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塵心頭襲上一種不詳的預感,看着她多愁善感的樣子,南宮塵撫了撫她的髮絲,聲線更是輕柔。
“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他一直都在門口,別說藍月沒來,就是其他的幫衆都沒有來過,而他進來的時候,凌雨薇目光渙散的看着手機的屏幕,那麼,剛剛他出去之後就有人打電話進來,可是,到底說了什麼,讓凌雨薇這個樣子呢?
南宮塵眼眸深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沉思,連帶着周身的氣息都變得危險了起來。
凌雨薇的力道緊了緊,埋在懷裡的頭顱這才擡起,正好對進了南宮塵深邃的瞳孔裡面,一雙鳳眸掠過紫色的光芒。
“阿塵,爺爺被抓走了。”
南宮塵聞言,一顆掉在嗓子口的心倏然一落,‘咯噔’一聲,滾落到了一邊。凌雨薇口裡的爺爺讓他想起了在h市那個垂暮之年的老人醫生,瞳孔不由得深邃了幾分,似乎是看出了他心裡在想什麼,揪着南宮塵衣角的力道更是用了些力氣,一雙鳳眸的邊框也是紅了幾圈。
“怎麼辦,我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爺爺會被他們抓走。”凌雨薇的嗓音莫名的有些哽咽,讓南宮塵也有些不好受,“你說那些人要是對爺爺有什麼不利,我要怎麼辦,爺爺肯定怪我,肯定怪我。”
凌雨薇緊緊的揪着南宮塵的衣角,鳳眸裡面一片黯淡,隱隱可見晶瑩的水光。
他知道那個老人對於凌雨薇來說,是美好記憶中的一塊無法缺少的版模,那個老人於她,如同親人,亦然如同導師,沒有血緣卻如同血緣關係。
抓住凌雨薇的雙臂,讓她離開自己的懷裡,讓她的眸子對着自己的眸子,裡面的深痛讓他的心也跟着刺痛,拍着她的後背,不停的勸慰,“沒事的,乖,沒事的。”
南宮塵一看就知道,凌雨薇這一次是真的擔心了,不然,她眼裡的害怕不會這麼明顯,凌雨薇,從來都最擅長掩飾,無論在什麼時候,哪怕失控也會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認識到現在,除了葉靜的事情之外,從來沒見過她這麼失控。
他想,或許真的擔心了吧。
都說柒染無心無情,可誰知,她是人,並非神,更不是魔。她沒那麼高尚,她可以殺人如麻,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然而,那只是對她不重要的人而已,於她重要的人,她哪怕丟了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不會讓他們丟失生命。
誰若和凌雨薇做朋友,那必定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阿塵,我從來沒有想過爺爺會被他們抓走,那些人,那樣子恐怖,那樣子善盡天良,爺爺那麼老了,要是有什麼事情,我怎麼辦。”
凌雨薇沒有把南宮塵的勸慰聽到耳裡,只是一昧的自責。
南宮塵斂眉,倏然感覺胸口的衣服緊緊的貼着肌膚,好像被什麼東西禁浸溼着,南宮塵低頭,眼裡的神色一點點的破裂,留下的是滿眼的驚詫和欣喜,更多的是心疼。
驚詫凌雨薇這麼堅強,居然就這麼流淚,欣喜她終於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她,不是那樣沒有任何感情的她,心疼這樣眼淚哇哇的她,看着她眼角的淚,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壓榨着他的心。
南宮塵緊緊的抱着她的身子,像是要把她鑲入骨髓,一種名爲欣喜的感覺溢入心髓,讓她的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來。
手指不停的摩擦着她的眼角,哪怕溼潤,南宮塵亦然覺得欣喜不已。
“沒事的,沒事的。”
南宮塵小心翼翼的安慰着情緒頻頻失控的她,心裡卻是在想,還好,還好。
他從沒有覺得有一刻鐘這麼歡喜到想要感激上蒼的。
凌雨薇的堅強,他一直都知道。
也一直都懂得。
葉靜是她人生中的雷區,也是唯一不可讓人觸碰的傷口,她爲她失控。
然而,只是這一刻鐘,南宮塵才知道,原來,看似淡定,平靜,什麼都不在乎的她,還會爲除了葉靜之外的人擔心到流淚。
原來,這樣的她,纔是真正的她。他一直都知道,凌雨薇哪怕和他領了結婚證,哪怕在法律上兩個人已經是合法夫妻,哪怕他們認識了這麼久,哪怕彼此已經瞭解到了彼此。
可他懂,凌雨薇心裡還有一道不曾突破的防線。
今天,她就這樣突破了,撲在自己的懷裡,肆意的哭,肆意的用淚水潤溼他的衣裳。
呵——
他的薇薇啊。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凌雨薇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之後,看着南宮塵胸前的一片溼潤,臉頰瞬間爆紅,她一直以爲,自己可以完美的掩飾好自己的,可是,今天這算是什麼?
完全沒了底線嗎?
看着她變來變去的臉色,南宮塵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好心情的勾了勾脣,伸出猿臂把她攬入懷裡,寵溺的道:“傻薇薇,我早就說過了,我的胸膛可以借給你靠,哪怕衣裳被染溼,只要你在我面前能夠偶爾脆弱一下。”
凌雨薇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的手,聽了他的話,只覺得心口一激,卻答非所說,“你去把襯衣換了,我找藍月瞭解一下情況。”
她的嗓音或許因爲剛剛哭過,還略見沙啞和不適,儘管語氣努力維持着淡定,銳利如南宮塵又怎麼看不出來,笑了笑,也不點破,卻沒有放開她,“讓我換衣服,難道要讓藍月看見你這個樣子不成?”
南宮塵調笑道,一雙鳳眸裡面竟是笑意,凌雨薇甚至能夠從裡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心裡再次一激。
連忙退開了南宮塵的禁錮,在牀-上打了一個滾,拿起一邊的鏡子,臉色突變,難看無比,拿着鏡子轉身,指着自己如同小核桃一樣的臉頰,氣哄哄的問:“這是我?”
南宮塵笑了笑,故作看不懂凌雨薇眼裡的期盼,好笑的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這一次點頭足以讓凌雨薇陷入黑線狀態。
“靠,怎麼可能,我連妝不會化,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南宮塵擰了擰她的鼻尖,寵溺的把她重新攬入懷裡,“沒事,我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