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女士再不放心,還是走了。
送機的時候,龍澤陽跟應如一道去的,應如之前不想郝女士前來,離別的時候,還是有些捨不得她走。
郝女士登機後,龍澤陽才摟着應如離開,“我們也走吧,你想媽-的時候,我陪你回去看就是了。”
雖然見到丈母孃,少不了要被挑鼻子瞪眼睛的,但他看應如難得露出這股脆弱神情,就於心不忍了。
應如“嗯”了一聲,情緒較爲低落,溫順地任由龍澤陽摟着走了大半段的路程。
到停車場的時候,她總算反應了過來,眼神如刀落到了他的那隻鹹豬手上,而渾然未覺。
“啪”的一聲,龍澤陽的手被拍掉了,手背一片通紅。
他默默地望着她,這眼神看得應如莫名心虛。
她抿了抿脣,“我媽走了,我們不用配合演戲了。”
龍澤陽喉頭一陣氣血逆流,早知道這女人會過河拆橋,沒想到她的速度這麼快。
這丈母孃前腳剛走呢,她後腳就迫不及待了。
“誰說不用演戲了,你媽說了,她還會隨時上來抽查的,還有我家老頭那裡,你不能袖手旁觀,我可不想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龍澤陽知道自己再不表態,這女人下一句一定要說分道揚鑣的事情。
應如擰了下眉頭,揉了下太陽穴,她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一茬。
她那個公公這幾天沒出來蹦達,以至於她想得太美好,以爲天下太平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公公一直在怒刷存在感,都被龍澤陽給私底下襬平了而已。
“你媽可是留了我的手機號碼的,她說要經常打電話來關照我,要是你我不在一起,很容易穿幫的,所以你媽眼下雖然走了,我們還得繼續維持同居狀態。”
龍澤陽特意強調了“關照”兩個字。
反正不管如何,他都要打消應如的如意算盤。
應如橫眉冷對,敢情她還是高興得太早了,那她還要多久才能回到最初的生活狀態呢?
一個人住多自在,跟龍澤陽同一個房間這幾天,她睡得都不甚安穩,睡眠質量嚴重下降。
睡眠不好,也影響到了她的生活跟心情,工作上多少也有所波及。
“那要維持多久?”
怎麼也要給她一個期限跟盼頭吧,這沒完沒了何時休止。
當初她只想着搪塞郝女士,沒有深思熟慮過這後果,現在發現這開了頭,後續的麻煩層出不窮。
龍澤陽佯裝認真思考了一番,沉吟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又沒有經驗,肯定要根據現實狀況來定,反正眼下維持原狀就是了。”
應如以爲他沉思半天,有結果呢,沒想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挫敗地瞪他,“你……算了,走一步算一步,過段時間再說。”
龍澤陽聞言,暗暗鬆了口氣,要是她堅持要搬走,他還真拿她沒辦法。
這女人力氣比自己大,他跟她動手也敵不過啊,難道還能把她綁着嗎?
他還指望着吃上小籠包呢,而不是用強硬的手段。
…….
應如跟龍澤陽這邊順利地將郝女士送走了,靳韶琛跟沈安諾也在外消磨了一天,精力充沛的唸白也有些萎靡不振了。
一上車,不到五分鐘,唸白就睡着了。
本來打算晚飯在外頭吃的,這下也吃不成了,只能打道回府。
“安諾,你餓嗎?”
“還好。”
“餓了吃點東西吧,車上有零食,唸白早上出門好像有帶,放在袋子裡,你找下。”
靳韶琛忙着開車,也沒空找東西。
唸白的腦袋枕在沈安諾的大腿上,兩人坐在車後座,沈安諾腳邊就擱着唸白早上帶出來的那個袋子。
她打開一看,又沒好氣地闔上了。
唸白帶的是龍敬天送來的三角燒,一看餐盒就認出來了。
“怎麼了,難道沒帶嗎?”
“有。”
“那你怎麼不吃?”
靳韶琛的聲音怕吵醒唸白是刻意壓低了的,浸潤着一抹磁性的沙啞。
“不想吃,是三角燒。”
聽她這麼一解釋,靳韶琛恍然大悟。
唸白還真鍥而不捨,靳韶琛轉念一想,唸白…….
“唸白貌似並不討厭他。”
他若有所思地下了結論。
這一點,沈安諾也瞧出來了,她還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唸白不知不討厭龍敬天,甚至還挺喜歡他的。
不然,就念白的性子,不可能一再拿龍敬天帶來的三角燒大做文章。
叮的一聲,唸白手機短信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嚶嚀地翻了個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將臉蛋貼在了沈安諾的小腹上。
而這個動作幅度有點大,導致他的手機從他的褲兜裡滑了出來。
沈安諾俯身彎腰低頭去撿手機的時候,於是看到了屏幕上“外公”兩個字。
唸白並沒有外公,這個外公一定指的是龍敬天。
沈安諾心跳頓時漏掉了一拍,龍敬天什麼時候跟唸白聯繫上的?
她的預感,果然靈驗了。
難怪唸白一再在自己面前表達對三角燒的喜愛,分明就是爲了想讓自己原諒那個人。
他們其實也才見過一面,不對,是兩面,一次是散步時的偶遇,還有一次是他特意把唸白從幼兒園接走。
第一次自己也在場,唸白並沒有對他產生好感,那就剩下第二次,第二次自己不在,他們私底下相處也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後來,他們又沒了碰面的機會。
龍敬天一定是那個時候,跟唸白交換的聯繫方式。
鬼使神差之下,沈安諾伸手點開了那條來自“外公”的短信。
龍敬天發來的,內容如下:唸白,好玩嗎?回來了嗎?今天媽媽心情好嗎?
一連三個問句,提及了唸白,還關照了她。
她手指上翻,並沒有其它的已讀短消息,大概是被唸白給刪掉了,怕暴露。
唸白沒有回覆,沒多久,對方又發來了一條,“唸白,媽媽今天有沒有提到外公嗎?一次有沒有?”
沈安諾脣角下意識抿成了一條直線,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機屏幕,視線不經意間有些模糊了起來,眼前似乎出現了個老人,小心翼翼地喊她,“安諾,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