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方藍正求助護士,讓她幫忙找身衣服。
護士一臉爲難,宋潔三年前在醫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護士是認得的,她脾氣說好也好,說不過就像火箭筒,一點就着,發起火來,可是能嚇死幾個膽小的。她可不想因爲沒有辦好她交代的事情惹惱她。
“你就別爲難我了,你的家人不給你辦出院手續,你是不能離開醫院的。”
“那你借我電話,我現在就讓他們過來幫我辦手續。”腦中思緒有些煩亂,昨天晚上她喊出曹鬱戈的名字,今天噩夢又做孩子被人奪走,她的曾經有太多的未解之謎,她一定要去弄個清楚。
護士見她這般難纏,一臉要哭的表情。剛進來的陸華年對着護士使了個眼色,護士如臨大赦,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沒了影子。
方藍見到陸華年沒給他一丁點兒的好臉色,“幫我找身衣服,順便把我的出院手續辦了。”
“你這是舊疾,必須要徹底醫治。先在醫院中觀察幾天。倘若瞧不出什麼,我再帶你去國外看看。”
陸華年心疼她每次發病都猶如受了一次酷刑,他決心要醫治好她。
“國外的醫生也拿我的病沒轍。”她看的醫生,手指加腳趾都數不過來,直覺想起來是痛苦,想不起來也是痛苦。反正都是痛苦,想不想的起來,順其自然就好。
陸華年抿脣不語,眼中漫過心疼,伸手欲觸碰她佈滿焦急的臉頰。方藍快速閃躲下,秀眉緊蹙,“你以後最好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你這是幹什麼,要跟我劃清界限?”不許他觸碰,只允許顧洋碰嗎?目光掠過她依舊平潭的小腹,陸華年臉上慍怒一片。
他怎會忘記那裡還有她跟顧洋的孩子!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方藍不知怎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小臉一冷在牀邊坐下,用力擰着身下的牀單,心中不停的罵着陸華年。
陸華年心中憋屈的慌,明明你已經知道了你是景昕,是我陸華年的老婆,你心裡還念着別的男人,這算是什麼事兒!賭氣不去哄她,負手站在窗邊。
不一會兒,她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叫的聲音。病房靜謐,聲音聽的真切,方藍惱怒的臉上浮現一抹羞紅。昨天中午沒吃,晚飯也只吃了幾口。早上一醒來時若不是滿腹心事,她早已經餓的胃抽疼了。
陸華年緩了緩臉色,回身瞥了眼臉上漫起紅暈還故作鎮定坐在牀邊的方藍,“吃什麼?”
方藍不答,陸華年徑直來到她的身邊,挑起她的下巴,見她紅了眼眶,眼中閃過一抹灰暗,心隨之一疼。
“就那麼不想看見我?行,我幫你叫顧洋。”陸華年掏出手機,作勢要撥給顧洋,方藍手一揚打掉他的手機,啪嗒一聲,質量良好的手機在地上翻了幾下,呈虐待姿勢落在陸華年的腳邊。
他心中狂喜,身子向前傾去,在方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壓在她的身上,薄脣隨之覆上去。脣還未接在一起,病房門被人推開,瞥見來人是丫丫的時候,方藍有種出軌被顧洋逮個正着的錯覺,想死的心都有。臉一白,伸手推着陸華年。
陸華年眼中閃過一抹暗色,面上倒沒有什麼,動作輕柔的幫方藍調轉下躺下的姿勢,心知她不想面對丫丫,幫她拉上被子後不疾不徐起身,擡眼看向丫丫所站的方向。
她鑲嵌着出色精緻五官的臉正氣紅一片,凌厲冰冷的眼神掃過一動不動緊張躺在那裡的方藍,最後冷冰冰的目光落在陸華年身上。
“阿年,她是顧洋······”
“她不是,她從頭至尾都是我陸華年的妻子。我知道不管我跟你相識多少年,在你眼裡我陸華年還是個外人。不過,也請設身處地爲我想想。倘若三年前,消失的是你江惜墨,三年後你跟陸奇重新遇到,陸奇會放手嗎?以我自己的命下賭注,他不會!還有,你沒有資格用你埋怨的眼神去看待她。如果你處在她此時的位置,你心中的天平也定然會落在陸奇這一邊。如若不然,你當初也不可能跟陸奇生活在一起,陪在你身邊的應該是汪冬陽!”
饒是丫丫伶牙俐齒,被陸華年一番嗆詞也是無言。
“阿年,你的情況跟顧洋的不一樣,我怕他······”丫丫語氣軟了些,希望陸華年可以退讓一步。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江惜墨做人不要太自私。你希望自己過得幸福,別人何嘗不一樣?我勸你這件事情最好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的爲好。”
陸華年態度強硬,面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他能察覺到方藍對他不排斥,只是有些東西她一時半會放不下,他必須主動一些才行,不然好不容易等來的老婆被別人給搶走了,他連哭的地兒都沒有了。
“只是你的意思,方藍你呢?顧洋三年對你怎樣,不用別人說,你自己心中也明白。我雖不知道你們是怎樣遇見的,不過從當年你能僥倖活下來的事情來看,沒有他就不可能有今天的你,你不能······”
“夠了江惜墨,你的這些話無非想挑起她的愧疚心。可你有沒有想過,她倘若真遂了你的意跟顧洋在一起,痛苦的是三個人!”陸華年怒了,指着病房門,“我不想讓步,也不會讓步。如果你站在顧洋那一邊,我不介意跟你們爲敵!”
丫丫深吸口氣掃了眼躺在牀上一直沒有吭聲的方藍,“你們還有一個孩子,三思而後行吧。”
她江惜墨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榆木腦袋,顧洋如果從小到大好好地,她肯定會勸說他放手,對彼此都是解脫。偏偏顧洋他不是,馮阿姨當年就怕再生一個,會讓顧洋不舒服,堅持只要了顧洋一個孩子。
倘若顧洋有個三長兩短,馮阿姨肯定是要鬧的,叔叔寵妻,也不會善罷甘休,這注定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爭,她只想從中調解,把對每個人的傷害降到最小。
房間中恢復寂靜,方藍緊緊抓着被子,腦中回想着丫丫說的話,她的心開始微微抽疼。
陸華年察覺她的不對勁,在她身邊坐下,
溫熱的大掌扣在她的肩頭,“方藍,我知道你不想傷害任何一方,可你要隨着你的心走,一個人痛苦,總比三個人跟着一起痛一輩子的好。”
“你不在乎我曾經發生了什麼?”沉默良久後,方藍緩緩出聲。
“我只覺得心疼。”不管經歷過什麼,只要你再次回到我的身邊就好。那些折磨與痛苦皆是因爲我而引起的,我只想加倍對你好。
方藍輕輕閉上眼睛,隱藏裡面剛剛浮現的情緒,心疼如此不堪的她嗎?陸華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骯髒!她有那麼一刻,很想告訴他,把她定格在曾經最美好歲月中最好。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當初景昕願意忘記一切時候的想法了。大抵是覺得自己破敗不堪,再也配不上他,何不相忘於江湖。
用力的攥着手底下的褶皺成一團的牀單,心中兩股情緒在不斷交纏,如蔓藤般纏繞住她的脖子,有些喘不開氣。
下午時,帶着口罩的顧洋還剛在病房中站定就被陸華年叫了出去,方藍怕兩人再次打起來,不放心跟了出去。
“我只是想跟他隨便聊幾句,不會再動手。”陸華年低頭看向她沒穿鞋的腳丫子,濃眉輕擰,她就那麼緊張顧洋嗎?這真是一種令人蛋疼的折磨!
方藍不太相信,直到顧洋對她點點頭,讓她回病房。
就算是陸華年不叫他,他也會找他詢問一些事情。
“你是在哪遇見她的?”
“她曾經經歷過什麼?”
陸華年與顧洋一前一後開口,望着彼此臉上的昨晚遺留下來的傷痕,互看生厭的將臉別向一邊。爲了自己的女人陸華年第一次表現了大度一些,忽略掉他與景昕相知相識的過程,言簡意賅的說着她消失前的事情,“現在我們懷疑曹鬱戈沒死,怕他會對她不利,我們正在緊密鑼鼓的進行調查。所以希望你能把你知道有用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李航那邊傳來消息說陸華宇兩年多前發展了國外生意,最近合作頻繁,除了這個其他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想着宋潔剛纔說的那麼認真,陸華年不放心,讓李航再深查下,看看有沒有特別的發現。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中呈現,陸華年交代李航順便仔細查一下蘇眉跟陸華宇認識的過程,越詳細越好。忽然腦中閃過方藍上次提到的紫紅色車子,陸華年鳳眸危險眯起。有人就這麼的急切按捺不住了嗎?
見到陸華年眼中閃過一抹嗜殺,顧洋濃眉緊擰,聽陸華年這麼一說倒是合理解釋了她滿身傷痕的來歷。那些都是值得讓人心疼的經歷,顧洋一個字都沒漏,如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見着陸華年眼中浮現化不開的痛苦,身上籠罩一層厚重戾氣,顧洋心中很是解氣。
“三年前是你沒有能力保護好她,我盡心守候了她三年,沒有讓她受到絲毫傷害,我認爲我比你更適合她。”
保護不好自己的女人絕對是陸華年這樣驕傲男人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傷,現在被人這般毫不客氣的挖出,陸華年面上自然不好。
“就是因爲從前沒有保護好,所以我要用我的餘生彌補。不管怎樣,她是我的妻子是不爭的事實。”陸華年冷冷丟下一句,起身向病房走去。
“她現在還是方藍,我的妻子。”
顧洋攔住他的去路,兩道冰冷的視線在空中交纏,瞬間火光四濺,誰也不願意退讓。
“還想打架?”陸華年眉梢都染上怒氣,陰冷的聲音如來自地獄般帶着蝕骨寒意,緊攥的雙拳咯咯直響,如果不是方藍與他們僅一門之隔,他肯定會毫不客氣的一拳打過去。
洞悉他的想法,顧洋嘴角嘲諷的笑意更盛,眼中也浮現幾分不屑。陸華年身上的暴力因子不安分的跳動着。理智也隨之崩塌,鐵拳帶着獵獵風聲向顧洋襲擊而去。
“陸華年你住手!”方藍心中憋着一股氣,之前陸華年除了在剛見面的之時,冷着臉一副不好相處的模樣,之後對她都溫柔的不真實。最近這些天好似暴露了原來的本性。動不動就生氣冷臉,現在還動不動就開始暴力動粗。
方藍此時嚴重懷疑,他之前的好,都是在做戲!
拳頭在顧洋的鼻尖前停下,顧洋對他挑釁一挑眉,側臉對方藍溫和一笑,“他是跟我鬧着玩。”
“你們又不是小孩子,靠打架玩樂!”方藍略帶無奈的目光看着兩人還未消腫的臉,鬧着玩都成了這樣,要是真打實幹,還不得缺胳膊斷腿,鬧出人命!
心中生氣,方藍轉身回到病房,背對着兩人,房間靜謐一片,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推着小推車進來幫方藍打點滴的護士都察覺到氣氛不對,目光來來回回掃了三人一遍,拿着消毒棉幫着方藍消毒找血管。
知曉方藍怵血,兩人一起向方藍走去,陸華年距離方藍近些,自然比顧洋早到一步,握住她已經收攏在一起手。
只是最初掙扎下,疼痛傳來,方藍咬着牙,也不管身邊的人是誰,頭直接趴在他的懷中。
“回血了,放鬆。”透明橡皮管中的血快速回流,護士出聲提醒。
“不怕,不怕,沒事了。”
陸華年輕拍着她的背,溫言軟語的輕聲安慰着,時間不長,方藍緊閉的眼睛開始緩緩睜開,眉頭也有所舒展,整個人放鬆下來。她推離陸華年的懷抱時看到僵立在旁邊的顧洋,眼中閃過絲抱歉。
她除了陸華年拒絕所有的異性觸碰,這是本能,她控制不了。
腦中不斷浮現剛纔的一幕,顧洋連扯起嘴角迴應她一下的力氣都沒有。那次在路上她見血發病,也是陸華年抱着,她沒有掙扎,當時他就已經察覺不對了,不是嗎?輕閉下眼睛,抹去裡面化不開的痛苦。
我顧洋自認爲不比陸華年差,爲什麼我陪伴在你身邊三年,你的心裡還是沒有我,深深的挫敗感從心底涌上來。
此時此刻顧洋覺得自己就好似一個大大的電燈泡,他想離開讓自己靜一靜,可偏偏腳下生了根,不能挪動
半步。
有他們兩個在,方藍很是不自在,默默在牀上躺下,房間中只剩下三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一連三天,醫院刺鼻的消毒水氣息令方藍的情緒一直不是很好。她想出院,陸華年跟顧洋怕再次發生上次的情況,意見難得統一。
第一次回國辦影展,顧洋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傾盡了不少熱情和心血,他不會在快要大功告成時半途而廢,他白天依舊在忙,而陸華年絕對屬於不要臉型的,不管方藍怎樣冷臉,他都殷勤陪在她身邊。
下午時,他還會主動把歐陽和顧嫣帶到這裡,顧嫣就如一塊狗皮膏藥般黏着歐陽,有方藍跟陸華年在歐陽面上還能過得去,心裡卻有些怕了這個軟軟糯糯的小生物。
看着顧嫣和歐陽親近,方藍覺得這大抵就是血緣關係在作祟吧。
想着第二天就是影展開始的日子,方藍知曉這次顧洋用了一番心思準備的,她應該去看看,跟顧洋提出要出院。這一次,顧洋倒是沒有拒絕,畫展結束他就有時間陪她。這幾天把她留在醫院中除了爲了她的病,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從陸華年口中得知三年前害她的人保還活着,怕他會再弄出幺蛾子,還是把她放在陸華年的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沒想到他這般做,還收到了意外的效果,讓方藍覺得他信任她,纔會由着陸華年照顧她。心中的對他的愧疚更盛,當他提出跟他一起回鴻福家園時,她無視掉陸華年眼中的希冀,點頭答應。
“這樣就氣餒了?我可是爲了你,連那個討厭的小傢伙都忍受了,你如果不把方阿姨拿下,你對的起我嗎?”醫院大廳前,陸華年有些挫敗佇立原地。歐陽牽起父親的手,滿含幽怨的看着他。
陸華年低頭看着兒子,薄脣輕輕扯動,怕歐陽不能理解方藍跟顧洋在一起棄他不顧,陸華年一直都沒有告訴他方藍就是景昕的。
方藍心中也有她的計較,在面對歐陽時,臉上依舊是厚重的妝容,歐陽一直都沒有發現父親要追回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唸的“姐姐”。
“笑得比哭的還難看,老爸千萬別慫了。要知道你可是我的榜樣,如果你追女人的耐力就這一點,我以後要隨了你,被人拒絕,就不敢再表白了,我這輩子可就要孑然一身嘍。”歐陽如個大人般嘆息聲搖搖頭,打趣的模樣讓陸華年不禁笑出聲。
伸手揉了揉他一直留着的微長頭髮,心中暖暖的。方藍,咱們的兒子都讓我把你給追回來,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
顧洋在攝影界小有名聲,廣告做的足,影展第一天就打破S市衆多影展的參觀人數記錄,虧得當天有限額,不然影展現場得擠爆。
三天的影展時間,每天都達到限額人數,盈利比預期多出百分之四十五,贊助商高興地合不攏嘴,爲了感謝準備影展時S市一些人給予的幫助,贊助商經過一番考量後決定,在君悅酒店開一個慶功酒會。
S市近些年發展迅速,注重精神文化生活的人就多了很多,贊助商是瞄準了S市這塊肥肉,尋思着以後有機會還會在這裡辦影展撈金。
爲了替下次影展打下人脈基礎,他邀請了S市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贊助商也算的上是個有名氣的人,S市的商賈貴胄,商業巨擘都要給三分顏面,就算是有缺席的也送來禮物表達歉意。人多,酒會現場自然就熱鬧非凡。
作爲S市的權貴之一的陸華年當然是邀請之列的一員,他本不喜歡那種能帶着女伴的熱鬧場合,本想把這件事情交給李航處理,可一想到舉辦影展的顧洋。酒會顧洋大都不會缺席,方藍十有八九也會在,他已經三天沒有見到她了,晚上去她家樓下時,厚厚的窗簾總是被拉起,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打電話她也不接,他心中甚是想念。
不知道她的意思,坐立不安。只能全力以赴查陸華宇跟曹鬱戈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只是讓他失望的是,他跟宋潔那邊都從醫院中拿到蘇眉在醫院中每年體檢的記錄,血型跟曹鬱戈根本就匹配不上。
他想直接去蘇眉跟陸華宇的臥室,又怕陸華宇有所察覺,打草驚蛇。爲了儘快弄清楚真相,陸華年趁着秋天剛到,鑑於秋天是傳染病多發季節,建議何鳳蘭帶着蘇眉去醫院做下全面體檢,以求放心。
陸華年絕對算不上個孝子,他第一次這般關心她的身體,何鳳蘭驚詫之餘眼中滿是欣慰,當場點頭答應,爲了配合蘇眉檔期,她們娘兩個商量週四去,也就是在酒會後的第三天。
魯辰硯跟宋潔兩人已經在醫院中安排好了,力保取血環節萬無一失。
一向不太注意自身形象的陸華年在距離酒會開始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中,在浴室認認真真的做了一番門面處理,當他整理完才覺得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這樣容光煥發的去了,保不齊會給方藍一個沒她,他一樣過得很好的錯覺。心會更向顧洋偏去,陸華年懊惱一番。
在鏡中端詳一番,這張臉被他打理的太過乾淨爽潔,根本就沒法補救,思來想去,某男想到一個方法,讓李航找來一個化妝技術精湛的化妝師。
聽衆,緩緩的音樂聲傾瀉而出,陸華年跟林翌初站在角落中,目光一直在酒會上逡巡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林翌初掃了眼一臉病態的陸華年搖頭,他不僅身病而且心也跟着病了,竟然會瘋狂戀上一個放在人堆裡他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女人,爲了不讓自己看着他發堵,林翌初尋到一個獵豔的目標,捨棄陸華年。
好不容易在人堆中發現方藍身影的陸華年見到她正不情願的端着一杯紅酒跟對她敬酒的人碰着杯子,輕抿一口杯中的紅酒,一想到她還懷着孕,陸華年濃眉緊皺,奔着她過去。
“陸先生,好久不見,賞個臉喝杯酒。”
去路被攔住,陸華年掃了眼面前肥頭大耳的男人,一個不算很熟的暴發戶,不想跟他糾纏,陸華年端過杯子一飲而盡。
角落中,一雙帶着森嚴的眼睛看着紅色的液體一點點落入他的口中,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