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六個小時的車,皮飛鵬順利趕到德方市。在快餐店解決午飯,三人繼續上車。
於穎縣君萍鎮於芝鄉。
這是皮飛鵬從小學待到初中的地方。也算得上是老家了。
皮飛鵬的父親皮城是於芝鄉鞋廠的工人,皮飛鵬的母親蔣思怡則是鞋廠的質檢員。
當皮飛鵬帶着兩保鏢回來的時候,皮父皮母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兒子,你給老媽說,是不是在外面借了高利貸被人押回來的?他們有沒有打你?沒事,你爸小本子裡還有幾萬塊錢,你每月打回來的錢媽也給你收着了,實在不行再去到處借點……”蔣思怡強拉皮飛鵬進屋。
皮飛鵬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母親,“媽,你眼角魚尾紋又多了。”
“啊。”蔣思怡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眼角,“別打岔,媽跟你說的聽見沒有。錢還了以後安心在家邊找個工作,緩上一兩年再給你說個媳婦。”
皮飛鵬眼眶澀澀的,說實話,離家一年多,他是真沒有怎樣的想家。可一回到家,那種無時無刻的溫暖,讓他無比的依戀。
“誒呦。”皮飛鵬怪叫一聲,“老媽,你就不能朝好的方面想一想,就不能是你家小子功成名就,衣錦還鄉了?”
“你們娘倆嘀咕什麼了,來客人也不出來招待一下。”皮成見蔣思怡一回家就拉着皮飛鵬嘮嗑,心裡有些吃味,這兒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兒子,憑啥你一人拉着不放。
“嘛,我拉着我寶貝兒子說說話,你這老頭子還有意見?晚上的酒別想喝了。”蔣思怡朝皮成一瞪眼,皮成瞬間焉了。
皮飛鵬好笑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馮海跟婆雅稚。”
“這是我爸跟我媽。”皮飛鵬把修羅跟婆雅稚介紹下。
修羅跟婆雅稚對視了一眼,神情有些尷尬,拿不準應該叫什麼。
“來來來,快做,既然是小鵬的朋友就別客氣。”皮成連忙招呼着。
蔣思怡一見這架勢,明白自己之前弄錯,皮飛鵬只是帶朋友回來吃飯,趕忙跑去洗水果。
修羅跟婆雅稚繃着臉,硬邦邦的坐下,虛僞的交際他們倒是拿手,可碰上真心實意的招呼,就有些不知所措。
“老闆,我們只是皮少的保鏢。”修羅開口說着。
皮成愕然的轉過頭看向自己兒子。
“爸,你就把他們當成我朋友就行了。這不最近在外面發了點財,回來準備幹一番大事業,我們這二流子比較多,就帶兩保鏢回來了。”皮飛鵬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臨時想了個說辭。
蔣思怡將果盤放到玻璃茶几上,“發財了?打算回家投資多少?”
“幾個億吧。”皮飛鵬摸起一個蘋果,隨口說着。
“噗”皮成一口水噴了出來。
蔣思怡把手放在皮飛鵬的額頭上試了試。
“呀。怎麼,說真的。你家兒子就不能成富翁?”有些事太過震撼,還是讓父母慢慢接受。
蔣思怡愣愣的看着皮飛鵬,“二十多年都沒出息,不到兩年沒見我兒子就成億萬富翁了?”
‘誒呀,我滴媽。’有這樣說自家兒子的?啥叫二十多年沒出息。
“嘿嘿,這錢不是你兒子出。”皮飛鵬神神秘秘的笑着。
“什麼意思?”蔣思怡徹底被皮飛鵬搞糊塗了。
皮飛鵬嘚瑟的坐到布藝沙發上,“你們兒媳婦有錢。”
“你找到對象了?”蔣思怡喜上眉梢,“感謝主,感謝神保佑。看來我每天的禱告沒白做。”
這又是幾個意思?好像他找到對象比拿出幾個億都不可思議。皮飛鵬無力吐槽,想想平時自己行爲,再看看搞怪的老媽,絕對是親生的,而不是充話費送的。
“你女朋友呢?怎麼不帶回來家讓我們看看?”蔣思怡說着說着將視線看向正襟危坐的修羅兩人,眼中閃爍着疑惑。
皮飛鵬打了個冷顫,“我女朋友在美國,這星期就能回來。”
蔣思怡點了點頭,收回視線。皮飛鵬鬆了口氣,他的性取向可是正常的,可老媽那懷疑的眼神把他完全的打敗了。
“今天星期三,最多也就還有四天時間。老皮,明天快去把廚房的油煙機換了,用時間太長了,一做飯就嗆人。我明天去把小鵬房子收拾收拾。等關係正式確定下來以後,準備準備讓小鵬結婚。”蔣思怡盤算着家中的事,果斷的把皮飛鵬說的幾個億的投資丟到一邊。在她看來,拿到手的錢纔是錢,光聽說有什麼用,還是自己兒子找媳婦實在。
皮飛鵬被老媽的跳躍性思維弄的夠嗆的。前兩年,老兩口用攢了小半輩子的工資在鎮子上買了套新房子。他們是這樣想的,錢放在銀行只會越來越不值錢,買套房子給皮飛鵬,要是皮飛鵬回來了,正好有房子結婚。要是皮飛鵬不想回來,就待在大城市,買不起房可以先回來結婚。怎麼說也有個新房子。要是不回來結婚,想辦法將房子賣掉,湊個首付還是沒問題的。自己能力就這些了,能考慮到的幫皮飛鵬考慮到。
坐了一會,修羅跟婆雅稚出去找賓館。華夏社會相對穩定,沒那麼多事故發生,一般情況下,也用不着他們貼身保護皮飛鵬。家裡住不下,新房離此處有段距離,來回不方便,皮飛鵬也就隨他們去了。
皮成跟蔣思怡對於保鏢和幾個億投資的事,緘默不言。有些事不是他們能管的,就不去糾結。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修羅兩人剛走,門鈴就響了。
皮飛鵬開門。
“你就是小鵬吧。我是去年剛搬來的鄰居。”一箇中年婦女站在門外,仰起頭一副了不得的樣子。
中年婦女年齡可能在四十與五十之間,但身材依然很好,頭髮依然烏黑。
皮飛鵬皺眉,對於這種優越感很強的人,他十分不感冒,“有事嗎?”
“呦。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啊,我就尋思着蔣姐讀大專的兒子,打什麼工竟然六月份回家。”婦女臉上充滿着輕視。
‘砰’皮飛鵬直接將門關上,這種說話不經過大腦的人,他不想理會。每個人都有虛榮心,但通過踩低別人來擡高自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更何況是這種張嘴便帶有濃濃諷刺意味的。
想想平時爸媽指不定被這女人嘲諷過多少次,皮飛鵬心裡直冒無名火。走着瞧吧,這個臉必須得打回來。
“是隔壁的那個鄰居吧。”蔣思怡見兒子臉色不好,“別管她,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自己老公在外面明目張膽的養小三,她去鬧也沒結果,畢竟房產證上寫的只有他丈夫的名字,離婚了什麼都撈不着。她丈夫顧忌着在外讀大學的兒子,也沒跟她離婚。”
笑話。自己生活不美好就要在別人身上找平衡感?老媽信耶穌,性格一向很好,但他皮飛鵬可不是任人欺負的。隱士?修身養性?扯淡,家人過不好,他當啥子隱士。
“嗯。我不跟她一般見識。”皮飛鵬嘴上答應着自己的母親,但心裡尋思着找個機會讓那女人認識到什麼人是她惹不起的。
門鈴再次響起。
皮飛鵬沒好氣的打開門。
一個二十多歲的美女站在門口,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脣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好久不見吶。”美女微笑着擺手。
皮飛鵬嘴角抽了抽,“好久不見。進來坐坐。”
“叔叔,阿姨,你們好啊。”美女進屋後十分自然的打着招呼。
“咦,樂之,你怎麼來了,快坐。正好今天上午阿姨上街買了桃子,你以前最愛吃這個,阿姨給你洗去。”蔣思怡熱情的招呼着。
“好啊,還是阿姨最疼我。”冉樂之甜甜的笑着。
“樂之,你爸媽還好嗎?”皮成坐在布藝沙發上,詢問着。
冉樂之撫了撫額前的劉海,“我爸媽他們挺好的。叔叔跟阿姨身體怎麼樣?叔叔的酒少喝了沒?”
“哈哈,我跟你阿姨身體好的很。”
“叔叔每天肯定貪杯。”
“哈哈,你阿姨管得嚴,沒喝多少。”
“嗯。那就好。”
皮成笑呵呵的看着冉樂之,這丫頭越長越水靈了,要不是皮飛鵬自己找到對象,他還真想厚着臉皮去冉家提親。
“來,吃桃。”蔣思怡將洗好的油桃塞到冉樂之手中。
皮飛鵬鬱悶的看着冉樂之一手拿着一個桃子,自己手裡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