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匹夫,你要是再敢如此,信不信老夫和你拼了?”
“算我一個!”
“對,不能讓他如此囂張下去!”
程咬金一時間成了衆矢之的,不管身份卑微,職務大小,都趁此機會對程咬金進行口誅筆伐!
這些人有的是對程咬金真心惱怒,有的純屬湊熱鬧,更多的卻是落井下石。
程咬金一時間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這次玩笑開的有些大,連房玄齡都沒想到事情會搞到這種程度,雙方都有些下不來臺,這麼多的書生一起參戰,饒是程咬金如此厚臉皮的人也有些招架不住。
衆人說得正熱鬧,卻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衆位叔叔且慢,小女子先謝過衆位叔叔的仗義執言。想必程家叔叔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跟小女子開個玩笑,還請各位叔叔就此罷手!”
衆人聞聲看去,卻見武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過神來,正面帶笑容的看着衆人。
衆人都有些愣神。
“哪裡來的小娃娃,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
一個麪皮白淨的中年人不由得出聲大喝。
“那你又是什麼人?衆位相爺都沒發話,豈有你說話的份?”
武珝毫不客氣,張嘴就是反擊。這丫頭也不是衝動,她知道李毅今天會護着她。
房玄齡等人眼神詫異的看着武珝,不知道這小丫頭是哪裡冒出來的。房玄齡將目光挪向李毅,卻見李毅正在苦笑,更是好奇。
“你......好不知禮的小丫頭,看我今天不替你家長輩教訓你!”
這中年人也不什麼聰明人,先是越禮呵斥,現在又要當衆出手,他也不想想,一個小女孩,能站在這裡的,豈能沒點背景?
“劉大人,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老夫的女兒還不需要別人代勞。”
衆人被這話弄得一愣,回頭一看,卻見來人五十多歲,卻自帶一股氣勢,不怒自威。
李毅也好奇的看過去,心中猜測,這就是武士彠了吧?
果然,來人正是武士彠。
武士彠走到近前,先是給房玄齡施了一禮,房玄齡是他的頂頭上司,自然不敢怠慢。然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武士彠又給李毅施了一禮,李毅趕緊躲過。
“武尚書,您客氣了!”
然而,武士彠卻面色鄭重。
“孽子貿然衝撞李院正,老夫代他們給李院正賠罪了!還請李院正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饒過孽子。”
李毅心中瞭然,他就說,今天怎麼沒看到這老匹夫,原來是接兒子去了,估計是碰了釘子,所以來這裡尋李毅,又正好趕上了這事。
這老匹夫看來也不是什麼好鳥,他一個正三品的國公當中給一個從三品的縣公賠罪,這李毅今天要是處理不好,明天就會有傳言說李毅傲慢無禮,不知進退。
而老匹夫當衆賠禮,看似丟人,實則不但不丟人,還顯示了自己的氣度,而且還能逼得李毅放人,可謂是裡子面子都有了,武士彠初來匝道,最重立威,看來是想要借李毅立威了。
李毅這個氣啊,他雖然不怕什麼名壞聲,相反,他還喜歡壞名聲,在李二那裡,壞名聲就是護身符,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李毅就會嚥下這股惡氣,從來都是李毅懟別人,還從來沒有人敢拿李毅立威,不得不說,武士彠給自己選了一個對手啊。
在場之人都是人精,憑着武士彠的三言兩語,也都明白了個大概,不過,卻沒有人插嘴,這倆人一個是新任兵部尚書,勢頭正猛,另一個就不用說了,那就是長安的刺頭,連李二都敢打的人,誰敢得罪?
房玄齡也是嘴角含笑,也沒有出手的意思,這對李毅來說是一次經歷,要想在長安立足,光有本事還不行,爲人處世更重要;所以,房玄齡也想鍛鍊一下李毅。
然而,除了李毅,卻沒有人注意,武士彠來了以後,武珝便躲在了李毅的身後,貌似對武士彠很是懼怕,眼中沒有一絲親情的存在。
李毅看到後,心中便已大定,格老子的,只要武珝站在他這邊,一個老匹夫,李毅還真就不慣着他。
李毅上前一步,看着嘴角含笑的武士彠,同樣鄭重的說道:“武尚書,您是長輩,無論如何,這個禮,小子都受不起;而且,小子早就聽說過您,您在利州剿反賊,安民生,賑災民,清吏治。所做之事小子佩服得緊。”
李毅上來就是拍馬屁,先表明他對武士彠是“仰慕”的,絕對不存在不敬。
“不過至於您的兩個兒子,這小子就不清楚了,或許武尚書不知,你的兩個兒子膽子着實不小啊!方纔在東市,衆目睽睽之下,他們居然就敢帶着一幫惡奴公然對我行兇,還要強搶我的侍女,要不是小子有點功夫,估計現在已經重傷不起了!這件事東市的很多百姓都能作證,您的兒子也是被左威衛當場帶走,至於怎麼處理的我就不知道了!武尚書,您雖然出來長安,但是這律法在整個大唐應該都一個樣吧?”
李毅一番話下來,武士彠頓時心中一突,他沒想到李毅看着年輕,說話居然如此老道,更沒想到李毅居然當着衆人的面將此事給揭露出來,絲毫不給他這個尚書的面子,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惡毒,今天之後,如果武士彠私自放出他的兒子,豈不就是明着告訴衆人,大唐律法就是由他制定的?
房玄齡本來還在看熱鬧,但是聽完前因後果後,卻已經大怒。
“放肆,在我大唐帝都,堂堂的天子腳下,居然還有如此惡徒,居然膽敢毆打朝廷命官,武尚書,老夫希望這事您給老夫一個交代!”
房玄齡平時看着可愛,但是一旦發怒,連李毅都打怵,這老頭一身的宰相威嚴就對不是說笑的。房玄齡話一出口,在場之人頓時噤若寒蟬。
武士彠也趕緊表態。
“房相放心,下官一定會狠狠地教訓孽子,他們現在已被關進了天牢,老夫絕不會插手,這次來,主要是爲了給李院正賠罪,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房玄齡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武士彠擦了擦虛汗,看來這事只能這麼辦了,其他人也不再提這事了,至於剛纔叫囂的中年書生,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計自己都知道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