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帶着一絲溼潤,一絲冰涼,撲在了蕭峰的臉上,他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這一絲涼意在肺腑之中轉了一圈,又被他吐了出來。
涼氣帶走了蕭峰心中的煩躁,他的心情也平靜了許多,憋悶的感覺也隨之淡化。
與阮庭芳的交談,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卻給他的心靈上帶來了一絲寬慰,就好像空氣中溼潤的氣息,滋潤了他煩躁的心一樣,令他平靜了下來。
人在衝動的時候,理智會被驅逐,做的事情日後回想起來會覺得可笑和不值。就好比現在,若是沒有這次簡短的對話,蕭峰可能就會沿着溪邊一直走出山谷,甚至可能會連夜前往蕭府,然後進行偷襲。若是那樣,他很有可能成爲階下之囚,甚至死在那裡。
“真是太魯莽了!”蕭峰暗歎一聲。
心思一閃即逝,他看向阮庭芳,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庭芳,謝謝你。”
阮庭芳雙目微微一亮,她發現蕭峰的笑容變了,前幾次的笑容都是很勉強的笑容,這一次的笑容已經恢復了以往的自信,表情也帶上了以往的溫柔。
她連連擺手道:“少爺,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什麼都沒有做!”
蕭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其扯入了懷中,笑道:“庭芳,你知道我剛纔要做什麼嗎?”
阮庭芳被蕭峰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心臟狂跳,臉頰通紅,一時間哪裡還知道蕭峰在說些什麼?
蕭峰繼續說道:“剛纔我準備獨自一人前往蕭府,若是我真的那麼做了,以我的脾氣肯定要大鬧一場。可是之前我就已經吃了虧,甚至施展了渾身解數也沒有討到半點好處。現如今再去,也只是徒增笑柄罷了。”
“你的擔憂讓我冷靜了下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
阮庭芳的臉頰變得更紅了,起先還是因爲害羞,現如今更是多了一絲激動,“我真的有這麼大的作用嗎?”
“嗯!”蕭峰點了點頭,說道:“有的,連我爺爺都沒有說服我,卻被你說服了。”
“咯咯...”阮庭芳開心的笑了起來,之前蕭峰離開蕭府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與蕭峰的距離越來越遠,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與蕭峰拉近了不少,她還想要更近一些。
想着想着,她突然鼓足了勇氣,對着蕭峰說道:“少爺,我能夠...成爲你的...你的女人嗎?”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的幾個字幾乎都是從嗓子眼裡發出來的。
“啊?”蕭峰愣了一下,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阮庭芳本就很害羞,見到蕭峰如此反應,還以爲被拒絕了,一時間只覺得天地雖大卻無處容身。
她掙扎了一下,從蕭峰的懷中逃了出來,想要逃離此地。
就在這時,蕭峰一伸手將她拽回了懷中,笑眯眯的說道:“剛纔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阮庭芳委屈的求饒道:“少爺,你就饒了我吧。”
“饒了你?饒不得!”
說罷,蕭峰抄起阮庭芳的雙腿,將她抱了起來,帶着她朝着屋內走去。
阮庭芳驚慌失措的道:“少爺,你要做什麼?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你饒了我吧。”
蕭峰的步伐一頓,停了下來,低頭看着驚慌中的阮庭芳,不再逗她,笑眯眯的道:“你不是說想成爲我的女人嗎?我現在就成全你,怎麼?你不願意嗎?若是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的。只要你說一聲不,我立刻就將你放下。”
一句話說的阮庭芳心中千迴百轉,她覺得自己在蕭峰的心中好像可有可無。只是這一絲失落並未阻礙她心中的渴望,她想拉近與蕭峰的距離,更加想將自己的生命融入到蕭峰的生命當中。
“嗯!”阮庭芳點了點頭。
蕭峰已經猜出了她的心思,只是覺得她心中仍有些顧慮,所以就故意逗她,說道:“你點頭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想讓我放下你,還是想成爲我的女人?”
阮庭芳好似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所以她很堅定的說了一句:“我要成爲你的女人。”
這一次,她的話沒有退縮,聲音也很堅定。
蕭峰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咱們現在就洞房吧。”
說罷,他抱着阮庭芳,跑進了房間。
一時間,春意滿屋。
經過一夜的歡好,蕭峰打着哈欠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並未貪戀牀笫,經過一夜的折騰,他心中殘留的陰霾一掃而空,雙目之中雖有疲憊,卻帶着一絲明快。
在屋外稍微活動了一下身子,他對着屋內呼喚了一聲:“好了沒有?”
不多時,阮庭芳從屋內走了出來,初爲人婦的她動作有些彆扭,一邊向外走來,一邊扶正了頭飾,眼神之中還帶着一絲擔憂的神色。
“少爺,你看我這樣行嗎?”
蕭峰一把拉過了阮庭芳,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說道:“行,不用擔心,娘若是知道了的話,只會開心。”
“嗯!”阮庭芳走出了屋子,跟在蕭峰的身後,一路心懷忐忑的朝着段瑤的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蕭峰就帶着阮庭芳來到了段瑤的屋子。
“娘,孩兒給你請安來了。”人還未到,蕭峰就拉開了嗓子叫嚷起來。
“有些日子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段瑤在屋內聽到蕭峰的叫喊聲,臉上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笑容。
話音剛落,蕭峰領着阮庭芳走進了屋子。
阮庭芳從進屋開始就是低着頭,默不作聲的跟在蕭峰的身後,緊張的她雙手死死的扣在小腹前。半響不見蕭峰說話,她只得硬着頭皮,躬身請安道:“夫人,庭芳給您請安了。”
段瑤的眼神何其敏銳,一打眼就看出了二人的不同,特別是阮庭芳的動作和表情,她疑惑的朝着蕭峰看了一眼。
蕭峰朝着段瑤點了點頭。
段瑤臉上一喜,上前一步,一邊拉着阮庭芳,一邊故意數落蕭峰道:“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和爲娘商量一下。你倒是無所謂,只是委屈了庭芳。”
“夫人,不委屈...”阮庭芳說道。
段瑤道:“還叫夫人,你都已經是我蕭家的人了,就跟着峰兒稱呼我孃親吧。哦,對了,我也沒有準備。這個是我隨身的鐲子,送給你,算是見面禮了。”
阮庭芳想要推辭,蕭峰卻是接過了鐲子,遞給了阮庭芳說道:“這個鐲子,你可不能夠拒絕,這是我孃的心意。”
阮庭芳連忙接過鐲子,謝道:“謝謝夫人。”
段瑤故意板起面孔道:“你說什麼?”
阮庭芳連忙改口道:“謝謝娘!”
“唉,這纔對嘛。我家峰兒他不懂事,你們的事情,爲娘給你們做主了。我會挑個好日子,讓你過門...”
阮庭芳點了點頭道:“一切都聽孃的。”
蕭峰見二人聊得甚歡,他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