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夏夜擡頭看了看天空,他記得好像是誰對他說過,“每一片雪花都是已逝的人對在世親人的念想。”只是此刻,夏夜眼裡的那片片雪花變成了一種傷痛,一種剝奪。
夏夜從來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也許只是那個躺在血泊裡的女孩是他的熟人罷了。但是即使如此,心裡的那份悲痛,更準確的說是震撼卻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夏夜無法相信前個星期還和自己說說笑笑的那個開朗的女孩會以這種形式結束自己的一生。
或者,花壇雪地的手印所要驗證的就是這個女孩的逝去吧。
要是自己提前發覺,是不是可以避免這件事的發生?夏夜在心中疑惑的問着自己。
警車的呼鳴聲在諾大的校園裡響了起來。夏夜和大胖兩人遠離了人羣,看着呼嘯而來沒多長時間又離去的警車。不知爲何夏夜有一種,剛剛逝去的人,還會再度回來的錯覺。
很快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盡,人羣也漸漸散去了,夏夜走向前去,從被清理乾淨的現場無論如何都看不出來,剛剛有一個生命在這裡消失。
這裡是貴族學校,即使是發生了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會又多大的影響。就如現在,剛剛還圍在一起的人在一個個散去,各做各的事去了,他們心裡都清楚所有的一切學校都能夠解決得了,即使那個死去的人也是同樣的“貴族。”
大胖拍了一下夏夜的肩膀,夏夜一下子回了神。
“剛剛跳樓的不是高三一班的蔣月嗎?”
“是啊!不久前我還看到她呢,怎麼就。。。。。”說到這兒,女生的聲音截然而止。
“等一下”夏夜看着從自己前方走過去的兩個女生叫道。
兩個女生轉過頭來,疑惑的看了看夏夜,眼神之中帶着些許的避諱。
“請問你們是在哪裡看到蔣月的?”夏夜面帶微笑看着兩人。
“其中一個女生指着夏夜兩人剛剛過來的方向道,“那邊的花壇邊。” 說完她便拉着身旁的同伴,快速的遠離了夏夜兩人。
夏夜看着兩人的背影,攤了攤手。
看來小爺真成瘟神了。
“叮鈴鈴”
“啊呀,上課了。”夏夜說完,拉了拉大胖的胳膊向教室狂奔而去。也許是因爲神經大條的關係,在上課鈴聲的“驚嚇”後,夏夜居然把剛纔發生的事拋開了。大胖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上了夏夜。
“神經大條也是一種幸福啊!”大胖想,剛剛的那一幕,大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的了。或許因爲離得遠夏夜沒看到,但是他卻看見了,剛剛躺在地下的那具屍體的臉上的似有似無的笑意。現在想想,大胖都會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如果現實是這樣的話。也許這一幕將永遠無法從大胖的眼中抹去,但是現實卻向着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着。
夏夜兩人踏着上課鈴聲走進了教室。
夏夜坐在課桌前,看着平靜的同學,心中疑惑,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究竟是哪裡不正常呢?夏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夏夜用目光把教室掃了一圈,教室裡的同學都說說笑笑的,各做各的事,就連大胖也爬在桌子上睡了過去。不過當目光掃到坐在自己身前人的時候,夏夜的眼角便不自覺的抽了抽。
“王一言,你小子那眼神是怎麼回事?嗯?”夏夜使勁拍了拍自己的桌子。
“啊!鬼啊!”被驚嚇到的某人一下子蹦得老高。全班三十多雙眼睛都被某人的這一嗓子驚的望了過來。
夏夜滿臉黑線,擡頭看着某人道
“我很像鬼?”說完夏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不,不,不”王一言把頭搖得就像波浪鼓似的。
“對了,夏夜,你的鑰匙,我,我還給你,還有你那房子能搬還是快搬吧。”王一言掏出一把鑰匙塞進了夏夜的手裡。
王一言是夏夜除了大胖以外的另一個比較好的朋友,他家就在k市,他老爹是市公安局的局長,不過這個局長大人脾氣不是一般的大。只要王一言分數達不到他的標準,那後果當真就可以用“不可設想”來形容了。在王一言看來,他老爹簡直就是個惡魔。所以每當達不到他老爹制定的那個高度的時候,他就會乖乖的到夏夜那兒去,美其名曰“認真學習,”當他老爹知道夏夜是個成績特別好的學生以後,就非常支持兒子這種認真學習的行爲。因此在王一言看來,夏夜簡直就是他的保命符。
夏夜疑惑的看着王一言。
王一言向夏夜招了招手,夏夜會意的把頭向前伸了伸,王一言低下了頭,在夏夜耳邊親聲道,“你屋裡有,有,有鬼,上次我去的時候看到了,是個小,小孩子,夏夜,那房子不乾淨,你還是趕緊搬走吧。”
夏夜爬在桌子上,王一言的嘴親貼在夏夜的耳邊,兩人的姿勢看起來異常曖昧。
王一言說完後夏夜就徹底陷入了另一種狀態裡。
“我靠,死小鬼,原來你說的小偷就是他,”然後夏夜就在心裡想着回去要如何收拾小鬼,他也不想想,人家小鬼當時說的可是“奇怪的大哥哥”又沒說是小偷,歸根到底,引發這件事的還不是他自己。
正在交談的兩人並沒有發現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當然也沒有發現講臺上站着的人。
王一言說着說着,突然打了個冷顫,反應過來才發現教師裡一點聲音也沒有了,並且他還看見了夏夜身後使勁向他使着眼色的大胖。
王一言馬上轉過身擡起頭坐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在他看來絕對是班主任來了纔有這種效果。但是當轉過身後他就愣住了。講臺上站着一個人,一個有着長長的黑髮的男生,他從沒有見到過這麼好看的人過,雖然他一向都自認爲樣貌很好,但是跟講臺上那位一對比,不,跟本就沒有對比的可能。更讓王一言不解的是,這個非常好看的人爲什麼會用那種吃人的表情看着自己。
同樣楞住的還有剛剛還爬在桌子現在在已經擡起頭的夏夜。 “我靠,神經病,不,不,夜銀月,他怎麼會在這裡。”
就在夏夜愣神的時候,一箇中年婦女從門外走了進來,站在夜銀月的身邊,笑了笑道。
“這是我們班的新同學,夜銀月,大家掌聲歡迎。”
在中年婦女的話說完,在經過了大概十年的鴉雀無聲後,教室突然沸騰了。十幾個女生竟然能夠製造這等聲勢。此時此刻夏夜才感覺到了女生的可怕。
夜銀月什麼也不說,還沒等中年婦女發話就無視了衆多女子的尖叫聲快步走向了夏夜,並坐在了他身旁的坐位上。
“這果然是個看臉的時代,”大胖誹謗道。因爲夜銀月的這個舉動竟然沒惹怒那個被稱爲“母夜叉”的班主任。
中年婦女笑了笑道,“竟然夏夜旁邊沒人,那麼夜銀月就坐哪裡吧,下面開始點名。”
夏夜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身旁的夜銀月。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是魂引者,我到這裡來,自然是有任務。”夜銀月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雖然嘴巴未動,但聲音卻傳進了夏夜的耳朵裡。
“我只是在想你的頭髮是怎麼弄黑的。”夏夜好奇的打量着夜銀月的頭髮。
夜銀月眼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你就不覺得奇怪,剛剛纔有人跳過樓,你們班的同學表現的太過於平靜了嗎。”夜銀月的聲音又傳進了夏夜的耳朵裡。
即使夏夜再神經大條,經夜銀月這麼一說,夏夜也發現了不對勁。
“夏夜,”
中年婦女的聲音傳來了。
“到”夏夜條件反射的回答了一聲。
“這件事以後我會向你解釋的,因爲這也是你的任務。”夜銀月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夏夜點了點頭,看了看身側的夜銀月,這個坐位在以前,不,上個星期,甚至於昨天都還在屬於一個叫做“蔣月”的女生。
夏夜心中疑惑,爲什麼蔣月才逝去這麼短的時間,自己就已經快要記不清她的樣貌了呢。想到這,夏夜使勁的搖了搖頭,但是蔣月的身影卻變得越發模糊了,以夏夜的某種特性來說,肯定是發現不了這代表着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