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梓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進入警察局,並且在看守所過夜了。
該怎麼形容呢,那種感覺着實微妙。
不過,眼前的情勢看起來,一切都刻不容緩了。而此次於她於千氏的危機,一定會被千於強刻意爆料給媒體,大肆宣傳。這一點簡直是毋庸置疑的。
她倒是沒有料想到,千於強會下手的如此之快,那些資料,如果沒有經過專業人士採集製造,很難不殃及到千於強的。
這是千梓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的,以千於強的辦事能力,容易驕傲自滿的他,可能這樣謹慎小心嗎?
之前邵霖祈照片的事情還未解決,現下又出了這件事情,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突然,看守所的大門打開了,一位警察走進來,傳喚道:“千梓,有人找。”
千梓面色並沒有太大的波瀾,來的人是誰,她心中早已有數。
果然,當孫夏神色有些焦急地坐在千梓面前的時候,千梓卻是稍稍不經意揚了揚嘴角。
“千梓,這是怎麼一回事?”出了公司,孫夏自然是喊千梓的。她的話語間帶着濃濃的擔心,語速有點兒快。
千梓攤了攤手,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反倒是鎮定十分,答道:“如你所見,公司被人舉報偷稅漏稅。”
“啊?”孫夏一聽,大呼起來,“媒體曝光的是真的?”
媒體?
這下子,千梓的眉頭突然便皺了起來,她並沒有回答千梓,而是直接問出自己的疑問:“媒體曝光了千氏的事情?”
“是啊,今天一早消息便出來了。不過應該是被邵霖祈壓制住了,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影響還是很大。”孫夏放慢了語速,生怕千梓聽不清楚這些重要的事情。
千梓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很明顯,這是一個連串的計劃,並且早有預謀。而這些的幕後黑手,恐怕全都是千於強。
“千梓,你有什麼打算嗎?”孫夏見千梓沒有回答,便拋出了自己心中的擔心。
千梓像是回過神一般挑眉看了一眼孫夏,睜大眼睛,作思考狀。而後,對着孫夏隱隱擺出脣形,並沒有把話直接說出聲來。
畢竟,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一定能百分之百信任。
所幸孫夏足夠聰明,很快便了然並辨認出來了是何意思。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這一次,似乎事情有些嚴重起來了。
隨後,兩人便狀似沒事人一般閒聊了一兩句,由於時間限制,孫夏便起身拿了包包離開。
千梓看着孫夏的背影,以及斜眼睨了睨旁邊的警務人員,面色有恢復如常。
孫夏一路驅車回到千氏,開始着手準備千梓交代的事情,收集財務數據,理清真相,查明事情到底是如何的。
這邊如火如荼地緊張進行着,而那邊的萬邵卻是遭到了有心人的攻擊。
繼媒體曝出千梓的事情之後,又曝出了邵霖祈與千梓的關係,更有照片爲證,看上去兩人極爲親密。
一時間,萬邵的總裁與這位千氏剛上任的女董事長之間的關係衆說紛紜。然而,不可避免的是,因爲千氏公司傳出偷稅漏稅的消息,萬邵便接連着受到了影響。
邵霖祈看着吳朗帶來的材料,一時間皺了眉頭。
思索一會兒,隨後,他示意吳朗湊近一些,暗暗壓低了聲音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即刻,他又很迅速地讓秘書安排一場記者就此次事件的專訪。
“我與千梓就是你們所想的關係,之所以沒有公佈,是因爲我們不過也是普通人,私生活自然由自己個人來決定。其次,對於千氏這次遇到的危機,我是百分之一百相信千梓的,同時,我也會陪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度過難關。”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將問題迎刃而解。
原本以爲萬邵的股價會隨着千氏一般下滑,卻沒料到此時正是平穩兼有上升的趨勢。
邵霖祈在辦公室看着這些數據,很是滿意地挑了挑眉頭,現下的唯一任務,便是將千梓營救出來了罷。
另一間辦公室裡,千於強悠哉的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一份剛剛看出的報紙,看着上面的文字,額頭在不自覺地緊皺,不過須臾,便消失不見。
“不是萬無一失嗎?怎麼會出這樣的差錯?”
本想着靠這些照片證明邵霖祈與千梓的關係,讓萬邵的信譽度下降,進而影響到股價。可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做了個翻天覆地的改變,不得不說,邵霖祈的手段卻是高明。
大衆偏偏就是吃這一套。
現下看來,公衆對邵霖祈的好感度勢必有增無減。股價的情況還真是不好說。不過,依着他對着鏡頭前說的話,很明顯地爲千梓的事情做出瞭解釋。
蓄意陷害。
這種商場上常見的伎倆,不過這要在陷害的對象卻非比一般人,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誰要陷害千梓。
難道僅僅是上常見的利益之爭?這個視角,又把大家引入了這段時間與千梓有關的事件中。
最先被懷疑地便是司鬱南。
因着前段時間鬧的比較兇,雖說現在停息了不少,可是那些記者,那個不是眼睛明的跟鏡似的,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不過因着看戲的心理,就沒再多加追究。現在想想,怕是不一般。
“福禍相依,中國的漢字底蘊深厚,是該好好學學。”
千於強倒像是事不關己的樣子,明明當初招惹的人是他,怎的事情敗露了,坐替罪羊的卻是他司鬱南?
想到現在外界對他、邵霖祈以及千梓三人之間的種種猜忌,司鬱南的喉嚨就像卡了根刺,怎麼也拔不出,吞不下。
如果真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他絕不會讓眼前的人輕易抽身。一條船上的螞蚱,怎麼可以獨自飛走?
對於司鬱南的心理,千於強已經猜的七七八八,年輕人的心理他曾經也經歷過,怎麼可能沒個底兒。
不過效果倒是不錯。
“這都什麼時候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司鬱南覺得,他們錯過了一個時機,不過依着邵霖祈的心思,下一步,應該是會對他們有所提防吧。
千於強倒是不急,悠哉遊哉的繼續翻看着報紙,似乎裡面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那又能怎麼樣,你可別忘了,千梓現在身在何處。”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而他要做的,就是找到這毫釐。
聽到這些的話,司鬱南心裡有一絲抽痛,他先前便收到了這個消息,卻沒有壓制,千於強那時已經告知他這件事情是他作爲,不要插手。
司鬱南微微皺着眉頭,想看看這男人的手段,或者是試探:“那現在呢?坐以待斃?”
千於強笑的隱晦看着司鬱南,然後伸出食指對着他搖了搖,道:“no,no,no,靜觀其變,並不是坐以待斃。”
見着司鬱南疑惑的表情,千於強得意地笑起來,露出諸多自信的光芒:“看到對方的兵行險招,我們才能出奇制勝啊,年輕人。”
說罷,大笑起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司鬱南倒是沒有想到從某個意義上來說,千於強真真是賣的一手好計策。
還好,對此,他早有防備。縱使日後翻臉兵戎相見,亦是能明哲保身。
這天晚上,吳朗喬裝打扮過後,偷偷進了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會所。後再服務員的帶領下,走向一間房間。
“千董,好久不見。”吳朗客套地笑着,率先打了招呼,伸出了手。
“哪裡哪裡,以後的事情還需要你多幫忙呢。”千於強哈哈大笑着,然後握完手,側身對着椅子處坐出了一個請和動作。
吳朗也不多做客氣,動作間卻是多了幾分隨意與輕浮。
“想必千董已經有所計劃了吧?直說無妨,能幫的我都會幫的。”不卑不亢,吳朗說完,便坐在那兒,等待千於強的下文。
“哈哈,好好好。等會兒我讓秘書會把東西發到你的郵箱裡,我們先吃飯,其他的,吃完再談怎麼樣?”千於強指着剛剛上桌的菜,建議道。
吳朗什麼都沒說,微微一笑,攤了攤手,表示無所謂進而可以認同。
很快,東西便已經靜靜躺在郵箱裡了。
“所需要的東西想必你已經知道。”千於強收到答覆,一邊吃着飯,一邊
隨意開口。
和聰明人辦事,總是不用擔心麻煩。
他的話剛說完,立即就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個類似優盤的東西,遞給吳朗,道:“把萬邵最機密重要的東西拷到這裡來。”
吳朗絲毫沒有猶豫地接過東西,用行動來代表回答。
“吳秘書果然如傳聞的一般,行事果斷。”千於強哈哈誇讚道,這樣的人才,竟是他的人。真還不知道這公司裡,到底還有多少藏龍臥虎?不過這與他倒沒什麼關係。
千於強一手拿起茶杯,看着悠然升起的薄煙,微微一笑。
這戲,可是越來越精彩了。
邵霖祈回到家的時候,潤謙又做在沙發上發呆。就連邵霖祈進門的動作都沒注意到,邵霖祈放下手中的文件,便坐在潤謙旁邊。直到手上傳來異樣的感覺,潤謙纔回過神,看是邵霖祈,後再次迴歸原狀態。
“怎麼,又發呆?”
邵霖祈一手扶摸着潤謙小小的後腦勺,一手握着潤謙有些冰涼的手,額頭微微一皺。不過潤謙只顧着發呆,沒注意到邵霖祈的異樣。
“媽媽今天怎麼還沒回來?”潤謙沮喪着神情,小小的臉蛋盡是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