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片區域的病患,非富即貴,得罪不起,指不定就是某個病人的家屬。
思及此,看護臉色緩和了不少,“這位小姐,找人的話,麻煩去諮詢臺去問下。”
看護突如其來的和顏悅色,讓祁暖的心情也跟着好轉了不少。
她挑了挑眉,隨即想到了這看護極有可能是沈安諾的看護,指不定能探問到不少的秘密。
“我剛纔無意間看到,這病房裡的人,長得好面熟啊,不知道她是不是姓沈?”
她的口吻變得十分的隨意,看護也摸不清這女人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問這話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看護的遲疑,祁暖一一納入了眸底。
她勾了勾脣,“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壞人了啊,我還知道里面那個男人姓靳呢。怎樣,看你表情,我就知道我沒說錯了。你放心,我今日個不找他們,我找的是另外的一個。不過我挺好奇的啊,他們怎麼兩個都穿着病號服,是得了什麼病嗎?你給我透個信,改天我也好登門過來探病,心裡有個底。”
祁暖從包裡掏出個奢華鑲鑽的錢夾,璀璨生輝,從裡面抽出一沓紅豔豔的鈔票來,毫不猶豫地遞給看護,強塞進她手裡,“拿着啊,小小意思。”
“我不要。”
看護覺得手上如同接了個燙手山芋,立刻將錢推了回去,祁暖不接,她就扔到對方的腳下,然後倉促之間,落荒而逃,看得祁暖差點歪掉了鼻子。
她紅脣一張一合,蹦出了幾個字,“哪裡來的傻子,連錢也不要。”她又沒讓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打聽點消息而已。
錢可是個好東西啊,比男人還可愛,沒想到還有嚇跑女人的功效,威力生猛。
祁暖彎腰,將腳邊遺落的這沓已經散落的錢,一張張撿了起來,塗着硃紅蔻丹的手,蔥白的手指,紅豔豔的鈔票,畫面視覺衝擊力極強。
可惜的是,無人欣賞。
算了,今日收穫不少,明天再來。
要是靳韶琛被檢查出身患重病的話,這樣震撼xing的消息爆料出去,靳氏的股票肯定要慘遭滑鐵盧的暴跌。
靳氏在海外還有國內的這些工程,都會因爲羣龍無首而產生恐慌效應。
靳韶琛啊,靳韶琛,都怪你對我不仁在先,就休怪我對你不義了。
當然,不能找那些跟靳氏交好的大平臺媒體,而是未經許可的小平臺,這樣爆炸xing的新聞,想必很多人樂意接收的。
靳韶琛都病入膏肓了,就是沒有,她也要讓它變成有。
祁暖彎了彎脣,氣定神閒地踏入了電梯,剛下電梯,手機就響了起來,霍明錚打來的。
她纖指一滑,“暖暖,你在哪裡?”
“你在停車場等我,我這就過來了。”
“你剛纔跑哪裡去了,不是說在原地方等我嗎?”
“我無聊,隨便走走,沒想到遇到了個老朋友,就多說了兩句。”祁暖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誰啊?”
霍明錚這個男人很討人嫌,老是喜歡追根究底,哪怕她不想說的時候。
“魏敏。”
她只能瞎編亂造撿了個人來。
“暖暖啊,魏敏這人,你還是少跟她來往,我媽說了……”
“你媽不是還讓你跟我斷了關係嗎,你怎麼沒聽她的。”
霍母看不起她,不是一天兩天了,想當初,她祁暖還是高高在上的那個祁家大小姐,還冠着靳韶琛未婚妻的名義時,霍母巴結她的話,不要錢似的吹捧她。
天上人間,風水輪流轉,霍母如今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
只是,那老太婆也不想下,要是自己還擁有原來的身份地位,還會卑微地圍着她那個無能的兒子轉嗎?
祁暖的一句話,讓霍明錚沉默了下來,他被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也是心力交瘁,兩邊不討好,可他一時之間,放不下祁暖,這個給了他身心溫暖的女人。
只有她,是一心一意爲他打算的,而母親呢,成天不是督促鞭笞他上進,便是趕着他去討好父親,也不管他願不願意。
……
沈安諾並不知道祁暖的**,她早上本來是打算去曬太陽的,看護也跟她提過外頭的天氣很好。
可她想到昨天遇到靳韶琛的場景,就作罷了。
至今還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可看他的情況,就是得了病,也應該是病情樂觀明朗的。
真要是病入膏肓,應該坐着輪椅出來,或者連牀也下不了。
她有些惱怒,儘管沒出去,可腦海裡總是時不時冒出那個男人俊美過分的五官。
她覺得一定是太閒的緣故,便將唯一給她好心帶來的畫圖工具都通通搬上了支起來的小桌子,開始在上面畫起圖來。
“沈小姐,你這人物肖像畫得真不錯,你是學畫畫的嗎?”
沈安諾聽到看護的聲音,如夢初醒,然後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她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右手還握着筆,沒有鬆開。
她跟觸電似地扔掉了手中的筆,將本子上的這一張稿紙給撕掉,撕成兩截後又對撕,撕到支離破碎方纔罷休,一股腦兒地全部扔進了垃圾桶裡。
她只是畫了一個頭部輪廓,還有一雙逼真的眼睛,看護並沒有認出人來,但她卻清醒地意識到她畫的是誰,是靳韶琛,那個可惡該死的男人,陰魂不散,她明明畫設計圖的,他又跑到她腦子裡來騷擾她,主導她。
接下來,她便不再畫了。
好不容易乾熬到了中午,沒想到那個她恨不得避之不及的男人又出現在了她的病房裡,他敲了門,看護開門將他迫不及待地迎了進來,連反對的機會也沒給自己。
他依然穿着那一身病號服,手上提着兩份飯盒,“安諾,吃飯了。”
“管家送來的,但他有事,放下後就匆匆離開了,讓我轉交給你。”
“既然送到了,那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