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

chapter 43

莫非,今天早晨……政兒也夢x了?

姬昊盯着那個與偏殿中長得一模一樣的銅盆瞧了很久,還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戳了戳盆中的黑色渣滓。

可以猜的到燒灼時間非常的長,盆中的物體已經全爲碎屑,只有一小粒金晶的顆粒在漆黑的殘渣中顯得非常的耀眼。

青年眯起眸,小心翼翼的捻起那粒細小的金色,湊直眼前仔細的觀察着——

若他沒有猜錯,呈色亮堂,元元~網觸感堅硬,能在火焰中存留下來的金屬,必然是真金無疑。

然又哪裡會有這種細小的黃金呢?

環顧四周,咸陽中富麗堂皇,瑰麗大方,到處都有可能鑲嵌着這樣細微的真金點綴,如果想要找到這盆中殘渣的真身,猶如大海撈針,似乎還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想罷,姬昊暫時將強烈的好奇心扔至了一旁,扔下了那顆金粒,因爲他已經聽到了有宮人們宣王弟嬰覲見的聲音,伴隨着矯健的腳步聲,讓姬昊趕忙站起身扒住了身旁漆紅的木柱,小心翼翼的在內室中往外瞧着。

少年身着墨袍,神情安然,恭敬的施以一禮後擡起頭,與帝王的目光相接,兩人雖並沒有急着說什麼話,可是那抹無聲的默契氛圍已經讓嬴政心下平靜了不少:

“臣弟見過王兄,嬰修養多年,覲見來遲,願王兄莫要見怪。”

時隔五年,再次相見竟然已經是這樣一幅光景。

鬼谷先生神機妙算,巧妙的爲齊逸的歸秦安排好了嶄新的身份,嬰不僅從未出現在百官面前,更是在宮中鮮有人氣,若齊逸此次取而代之,也不會有人能拿出否定他的證據來。而坪山行宮那邊,他自會去親自處理。

“王弟免禮,都是自家兄弟,以後不必再行此大禮。”

嬴政沉聲道,眼角含笑,語氣之中染上了一抹不由分說的篤定——他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齊逸聽的,更是說給整個在場的宮人細作聽的!站在臺前的嬰是他重要的兄弟,是他不可缺少的手足,誰都別想對這名少年動什麼手腳!

更何況,嬴政早就想着要在衆人面前宣佈自己與齊逸的兄弟關係,如今終於可以以這樣的形勢如願以償。

曾經兩人一爲秦國質,元元~網另一爲趙國氏族,身份尷尬,立場窘迫,然在趙國是非之地,齊逸卻如同兄長般處處維護他、照顧他,使嬴政得以悄悄的瞭解外界消息,又適當改善了在趙國之時的黑暗日——若是沒有齊逸與先生,此事的他尚且在哪裡苟且偷生,都是一個未知之謎。

現在,時光荏苒,齊逸竟能以嬰的身份來到秦國,爲嬴政的王弟,這兄弟之情更是變成了兄弟之實。嬴政心中高興,聲音也不自覺的高亮了很多。

“王弟長途跋涉,路途辛苦,這一路之上身體可還好些了?”

“回王兄,嬰現今身體無礙,隨時都可以陪伴王兄去獵場狩獵,戰個痛快!”

齊逸笑道,站直了身,在五年之前他便徹底沒有了家人與氏族,只是沒想到峰迴路轉,重傷之餘遇到了下山採藥的鬼谷,時隔五年休養生息,他竟然又能見到自家的好兄弟與先生安然的站在他的面前。

此次奇遇,讓少年終於逐漸成長,磨平了以往的毛躁衝動,直到在山林之間得到自家父親被趙王斬首於市的消息後,齊逸收起所有悲傷,爲父親戴孝三年,在傷口癒合後終於死了再回趙國的心。

“好兄弟!今晚寡人爲你接風洗塵,不醉不歸!”

嬴政知道這五年期間自家兄弟必然遇到了說不盡的奇聞異事,更是早就得知三年前齊家被滿門抄斬的事情,所以並不再提以往的隻言片語,只要齊逸活着,他便有能力親自滅趙,爲自家兄弟報仇雪恨。

正當兩人難得心下輕鬆,帝王又知道自家先生在內室聽着,定是也對這五年齊逸的經歷所感興趣,於是故意與好友閒聊着這幾年間的趣事兒,直到門外的宮人匆匆入內,語氣慌忙的跪拜在大殿之上:

“王、王上,鬼谷先生說要見嬰殿下,您是否允他進來?”

“自然是允——不過,鬼谷先生既已經自己入內,想必也不用寡人的邀請了。”嬴政擺擺手,示意宮娥退下去。那一襲簡單的黑袍、長髮披散的男人早已面無表情的走入了殿內,絲毫不顧他大秦禮節般目中無人。

鬼穀神色平淡,讓人猜不出年紀,男人既不下跪,也不行禮,反而然自得的在衆目睽睽中步入殿內,看也不看金鑾玉椅之上的帝王便隨意的從旁邊拽了一把木椅,放在齊逸的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鬼谷先生……”

少年有些尷尬的望了望嬴政,這般的目中無人舉動,就算眼前君王是自家好友兼兄弟,旁邊也有這麼多雙眼睛瞧着,齊逸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

“無礙,鬼谷先生是世外高人,這王宮之中的禮節,自然是束縛不住仙人。”

同樣爲‘先生’,此人行事僵硬,面目無情,舉動古怪。嬴政纔不管什麼仙家之說,更不顧對方驚世之名,自己管不住這位仙家,便在心中統統把鬼谷的缺點同他家先生的優點比了個遍,然後得意的找到了心理平衡。

比起這位看似刻板木訥的鬼谷,先生可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倍!

鬼谷雲淡風輕的瞥了一眼嬴政,皺了皺眉,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是認真的扭過頭,又一次拍了拍齊逸的肩膀。

男人薄脣微張,齊逸可以清楚的讀懂那個口型——坐下。

“這裡是王宮,如此不顧阿政感受,您也太放肆了。”

少年小聲的抱怨,經過這整整五年的相處,兩人已經差不多都摸清楚了對方的性格底細。鬼谷生性涼薄,行事果斷,思維怪異,嚐嚐不顧及他人感受,但在本性上又是一名極善良的醫者。

然比起這富麗堂皇的咸陽宮來說,齊逸也覺得鬼谷更加適合閒靜謐的深山密林……若不是爲了他身體的問題,這位著名的得道仙家也不會如此長途跋涉,再歸市朝,送他歸秦。

所以,面對這位神情清冷的男人,齊逸始終懷揣了一份感激之情。

就是這麼想着,鬼谷已經不顧齊逸的反對,一掌便將他按在了木椅上才終於罷休。又在輕輕的捏了捏對方纖瘦的食指之後獨自走開,權當滿屋人不存在一般,一身漆黑的男人然遊覽着嬴政用來接見客人的華麗殿堂,仔細的擡着頭,欣賞着牆壁上的那些掛飾與繁文,不顧身旁宮娥慌張的表情。

“……”

嬴政不語,挑了挑眉,轉頭看了看姬昊躲藏的方向,又望向一臉窘迫的齊逸,脣角彎起一抹弧度,元元~網似乎在等着對方的解釋。

“抱歉,阿政……”齊逸坐在椅上,扶額,全身彆扭不舒服,只好無奈的解釋着:“鬼谷先生他不喜說話,與我相處之時從來都是以我們約定好的動作來判斷他的想法——方纔捏食指的的動作,便是提醒我要按時吃藥。”

“……”用約定好的動作來代表意思麼?少年帝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黑眸倏地明亮起來,心中馬上開始琢磨着自己也要和自家先生弄一套這樣的動作。

而躲在嬴政身後內殿的姬昊則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家學生那興致勃勃的模樣,無奈的瞪了一眼站在某雕像前神遊天外的鬼谷,看來政兒這是羨慕了,也要和他弄一套……

就在青年暗自沉思之時,站在殿柱旁參觀的鬼谷黑眸過掠過一抹異色,輕輕的轉過頭,直勾勾的盯着姬昊躲藏的方向,直到姬昊被看的渾身不舒服,男人才慢吞吞的收回目光,竟然誰也不理徑自走出了大殿之內。

待到黑衣男人徹底離去之後,嬴政遣散了所有的宮人,獨留下齊逸一人。姬昊也聞聲從內室走出,三人終究是好不容易團聚在了一起。

“先生……”

少年神情激動,雖然在幾年前便得到了鬼谷的保證姬昊無事,但是在親眼見到活生生的青年之後,齊逸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五年之前的那一幕依舊狠狠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與姬昊會兵刃相接,而自己的手卻太過無力,終究還是沒有保護好所珍視的人。

“齊逸那時年少,太過於衝動毛躁……行刺之事哪裡是那麼容易便能成功的?最後卻着了燕丹的道,害了先生。”

“傻小,那會兒怎麼就不知道跑呢?”姬昊揉了揉齊逸柔軟的發頂,早便擔心的是少年的安危,至於不管是幕後有誰想要害他,都是可以理解的。

秦國監軍,權高位重,即使聯軍無法戰勝秦軍鐵蹄,取得一名監軍的項上人頭依舊是可以爲一件鼓舞人心壯大士氣之事——而這個人頭是呂不韋還是姬昊的,都不重要。

青年望着面容與常人無異的齊逸,心中終於落下了一個念想,輕聲道:

“既然阿逸以嬰的身份入宮,那麼剛好我便不用再找宮外的住處,直接住在阿逸府上即可,政兒,如此可好?”

“……”不好!

嬴政使勁忍住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拒絕,面色不佳,並沒急着有回答,胸腔中猛然竄入一股煩悶之氣,讓少年有些慌亂。

這是怎麼了,讓先生住在阿逸府上,不僅有鬼谷護着,更是讓百官暫時不敢下手動什麼手腳,這樣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他怎麼就是……不想同意?

“政兒?”

“阿政,如此也便於姬先生的安全,此事可行。”齊逸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奇怪的氣氛,只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沉聲道。

而姬昊則是想着自己藏在牀下的銅盆,以及晚上因爲想到自家學生而早晨醒來遺x這種窘迫到極點的事情,決定儘快搬出宮外,他覺得很危險……有什麼他不能控制的事情與情緒,讓姬昊沒由來的感到一股危險。

……

“先生……”少年眉頭緊扣,元元~網胸口煩悶,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嬴政感到非常的陌生煩躁,望着姬昊細緻的眉眼,帝王終於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昨晚的一夜春夢與早晨的尷尬,只得啞聲開口,帶着一絲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寞落:

“如此,便依先生罷。”

姬昊的搬家手續辦的非常的快,在離開正陽殿之時,青年只是偷偷的把偏殿牀下的銅盆塞入了離宮的車輦中。其餘的,什麼都沒有拿走。

這幾天他心緒不寧,每時每刻安靜下來都滿滿的是那一個早晨窘迫的場景,更讓他時不時的便在腦海中塞滿了自家學生的模樣。

這樣是不行的——他沒辦法思考,沒辦法思索自己該做什麼,甚至在上早朝的時候都是渾渾噩噩的,什麼有用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煩悶的狀態既陌生又詭異,讓姬昊徹底失去了方向,除了離開宮中,暫時離開嬴政之外,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畢竟,想着自家學生的模樣遺x了……這件事無論何時想起來都讓青年漲紅了一張白皙的臉蛋。

所以,姬昊逃了,狼狽的逃出了咸陽宮,正式窩在了齊逸位於宮外的府上。

今日便是兩人徹底分局兩地的第一夜,隔着一堵高高的紅牆,就連思念彷彿也可以一道斬斷。

姬昊坐在書桌前,睡意全無,筆速飛快的在絲帛之上記錄着什麼——這是他明日早朝之時要正式上奏的方案,爲了讓朝廷中多一些新鮮血液,姬昊已經連着幾天在修改這份模糊的科舉制度草案。

如今朝堂百官多爲世襲制度,氏族繁多,呂不韋的根基也就扎的越深,若想要自家學生儘快的脫離呂相的掌控,新鮮明知的年輕官員是現在急需的資源。

而舉薦與世襲制只能帶來陳舊冗雜的老官,只有施行科舉選官,纔可以讓君王手中多握上一份實權。

直到手腕酸澀僵硬,青年才略微停下筆,輕輕活動着自己略有些酸楚的手指。

屋外一片漆黑,齊逸與鬼谷早早的便已經睡下……姬昊單手託着下頜,微微的合上漲痛的雙眼,稍作休息。

不知現在,紅牆那頭的自家學生正在做着什麼……

……

如此同時,嬴政同樣沒有休息,反而是因爲姬昊的離去而無法紓解自己心中的煩躁,僅此一晚上的時間便已經罰了衆多的宮人,只得以批改奏摺的方式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就在少年批改到姬昊呈上的奏摺之時……又一□躁開始了。可憐了當時無辜上來送水端茶的宮娥們,一個個被少年帝王怒氣沖天的趕出正陽殿,卻無從得知自己究竟犯了什麼大罪。

直到夜漸漸濃厚深沉,嬴政還在盯着姬昊的奏摺發呆。批改的話語已經整整的寫滿了整張絲帛,帝王以手指輕輕的撫觸着絲帛上漆黑的字跡,彷彿能觸碰到寫出這一手好字的人來。

“王上,鄭美人託小人來爲您送一些暖身的宵夜。”

宮人小心翼翼的聲音傳入耳中,打斷了嬴政的沉思,趙高端着一個木製的托盤,仔仔細細的盛在了嬴政的桌前,躬身道:“夜深露涼,王上日理萬機,還是飲一些暖胃的熱粥,權當夜宵點心了。”

被打擾了沉思帝王不滿的擡起頭,望着面前的幾個清點小菜與一碗熱騰騰的白粥,卻因爲心下煩悶,沒有了一點食慾:

“拿走,寡人不餓。”

“王上可是有什麼煩悶之事?美人帶了話來,王上可要聽聽?”趙高爲自己的大膽之舉狠狠的捏了一把汗,然他就是要賭這一把,若嬴政沒有殺他……那麼便會在這名帝王心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美人?何事?”

“鄭美人說,若王上心中煩躁不安,又無心國事,可以瞧瞧這個……”恭敬的說着,趙高將手中的木質托盤舉高,其中正是靜靜的躺着一枝被折斷的桃樹枝,上面還綴着點點粉嫩的桃花,鵝黃的花蕊柔嫩細小,在油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豔麗美好。

……

“後宮之中的桃花全開了,此時正當花季,王上可願前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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