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的第二擊再獲成功,不但收視上揚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且爲已經在節目內外廣做宣傳的姊妹篇——元旦特別節目,帶來了相當好的拉動效果。
廣告方面就不用說了,不但何訪口中一句“只有四天大家量力”,就讓廣告的整體單價一下子提高了15%,而且已經玩的拿手招標那一套東西有一次被祭上了檯面,效果嘛,馬馬虎虎,基本上已經接近於當初最火爆的《慾望無限》第二季時的情景了。
爲了釐清不斷打進來的各種款項,財務部的周大姐爲了次連續兩週都沒有休息,小小的抱怨之下,整個財務組的所有成員全體獲得了20%的臨時加薪。當然何訪能這麼大方的原因,除了確實辛苦之外,更主要的還是因爲財務組只有三個人,而且除了有正式會計師牌照的周大姐之外,另外充當出納的兩位都是大學畢業還不到一年的小女生,目前似乎拿的都是2000塊不到的實習工資。
“嘿嘿,這怎麼能叫欺負新人呢?我這可是用實際行動緩解越來越大的大學生就業問題,怎麼也算是爲社會的安定團結做了貢獻不是?再說了,咱們楚河的新人工資可是比別的公司都高!當年我進神視5年了,還沒拿到2000塊呢。”
這是某人在被批判爲赤果果剝削勞動人的資本家之後的極力辯白。
“5年?那是哪年啊?”
“那不就是4年多以前嗎?”
“哦,那五年前和現在的平均工資相比,情況如何?”
“差不多,吧……”
“差不多?那好,明天開始,我叫財務給你開5000塊的月薪好了!”
“爲什麼啊?5000連半份車供都叫不起啊,領導大人!”
“5000塊正好是五年前一間這麼大的公司僱請總經理的價格!合情合理啊!”
“這個……我知道了,我這就給小陳、小辛他們再各加1000塊獎金,您看行嗎?領導!”
“哼,哼!”
“嘿,嘿!”
成功者有成功者的煩惱,不過這種煩惱怕是不少人都願意搶着擁有吧,可惜,機會卻只落在極少人的懷中,與此相反,另外一種煩惱雖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擁有,卻往往在不情願中降臨到人們的頭上。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在谷致華那間寬大似乎有些過了頭的辦公室裡,嚴司晨憤憤不平的道。
她的憤怒來源於手上那封剛剛發來的傳真。
那份傳真初看上去倒是滿篇官樣文章的祝賀一類的廢話,不過仔細看過之後,非但沒有找出一句話提到實質意義上的獎勵,反而在字裡行間中似乎到處充滿着一股隱隱的不滿意味。
如不是看着最後落款的那個超級國際巨星一般行雲流水的灑然簽名,嚴斯晨絕對不相信這樣的一封傳真會是出自亞太區總部的第一責任總裁賽思納的親筆。
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這樣的一種態度,竟然是在《星耀世紀》第二次登場纔不過一半時間,就已牢牢佔據了中國大陸非黃金時間綜藝節目整體排行的前三名的成果之後。
“他們是怎麼想的?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相比於嚴斯晨的憤怒,當事人自己卻顯得十分淡定,谷致華輕輕拍了拍部下兼好友的肩膀,繞過辦公桌,來到窗前背對着嚴斯晨緩緩道:“他們從來都很清醒,他們也從來都是這個樣子,你是剛剛到這裡,還有些不適應,慢慢就好了。”
聽上去從容而平緩的聲音,就像遙遙千里之外傳來的輕輕絮語,但落在嚴斯晨的耳中,心裡卻是沒來由的微微一悸,看似的淡然無妨,偏偏總是最能刻畫憤怒以及悲傷的力量,哀莫大於心死,出離憤怒,這些個形容雖未見得貼切,但也不可能相去太遠,看起來,總部的這些人早就把她徹底傷透。
憑着自己對谷致華的認識越久,也就越多的熟悉了她的個性,除了表面上的強硬、甚至是有些霸道之外,谷致華內心的堅忍也同樣超出常人,這樣的一種人,對於所追求的絕不會輕易放棄,但同樣的,爲了這一份的追求或者也可以叫做自我的實現,付出的代價總是比旁人更多。
風光,從來就只是專用於人前的絢麗衣裳,至於軀體的美麗或是創痕,就只有留給夜半無人時候的自己,獨自欣賞或是包紮。
嚴斯晨想要跟過去勸慰兩句,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有自己對谷致華的瞭解在這一刻竟然顯得是那麼的蒼白和表象,那份包容着堅忍與強硬的雙重外殼,讓她即使看得明白,卻也不知從何着手。這就像一件東西,你能看見它的好與壞,甚至可以一針見血的點出那瑕疵的位置、大小、性質,卻可能永遠也不知道它敗壞的緣由,更無從找出改變的方法。
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站着,儘管隔着雙層中空的玻璃,又是站在30層以上的高層,但嚴斯晨的耳朵裡竟然彷彿聽到了窗外環路上一陣陣往來不停的車聲,“刷—刷—刷——”叫人心中躁動。
“其實這一次,他們有這樣的態度,理由也很充分。動用了幾倍於對手的成本,最後卻最多也只能算是和對方打了一個旗鼓相當。”
良久,谷致華的嘴裡輕輕吐出了一句話來,慢慢轉過的面孔上平靜的象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那只是兩套節目收視率的峰值比較接近而已,我們的這一個多月的節目播出下來,”嚴斯晨依然忿忿不平,“尤其是那兩期親情互動之後的節目,收視一直在穩步攀升啊,照現在的勢頭,只要在有一兩期節目,我們就能拿到今年非黃金時段綜藝節目的收視第一名,這些他們難道就會不知道麼?再說但其節目的成本上面,我們並沒有比他們高太多,拿一個連續七天的特別節目和一個持續播出三個月的節目相比,這太不公平了吧。我看這裡面怕是藏了很多貓膩!”
說到最後,嚴斯晨有意無意的看了看身後,雖然此時屋門緊閉,不過這個動作的指向卻是不言自明。
“呵,這些不必太在意,習慣就好。不過,既然小功便是過,那我們就做出點大功勞來好了!”
尚自鬱悶的嚴斯晨聞言眼睛突然一亮,她知道,這句話背後代表的是谷致華已經想出了一個對策,而且更重要的是,看起來,她已經擺脫了剛纔的似乎閃過的低沉。
“我們應該怎麼做?”
“搶!”
谷致華又一次給出了一個看上去極其簡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