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如是的大街在大雪的壓迫下只見幾個稀疏的身影,在燈霧濛濛的大街上,夏夜使勁踢着腳下厚厚的積雪,一腳接着一腳,嘴裡還不停的念着什麼,仿若這雪和他有着什麼身仇大恨似的。
不大一會兒他所站的地方那足有一尺深的雪已經見了低,漏出了平整的水泥地面,周圍路過的幾個身影也像見了鬼似的離他遠遠的。
一個小孩好奇的指着他,問自己身旁的年輕女人道:“媽媽,媽媽,哪個哥哥在幹嘛呢,是不是在找寶藏?”女人趕緊捂住了小孩的嘴,皺眉呵斥道:“別瞎說。”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拉着孩子遠離這個人。
夏夜停下了猛踢積雪的右腳,仰天大吼一聲:“臥槽,這到底是哪兒?”
“七裡街。”一個冰冷的聲音順着冬日的寒風從身後飄進了夏夜的耳朵裡,沒有一點人情味。
“啥?”夏夜舉起右手掏了掏耳朵,不確定的轉過了頭,臉上是一副流氓像。在看清楚來人時瞬間呆住,一張妖異清俊的臉出現在他視線中,幾根銀色的髮絲在寒風的微浮下,打在了夏夜的臉上。
“我靠,”夏夜立時反應過來,一個蹦身向後,遠離了這個詭異的男子。
夏夜哆嗦的伸出手指,指着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結結巴巴的開口,“額,你這cos的誰啊?嗯,還別說這張臉張得還真是夠……夠……
了”
黑色的風衣襯得銀髮男子挺拔修長,不對,這個看臉的世界,人長得帥,穿什麼都好看的。
一時之間,夏夜還真沒有找出詞來形容這張妖異的俊臉,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不過神經大條的夏夜一點沒發覺此刻周遭那些路人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的眼神。
銀髮男子淡紫色的眼睛淡漠的看了一眼夏夜,方向卻有點怪,貌似對着夏夜的身後,冷淡的說出了五個字,“小鬼,滾遠點,”。
夏夜瞪着眼前渾身散發冰冷氣息的銀髮男子,迅速回頭看了一下,沒人,很好,說得是自己,咬牙切齒的道:“啥?小鬼?你出門沒帶禮貌上街啊,叫誰小鬼呢!”
臥槽,他二字開頭的人了,還在叫小鬼,你丫的眼睛長哪兒去了,夏夜心裡很窩火。
然而在夏夜被惹怒的同時,灰濛昏暗的燈光下,銀髮男子夜銀月淡紫的瞳孔裡卻折射出不一樣的詭異畫面。
在夏夜的背後爬着一個小孩,面容蒼白恐怖,和死人無異,小孩泛黑的手正蒙在夏夜的眼睛上,指甲上滿是滲人的黑色污穢。
夜銀月不悅的皺眉,冷漠的眼在夏夜身上掃了一圈,隨後修長的手伸出一指,就見小孩兒驚恐的張大眼,黑色的眼圈裡,仔細一看,卻是沒有眼珠的……
夏夜見銀髮男子不屑理他的樣子,怒火蹭蹭的冒,臥槽,這年頭真是活久見啊,見過牛掰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指什麼指?
正要說什麼,夏夜卻忽然覺得身後一陣陰風吹過,整個人都頓覺詭異的浸在冰冷入骨的冰水裡,不能動彈。
夜銀月手指一點,收回落在身側,小孩兒頓時面露猙獰,張口就要在夏夜的脖子上一咬,在下一秒卻消失無蹤。
“我。。。你。。。”夏夜被冷得一個激靈,立馬轉頭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又瞪着銀髮男子,氣得糊塗,誒,剛纔他要說啥來着?
“這個,你的,”夜銀月修長白皙的手裡拿着一條掛着塊兒小石頭的鏈子,在夏夜的眼前晃着。
夏夜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那塊小石頭,嘴巴張得老大,兩顆虎牙暴露在了嚴寒的雪夜裡。一秒,兩秒。。。二十秒,夏夜終於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有一種叫做同情的東西正在蔓延。
“這人吧,長得倒是還行,真是可惜了,是個神經病,”夏夜同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剛纔讓他滾,現在送石頭,來來,我們好好聊聊,哥不打死你。
見夏夜沒接,男子直接將石頭扔到夏夜懷裡,夏夜手忙腳亂的接住,不斷告誡自己,“人家腦子有問題,讓一下他,小爺善良!”
夏夜低頭仔細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石頭,笑了,喲呵,還別說,這小石頭當真還有些好看,不過石頭已經被神經病劃了很多東西在上面,大大降低了石頭的美觀,搖頭嘖嘖幾聲,真是不懂是什麼純天然。
等再擡頭看,次奧,人呢?空蕩蕩的大街上,只有一尺多的積雪和幾個行人。根本就看不到什麼銀髮男人,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夏夜到吸口冷氣,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石頭,靠,真他媽驚悚。
“七裡街!”
夏夜腦裡突然冒出了男子的這個詞兒,猛得一拍腦袋,“我擦,老子就一直在原地打轉呢?”夏夜憤憤的說完向着前面看去,剛剛還陌生的環境突然變得熟悉起來。
誒?剛纔他怎麼就沒看見這些房子?
看着前面的轉角處,右手撫上額頭,一臉挫敗的道:“路癡是病,得治啊!”
都到家門口了,他居然還在原地打圈兒!哎喲,鬼打牆啊?
瞟了眼被自己踢出來的深坑,夏夜晃盪着手裡的不義之財,鬱悶的往前方拐角疾步走去,還是趕緊回家吧,凍死他了,還是家裡溫暖的牀纔是真愛呀。
若是夏夜回頭,定能發現,剛纔他站立的位置,銀髮男子又突然出現了。
夜銀月看了看夏夜的背影,和剛剛夏夜留下的某個深坑,嘴角升起一抹詭異的笑,不變的是,依舊淡漠,沒有人情味。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魂引者雪嵐,今生竟然是這樣一個懦弱的男人。”忽然一道動聽的女聲傳來,隨後一陣銀鈴般的嗤笑。
夜銀月沒有任何動作,看着夏夜離去的方向,“她還是她。”說完,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黑暗裡的女子現身,一身詭異刺眼的紅衣,同樣看着夏夜的方向,冷哼一聲,“你錯了,他已經不是她了,”
這話似是說給誰聽的,但此刻空曠的大街上卻是隻有她一人。紅衣女子低下頭,嬌小的右手被窩成了拳,只是片刻又把拳頭分了開來,一步一步向着相反方向離去,奇怪的是,每走一步,紅色的身影都會變淡,到街口的時候,徹底變成
透明,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