無聲息地駛離了碼頭。很快,剛剛還燈火通明的漁港轉眼間又冷寂下來,迴歸到了寒冷的夜中,再不露一絲生機。
“閣下,你可以先回到船艙休息一下。要到達南邊的海岸,恐怕要等到明天夜裡了。”
甲板上,蘇迪特一邊操縱着船舵,一邊指揮着水手們調整風帆的高度和角度。而在這個老水手的操控下,珍珠號宛如一個暗夜的精靈,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平穩穿行着。
“謝謝,暫時還不想睡。”摩里亞蒂站在船長身旁,望着前方的海洋。
這時,是黎明前最深的黑夜,一切都像是被染上了一層虛無的黑燼,混爲了一體。甚至摩里亞蒂都已無法看清同行的另兩艘船了,唯有天空中,幾顆堅韌的星星還在頑強地播撒着虛弱的光亮。
“我們是直接向南行使嗎?”擡頭看了會兒星星,摩里亞蒂忽然道。
“不是,帆船會先往西走,遠遠離開海岸線,然後再折向南邊。”似乎是驚訝於對方的敏銳感覺,蘇迪特看了眼摩里亞蒂,明白回答道。
“是的,必須在天亮前儘可能遠離海岸。”摩里亞蒂理解地點點頭。
這樣的安排顯然是爲了避免被地精飛艇輕易發現。不同於陸地山區,海面上無遮無攔、一覽無餘,加之地精飛艇的飛行高度又高達千尺。一旦在晴好天氣,而地精又有心的話,完全可以憑藉飛艇這個高平臺監控住海岸線附近的大片海面。
“閣下,你認爲這次行動能成功嗎?”過了一會兒,當一切逐漸平靜下來,大部分水手們也都退回了甲板下只留下守夜的人手時,老水手忽然壓低聲音道。
看來,作爲珍珠號的船長,參與如此危險的破壞活動,蘇迪特同樣因爲心中沒底而緊張。
“當然。否則,我又怎麼會帶着屬下去送死呢?”摩里亞蒂看了對方一眼,肯定地一笑。
而看到這樣迅即的笑容,老水手的心情似乎也放鬆了不少。接着再沒有多說什麼話,而是專心地駕控着輪舵,同時不時察看手中的羅盤,確認行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