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俘獲”後,就隨着海鷹的部隊回到他們的基地,海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爲我都衝了一杯飄散着熱氣的咖啡:“我猜你們那的人都肯喝這個...唉,我真想來瓶伏特加或者格瓦斯什麼的。”
“上校,今天這一天夠忙了吧。”我拿咖啡暖着手問道。
“可不是嘛,尼古拉耶夫一回老家,整個國家就熱鬧起來了,關鍵是聯合國的那些老紳士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我們國土內的事情讓我們自己解決不就好了。”海鷹他也拿起一杯咖啡說,“那些Devgru之類的那些A國部隊到我們這裡肯定都想趁機整點什麼情報回去。聯合國那邊下令要在國土內行動這沒辦法。所以,我們這些內務部和獨聯體安全局的部隊一大早就忙起來了,忙着各種保密工作。”
“怪不得你的部下見到我們的人想都沒想就把我們打趴下了...畢竟我們的裝具是模仿A國的嘛,被你們搞混了。”說完,我小小地喝了一口。
“另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祝賀你們——我們的技術部門用現場取證得到照片和屍體的檢驗分析出來,被你親手幹掉的那傢伙就是尼古拉耶夫,世界在今天除去了一顆毒瘤。只可惜呢,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這些人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功績了。”海鷹從他的辦公桌下掏出一份文件,並把它傳給我,“說到底,既然那個傢伙那麼該死爲什麼不直接全球通緝、不直接讓殺手整死,殺個人還要這麼偷偷摸摸的。”
傳給我的文件的內容便是整個行動的總結報告。
我接過文件,它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被翻動過一樣:“的確,我也感覺很奇怪,我自己都在他的宅邸臥底工作了一段時間了,結果又莫名其妙地被叫回部隊。尼古拉耶夫還那麼剛好就撞在我的槍口上了——嗯?這個文件你自己都好像看都沒看過的樣子...看起來我們都對這些白紙黑字不感興趣。”
“這些不過是給那些坐在辦公室裡西裝筆挺的傢伙吹噓功績用的。”海鷹一邊品着咖啡一邊說道。
我把文件丟回他的桌子上。
“那麼,多謝您的款待。”我聽見了飛機的引擎聲,就猜那大概是來接走我們的,“應該是有人來接我們了。”
說着,就有一架波音客機從我們樓前飛過,我也就這樣走出辦公室去了。
“隊長你一身咖啡味兒是什麼情況。”一走出辦公室,莎拉就湊上來問道。
“一身?沒這麼誇張吧。”我邊走邊說。
“對方可是上校,你對布什那個老不死都恭恭敬敬的,對海鷹就不一樣了...是不是...”她心裡想的東西立刻就顯現到臉上了。
“是你個頭啊!”我狠狠地彈了她的腦門一下,甩手就找其他人去了。
然而其他人都早就已經回到了飛機的宿舍裡。這一次,機長克萊爾又站在登機口等我回去,可這一次卻不像平常那樣的面帶笑容面對我,這讓我不得不猜測發生了什麼。
“西蒙,你又有差事了。”走近之後,他遞給我一個信封。
“去哪兒?”我接過信封,但沒有立刻打開它。
“F國,詳細的在信裡有。”克萊爾說道,“我回駕駛艙了,你先看看吧。”
“到底怎麼了?我出任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一邊嘀咕着一邊說道,接着就撕開了信封:
尊敬的西蒙先生,很抱歉在百忙之中打擾你。我與詩諾小姐的婚約就要成爲現實,在這裡我萬分感謝您長時間地的守護,這纔有今天的我們,所以也請您務必來到我們的婚禮上,最後一次儘自己護衛之力,並且見證我的的感情。最後獻上我最誠摯的祝福...
“這是惡作劇吧?”我舉着信,此時此刻的時間彷彿不再流動,矗立許久,我的腦海裡空洞一片,人彷彿沒有了思維,任憑克萊爾在廣播裡一遍又一遍叫我離開艙門,我也沒有一點反應。
我一直以來都希望自己不會對任務中的任何人有任何感情,我也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但唯獨這一次卻使我有了不同的立場。佇立許久,一種無法言喻的“暗流”涌上心頭,我感覺這時的自己很奇怪,心中涌起和十年前與一個女孩分別的那一天一模一樣的感情——真是奇怪,我這是怎麼了?
登機口在一陣噪音裡關閉了,我丟開了信紙,一步一步走向我的宿舍,把地板踏地鐺鐺作響。
我們的飛機震動着拔地而起,向西邊的地平線飛去。
我躺在牀上,目光再也無法定格在窗外的藍天白雲和一草一木上,而我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起——
“哪位...?”我滿不在乎地問。
“不用我告訴你,這一句話就可以聽出來了吧。”電話的那一頭的是?尼古拉耶夫?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默不作聲。
“西蒙先生,你不用懷疑,我們現在就在通話,這也不是錄音。”那平靜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這怎麼可能。明明DNA和麪部識別都...”我瞪大眼睛大聲問道。
“怎麼不可能,你是不是又一次小看了我的的能力呢?按照我的樣子去做出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替身只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情。”電話另一頭卻又個輕鬆的語調。
“哦?是這樣嗎。那麼你是否能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便故作平靜地問。
“怎麼樣嗎?這可不能告訴你。啊,總之在被你們殺了之前,我還想看看我親愛的女兒穿上婚紗的樣子呢”
“...你這麼大膽地給我打電話就不會有所顧忌嗎?”
“我需要有什麼顧忌?”就在電話另一頭的尼古拉耶夫說完了這句話時,我的眼前一黑——宿舍的突然燈滅了,飛機也開始明顯地向下傾斜,沒等我抓好身邊的東西,腳底就一點點離開了地面,那些桌面上的文件開始在房間裡四散,就那麼幾秒鐘不到,我就緊緊地被吸到天花板上,連剛纔還在通話着的手機也完全沒了信號。
飛機似乎開始了一段瘋狂的俯衝,我的視線一點點灰暗下來,我十分清楚,如果再這樣下去,在我們所有人都昏厥之前,飛機也會因爲達到了機體的強度極限瞬間分解,又一次地,我想做些什麼卻什麼也做不了!
可就在我們衝向鬼門關時,飛機猛地一擡頭,我一下就從天花板上狠狠地摔向冷冰冰的地板——電力也再一次恢復了。
我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那一重擊讓我幾乎失去知覺,我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來,又迷迷糊糊地擦去鼻血,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
“尼古拉耶夫你想幹什麼?”我蹣跚地走到牀邊。
“我曾經就說過,我很看好你。所以你不能就這麼死了啊。”好像是輕蔑的語氣。
“噢,是嗎。那麼尼古拉耶夫先生,您親愛的女兒的婚禮上,我希望可以看見你。”我望向牀邊的步槍。
“也許會的——也許不會。哦!同時我希望你我們的通話可以和你的隊員好好解釋一下。那麼,再見了。”
“等...”又一次,我沒說完,電話便掛斷了。
“喂?喂?通訊檢查?”廣播這時才響起來。
“通訊清晰...請繼續。”我走到門口的交流機旁。
“我是機長克萊爾,剛纔本機出現了計算機故障,請各位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進行檢查...還有呃,米勒上尉來飛行座艙一下。”
我拿來毛巾抹掉臉上的血,走出宿舍,就見到滿地散落的白紙,彈殼,日用品,亂作一團...
到駕駛艙時,兩位飛行員正在左一下右一下地從儀表檢查機體,克萊爾頭也不回地問道:“剛纔,整個電力系統都和憑空消失了一樣,而我卻找不到這破飛機的手動操作和APU系統的開關,差點把我給氣死了。且不說這個,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怎麼說呢...我知道這算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乾的。”我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想幫忙。
“老朋友?還真是不太友善呢...且不說這個,他是怎麼做到的——入侵這架讓空軍一號都看起來像玩具的飛機。”克萊爾一隻手拿起一杯剛充好的咖啡。
“他...本來應該是幾個小時前就死在我的槍下了。”
“噗——”克萊爾噴了一儀表盤的咖啡,“尼...尼古拉耶夫?”
“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是我剛纔就在和他通話。”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放下耳機。
“你的任務不是...”克萊爾一般拿毛巾擦着儀表一邊說道。
“對,本來應該是已經把他擊斃了,U國那邊也已經確定了這件事,但剛纔我好像就在和他通話...而現在外面的媒體估計已經準備開始大肆報告我們擊斃他的這件事情了——雖然我覺得這事情瞞不了多久,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會保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還有一件事,事先看了你的信我感到抱歉,但是西蒙...”克萊爾應該是在說去F國的事情吧。
“你想說詩諾婚禮的事情吧。”我朝望窗外去。
“那個新郎想怎樣?想氣死你嗎?心機婊啊他!”克萊爾有點憤憤不平地說道。
“也許是吧...說實話吧,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我又坐下,“我不知道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看出來...哦不,是感覺出來了。你丫就是越心煩對別人表現越淡定。嘛,你還這麼年輕,有的是時間想這些問題。哈,西蒙你這傢伙居然還要被這麼青春的事情困擾。”
“哇,別說得一副比我年長多少的樣子好嗎。我決定要接下這單子,要去婚禮上。”
“這纔是西蒙啊,看起來我一開始就選這個航線是沒錯的。總部那邊的話,我已經提交了推遲返回基地的說明文件,我們有時間。”
“畢竟,現在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戰爭了啊。”我靠在椅子上說道。
“西蒙!”
“嗯?”
“不只是現在,以後、未來都會不是!”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