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聯 里斯本競技VS都靈 四
那一擊長途奔襲之後的爆炸性飛射徹底鼓舞了都靈隊的士氣,同時也讓里斯本競技的球員在那一擊進球后陷入了長達數分鐘的士氣低迷狀態。然而那個狀態並不會持續太久。被人在主場上演絕殺是這支葡超勁旅無論如何都不想發生的。
這是一場榮耀之爭。不想輸的決心,誰都不會輸過誰。
在過了短暫的適應時間之後,里斯本競技又開始向都靈發起了氣勢逼人的新一輪猛攻。然而十五分鐘過去了,直到上半場比賽結束,里斯本競技都沒能攻破都靈隊的防線。
眼見着多次強有力的進攻都沒能創造得分,這支對於捧得今年歐聯杯獎盃的球隊開始顯得沉不住氣起來。他們開始變得急躁,急躁並且急功近利。這樣的危險狀態導致他們直接在上半場比賽結束前的那十五分鐘裡浪費了兩次絕佳的得分機會。
對於里斯本競技而言,如何在上半場結束後的十五分鐘中場休息重拾節奏以及狀態已經成爲了對他們而言至關重要的事。
在主場球隊的更衣室裡,一種煩悶的狀態充斥着。一名今天首發的中場球員恨恨的踢了一腳自己的衣櫃,猛烈的力量讓整排衣櫃都劇烈的晃動起來,這名中場球員的動作無疑讓更衣室裡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並且,引起了部分人員的不滿。
“夥計,你這是想做什麼,把我們的衣櫃當成球踢到球場上去麼?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想起來我的衣櫃就在你的旁邊,並且裡面可能不會只有幾件衣服?”
那麼,之前一腳踢了衣櫃的人會怎麼說?說對不起你別在意麼?哦不不,這顯然不是一名脾氣不怎麼溫和的職業球員會做的事。於是整間更衣室開始變得火藥意味十足。這裡每個人在上半場比賽都打得十分憋氣,因而在這種時候,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會成爲他們爆炸的導火索。
就在更衣室裡吵成一團的時候,古德斯的聲音響起來。
“真見鬼的你們這羣混蛋能不能給我安靜下來!在場上的時候怎麼就沒見到你們這麼有力量!是打算像女人一樣的把自己的精力全放在了吵吵嚷嚷上面了嗎?難道你們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的乾點該乾的事嗎!什麼事該乾的事?是進攻!是防守!是在球場上創造得分!”
更衣室一霸古德斯先是用手猛地砸了手邊的衣櫃一下,巨大的響聲讓大家停了下來,更看向周身氣息暴躁的球隊第一射手。
“我不想在這裡責怪誰沒在進攻的時候及時的策應,也不想在這裡點名誰沒有在防守的時候積極補位!但我真想說一句,里斯本競技能不能別他孃的一看到都靈隊的那個前鋒攻過來就和傻了一樣!那樣子傻透了!丟臉!丟臉你們明不明白!在主場踢成這樣,不如把那該死的短褲脫下來蓋在頭上!因爲你們的臉比褲襠裡的那混球玩意兒更需要遮起來!!”
古德斯連罵帶吼,把所有人都吼了一通。更衣室也就此沉寂下來,沒有一個人開口。
也就是在此時,有一個響亮而又緩慢的鼓掌聲響起。那正是他們的主教練裡基。而在裡基的身後,則是戴着隊長袖標的里斯本競技守門員。
“說的好,說的很好。我也覺得你們上半場的表現糟糕透了。或許古德斯的提議很不錯,下半場你們得蒙着臉上。”
里斯本競技主教練看起來絲毫就不像是一個被人在主場上半場領先並且之後久攻不克的葡超球隊主教練。他的臉上甚至還有一些的笑意,然而那樣的微笑卻是讓里斯本這間更衣室裡的球員全都感到絲絲的涼意。
“多麼讓人驚訝啊。里斯本競技的隊員遇到那些看起來只會談情說愛的男人竟然會完全找不到破門得分的機會。都靈隊的十號只用長途奔襲一次!只一次!他就能一個人穿過了你們的整條防線!但這並不是我想要說的重點!重點是,在都靈隊首先得分之後,你們難道就不會踢球了嗎!只是一粒進球而已一粒!你們就連跑都不會了嗎?我說過盯緊都靈隊的十一號盯緊他!可你們是在做什麼?男孩們,比賽才只過去了四十五分鐘!落後一球不會輸!可是你們現在的狀態卻會讓你們輸得徹底!我們就要被那羣男模踢回家去了!!夠了你們給我拿出一點血性來!給我像個男人一樣的踢球!”
你說上半場落後的球隊需要主帥的安慰?需要主帥的安撫?需要主帥的悉心鼓勵?哦不不,那絕對不是里斯本競技這樣的球隊所需要的。他們所需要的,只是被折騰,被折騰,以及被折騰。
聽到這樣的一頓狠罵,反而更能夠激發他們的鬥志。
顯然,從小在伊比利亞半島的最西端長大的男人很不能接受自己在主場被這樣的一羣球員踢得一團潰亂。他們更不能接受在自家門口被小白臉給揍了,被揍的底褲都沒了,還要讓自己的女人在一邊欣賞九十分鐘的全過程。
當然,這個比喻很不恰當,可這羣球員心理的確是這麼想的。
在最後的五分鐘裡,主教練爲這羣在上半場的最後時間已經打得完全沒了信心的球員們強調了他們的戰術。幾名後衛隊員一邊認真聽着教練的部署,一邊低沉着臉點頭。
或許在半決賽裡使出這樣的戰術並不夠理智。
然而在主場比分落後實際上已經意味着出局了一半。
因此,里斯本競技祭出了犯規戰術。
他們需要切斷都靈隊的中路,以及盡一切可能的阻止弗朗西斯科拿球。
下半場比賽一開始,這樣的戰術就已經顯露無疑。里斯本競技又再度找回了他們上半場比賽纔開始時的狀態。他們兇狠的進攻,以及兇狠的防守。
第五十九分鐘,里斯本競技的兩名中場隊員放倒了德里卡洛,並在中路搶到了球。這一次,里斯本競技的第一射手古德斯彷彿是要爲了和弗朗西斯科叫板一般,在拿到球后並未向前去衝破蒂亞爾所迅速設置的整條防線,而是在拿球加速後衝過科瑞爾踢出了一腳禁區外的高空吊射。皮球向上飛起的弧度直接衝過都靈隊的四名後衛,而後擦着守門員奧布里的手指進入球門。
比分就此被扳平。
望着在球門前瘋狂慶祝的里斯本競技球員,都靈隊似乎也嚐到了上半場比賽進行到二十七分鐘時,由弗朗西斯科首先破門得分時對方所嚐到的滋味。
綠色與紅色,這兩種對撞效果極爲強烈的顏色在何塞·阿爾瓦拉德球場發生了碰撞,那是男人間的血性對抗。即使是在一隊慶祝着己方的進球,另一方沉默望着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暫時停止兩隊之間的這份對峙。
爲里斯本競技攻下一球的古德斯極爲挑釁的看向在都靈隊裡踢着和他相同位置的弗朗西斯科,他顯示豎起拇指,而後又極其用力的將向上的大拇指猛地一個向下。尼爾瓦想要上前,卻是被戴着隊長袖標的男人拽住。
那樣的動作……真的讓人很有一種衝動在對方的主場上演破門得分狂戰的戲碼。
又最後看了一眼,弗朗西斯科這樣想到。而後轉身回到他所該在的位置。卡塞爾對着那個方向呲牙,帕雷爾也在長久的沉默後與自己的隊友一起回到了中場附近的位置。可他卻是在回到那個位置之後又往後回撤,再往後回撤。似乎是想要由自己主導,從邊路開始一場漂亮的反擊。
“球迷朋友們!在這場比賽開始之前,我就一直有在關注這支來自意甲聯賽的奇蹟球隊!正是因爲這樣,我發現了都靈隊裡鋒線成員的構成實在是十分有意思。其中阿根廷小將帕雷爾更是會讓人有着不一樣期待的一名優秀邊鋒。只因爲,他的日常狀態雖然會比較一般,但只要他覺醒到了他的妖將狀態,他就會變身成一名擁有着恐怖破門得分能力的強力邊鋒!
而現在,帕雷爾似乎已經在里斯本競技的破門得分後被激發出了這樣的狀態!帕雷爾突襲,從五名里斯本競技的中場球員腳下搶到控球!帕雷爾帶球衝邊路直衝!兩名里斯本競技的中場球員企圖把他逼出邊線!但是帕雷爾在這種情況下選擇了一腳長傳將球傳到了中路!天哪!這精準的傳球!它簡直就像是自己衝到了弗朗西斯科的腳下!”
將球輸送了出去的帕雷爾身邊盯防瞬時出現了真空地帶,於是這位爆發出了驚人狀態的都靈隊右邊鋒又再次從右路直衝,更在變爲桑切前突策應時直接補位到中路。可就是在一連串漂亮的反擊就要展開的時候,里斯本競技的清道夫加勒終於下手了。
這名長相十分陰沉,又有着絕佳心理素質的里斯本競技後衛在與弗朗西斯科交鋒的那一刻直接在跟球的主裁判視線死角處出腳,一腳蹬在弗朗西斯科右邊肋骨靠近側腰的位置。
成年男子穿着球鞋拼盡全力的一蹬本就力道驚人。更何況……出了這一腳的還是已經足球運動員。
弗朗西斯科根本沒能來得及躲閃。在雙方在接觸到的一刻,巨大的力量猛地給了身着白色隊服的那個意大利人強大的衝擊。
疼痛?那或許都是倒地之後纔會光速般傳遞到神經末梢的感受了。
當被那一腳踢中的弗朗西斯科倒下去的時候,他的整張臉都發白了。然而就是在那個時候,球場內的觀衆席上竟是響起一陣噓聲,彷彿他們認爲弗朗西斯科的行爲並不是真的被踢中而倒下,而是讓人不屑的假摔。
主裁判吹響了犯規哨,卻沒有絲毫的表示。
沒有沒有紅牌,沒有點球任意球定位球,甚至連一張黃牌都沒有。
前腰位置的嶽一煌很快衝過來,他甚至沒能來得及去關心裁判爲什麼會給出這樣的判罰,彷彿在這一刻,他只是知道那個戴着隊長袖標的人倒下了,僅此而已。
嶽一煌掀起弗朗西斯科的球衣,發現在靠近腰一側的位置那裡現在已經紅了一片。然而皮表的顏色卻並不是最爲嚴重的。按照當時加勒的位置以及動作,嶽一煌完全可以判斷出對方用的不是踢,而是蹬這個更容易造成內傷的動作。
於是嶽一煌並沒有猶豫,他很快伸手替弗朗西斯科叫來了隊醫。
此時此刻,他不會相信這個男人所對他說的任何有關他沒事的話語。
與此同時,剛纔就在弗朗西斯科的身側因此將加勒下黑腳的全過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帕雷爾上前向裁判抗議。他用他那帶着極重口音的英語向來自塞爾維亞的主裁判敘述他所看到的全部,然而主裁判卻接連搖頭,表示他不會更改自己的判罰。
顯然這不是一個讓帕雷爾,讓任何一名都靈隊的隊員能夠接受的決定。於是多名都靈隊的球員一同上前抗議,並且帕雷爾還在一遍又一遍的敘述剛剛里斯本競技的清道夫所做出的是一個多麼惡劣的犯規動作。
最後,都靈隊等到了一個黃牌。
然而那卻不是給里斯本競技的後衛加勒的。而是給帕雷爾的。因爲他對裁判的喋喋不休以及語氣不佳。
這個判罰顯然給了都靈當頭一棒。
帕雷爾顯然還想說什麼,卻是被德里卡洛拉向了一邊。
隊醫拿着藥箱迅速跑到了弗朗西斯科所在的位置。他替這名都靈隊最貴的球員進行了簡單的檢查,而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果:
“我想你最好還是下場,弗朗西斯科。我無法確定剛纔那一下有沒有讓你受到嚴重的內傷,也無法確定你是不是傷到了內臟。”
聽到了這句話的嶽一煌緊緊的攥住了拳頭,注意到了這一點的弗朗西斯科向他笑了笑,而後看向隊醫:“我想我沒事,剛纔那一腳的大部分力量都踢在了肋骨上。”
“所以我想你會很需要一個全身檢查,因爲那樣的力道已經足夠讓你骨裂了。”
“很抱歉,我想我的骨頭足夠堅硬,先生。”
說着,弗朗西斯科向嶽一煌伸出了手。顯然,他是想要自己的搭檔拉他起來。然而這一次,嶽一煌拒絕了。
“來吧夥計,我們還要繼續比賽。現在場上的比分是一比一。我想我們起碼……還差一粒進球?”
嶽一煌並沒有回答弗朗西斯科,而是把頭轉向隊醫:“先生,他現在的狀態真的還能繼續比賽嗎?”
“總體來說問題不會太大,也許他會需要一些噴霧。只是作爲一名醫生,我並不鼓勵這樣的行爲。”
聽到隊醫的這句話,弗朗西斯科彷彿得到了特赦,看起來極爲輕鬆的把球衣拉起來,示意隊醫快點給他噴一些運動傷用噴霧。
當帶着一些冰涼的白色噴霧被噴到弗朗西斯科的腰腹處的時候,他只聽到幻影之子以一個極低的聲音說道:
“他應該得到一張紅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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