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想讓徐益善知道,還有一個原因。
依着兒子的個性,知道當年是他對徐多多父母下手,不得跟他這個父親反目成仇啊
到時候,內憂外患,再加上一個陸白霜,他哪裡還顧得過來
想來想去,只有自己去搞定這件事。
挑的保鏢都是數一數二的,機靈又靈活。
這幾天,他帶着保鏢天天在大街上轉,目的就是爲了引周燕上鉤。
十四年前的恩怨,總是要做個了結的,他就不相信周燕會不恨他
當年兩個人也曾那般深刻的愛過,既然愛過,他那樣對周燕,周燕焉會不恨他
只要她還恨着他,就一定會出來見他
徐知山打定了主意,便開始在街上亂轉。
周燕的心裡其實是不平靜的,她坐了十四年的牢,身上揹着兩條人命,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她最心愛的男人。
雖然已經過了六十歲,可生活總是要繼續的。
哪怕她今天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也要把自己所受的冤曲討回來。
這是徐知山欠她的
徐益善給她買好了幾天的菜,冰箱裡放的滿滿的,因爲她幫助過徐多多,所以,徐益善待她非常好。
可是周燕心裡很清楚,她要告的人是徐益善的父親,一旦徐益善知道他要告自己的父親,怎麼可能還會一直幫着她
所以,對徐益善她還是懷着戒心的。
這會兒,見四下無人,她便決定出門走走。
冬季難得有這麼好的太陽,總悶在家裡真的要悶出病來了。
大馬路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她站在街頭,望着如潮一般的人潮,心裡卻是悽惶一片。
如果不是徐知山那般狠心,她現在應該過的很好。
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平淡而溫馨的過完自己的一生。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頂着坐過牢的罵名,被世人的眼睛瞧不起。
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見到了徐知山。
那個男人手拄着柺杖站在那裡,靜靜的望着她,眸底盡是深沉。
馬路的兩端,她佔據一端,他佔據着另一端。
兩個人這麼怔怔的望着彼此,誰都沒有主動向前一步。
時隔經年,乍一見到他的時候,周燕還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伸出來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仍舊定定的站在原地。
好似凝固了一般。
“老爺,她在那兒”管家出聲提醒,徐知山這纔回過神來。
徐知山深吸一口氣,“等會看我眼色行事”
他深深合了閤眼睛,最終還是先邁出了步子,朝着周燕走來。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還有什麼是放不開的
“燕燕”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他從斑馬線的另一端來到她身前。
靜靜佇立,視線灼灼的望着她。
隔了十四年,再一次見到這個女人,時光好似又倒流回到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在咖啡店裡等朋友,一身白色綿紡連衣裙,往那裡一站,就是那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
他不小心衣角刮到了她的女士手提包,引發一連串的反應,弄灑了她的咖啡,那件白色的連衣裙上一片咖啡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