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全身被禁錮在黑炎構成的牢籠裡,梵妮面目猙獰,神似癲狂。↑,
“如果不是再次見到你時偶然發現,恐怕我都要被你一直騙下去了。”毫不理睬美杜莎的掙扎,摩里亞蒂只是神色平靜:“看來,再多的交談也不過是浪費時間。一些真相,還是由我自己來發掘吧。”
言罷,摩里亞蒂的右掌輕輕一緊,同時一片灰色領域浮現出來,伴隨着徐徐的持咒聲,緩緩旋轉。
頃刻,一束黯淡的閃光劃過,摩里亞蒂的右手忽地一抽,卻見一團淡淡的幽影隨着手掌的擡起自美杜莎的體內被抽了出來。那竟是梵妮的靈魂,被德珈的亡靈術生生從肉-體內搜出。
只是如同半惡魔化的軀體,此刻梵妮的靈魂也透出濃濃的黑暗味道,並被混亂之力圍繞,顯是早受“污染”。
似乎察覺到某種危機,突然間美杜莎的黑暗心臟猛地鼓脹起,眼看就要爆開,將這具身體乃至靈魂都湮滅去。可惜“黑心”的力量還是太過單薄,被地獄之焰輕易鎮-壓了下去。
“好了,讓我看看真相是什麼?”
負能量領域再轉,梵妮的靈魂不由自主地散了又凝、凝了又散,彷彿一團虛無的橡皮,被反覆檢視。哪怕再意志堅強的戰士,如此狀態下也會淺薄得有如一汪淺水,再無法保留任何秘密。
無聲間,潺潺不盡的信息自扭曲的靈魂中流淌出來,被摩里亞蒂一一查看。
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關於梵妮從小到大的生平,並無甚意義。
直當某一記憶片斷出現,其中記錄着梵妮從一冊家族藏書中偶然獲知某驚天秘密,然後設法以自身血脈開啓了城堡內一副高懸的油畫,進入隱藏其中的一處奇異空間…
將這一系列的記憶細節不斷展開、細究、回放,摩里亞蒂眸燦若電,神色凝重。
片刻後。所有可得的信息都被瞭解完畢,而梵妮受污染的靈魂也變得稀薄許多。
隨手將美杜莎的靈魂注回軀體中,並對“黑心”作出封印,摩里亞蒂忽地輕嘆一口氣。其再望向遠處地下城堡的目光亦有了變化。竟是混雜了驚喜、期待、擔憂、戒懼等諸多情緒,含義難辨。
俄而,摩里亞蒂將陷入深沉昏迷的梵妮藏入某處沼澤泥坑內,短時間內不虞有事。
接着便一人獨自潛向“毒火之冠”。
地下城堡周遭空曠一片,視野極佳。
爲了不暴露蹤跡。摩里亞蒂先繞行至鹽水湖邊,然後直接潛入下去,從水路悄然接近岸邊的城堡。
而哪怕位於水下深深數十米處,他依舊能感知到自“毒火之冠”內不時傳來的狂躁波動,甚至在湖底也時時掀起漩渦或者暗流,攪動得混沌不堪。
數分鐘後,摩里亞蒂從就位於城下的湖水中徐徐探出身體,即感到一片死氣沉沉。無論頭頂的聳立高牆,還是岸邊的碼頭,都不見任何活物。同時又有濃郁的血污腐臭之氣不斷隨風自堡內吹出。讓人嗅之慾嘔。
緩緩從水中升起,摩里亞蒂的身體自然滴水不沾。接着徹底受下本身氣息,便附着巖質的城牆飄然而上,進入了“毒火之冠”。
才踏足城內,摩里亞蒂便見到街道上竟滿滿倒伏的都是殘缺屍體,橫七豎八,相互交掩。
其中最多是美杜莎的屍骸,一具具都已開膛破肚。特別是心口處都有一圓洞大開,其內心肺已然消失不見,像是被外物生生吸食去了一般。至於其他一些奴隸模樣的地下矮人或穴居人。雖然同是慘死,但心臟依舊保留完整。
從現場痕跡看,所有這些尼貢土著都是在同一時刻遭到的集體屠殺。而有動機和力量達成這一點的,顯然只有某個“奴隸翻身作主人”的“咆哮酋長”。
避過滿地屍體。摩里亞蒂直接行向城主府。
那裡,宣赫的強者波動毫無掩飾,肆意張狂。甚至無須靠近,摩里亞蒂便有了某種尖鍼砭體的錯覺,彷彿正身處密密針雨下,遭到無數攢刺。因爲收斂了全部力量。甚至其外罩的長袍上都很快開始有一點點針眼般的細孔莫名出現,一如周圍建築物已被扎刺得牆體毀損,渣粉灑落一地。
不過城主府的外表倒依舊保持着完整,看來是“有意”爲之的。
穿過無人看守的前廣場,依梵妮的記憶,摩里亞蒂自側旁輔樓的一角落上尋到一座僞裝的暗門。悄然翻開機關,鑽身進去。
門後是一條無光的走道,連接向下水道,可通往領主府主樓和其他地點,屬於雖隱秘但非絕密的“小秘道”。
循着通道一路往前,很快來到了主樓下方。
頭頂上,兇猛的極道波動激盪若怒,籠罩着上下四方所有。已經無需與“咆哮酋長”直面,摩里亞蒂已可在腦海中模擬出對方的大部分力量內質。
果然只是才“半人化”不久的蠍尾獅,就算達到十五級,但尚不懂得隱藏自身實力秘密的道理,卻如唯恐他人不曉般全力爆發展現出來,可謂不智之至。
“不是不能拿下,但仍然吃力了些…”
擡頭虛望片刻,摩里亞蒂已心中有底。
接着便從一處狹窄石階而上,經地牢前往到主樓內部。
在經過牢房時,摩里亞蒂見到也是屍骨散地、污穢不堪。甚至比外界的屍骸破壞更甚,幾乎都被撕扯成了片段,或捏成了肉渣,盡顯當時破壞者的滿身戾氣與怒火。
但古怪的是,在一處石牆前,卻有十數顆完整的美杜莎頭顱被壘在一起,形成一面“裝飾牆”。
一眼望去,所有腦袋都“完美”保留着臨死前一瞬的驚恐面容,神色皆佈滿扭曲和恐懼,類似某種另類的紀念畫面。
“還真是深仇大恨哪!”
摩里亞蒂暫停腳步,一一辨別着這些慘死的美杜莎。
按照梵妮的記憶,其中絕大部分都屬於同一家族的成員,基本都有着親戚或者姻親關係。
不過所有頭顱中卻未發現梵妮妹妹的存在,看來這位“幸運兒”很可能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