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坐多久,宣告放學的鈴聲就響了起來,整座學校便處在一片喧囂當中。姜浩又點了一杯可樂,盯着從小賣部門口經過的形形**的男女學生。事先他就已經向小賣部的員工打聽過了,門口這條路是高中教學樓出去的必經之路。
小賣部的工作人員曾無比自豪的指着門外那條毫不起眼的水泥路面,對姜浩說:在高中部,不論是誰,無論他是要想出校門還是回宿舍,或者是去食堂打飯,都必須從我面前這條路經過,跟我打過照面才行。不是我吹,高中部男男女女學生1800多人,老師清潔工人校職工咱就不算,光學生,我不認識的最多不超過50個!
他是不是真認識那麼多人姜浩沒必要去證實。姜浩看過這個學校的大致格局,校方爲了保證小賣部每年上繳的高額租賃費用,修建的時候特意把高中部建在這裡。所有的學生進出教學樓,都要經過這十來家小賣部。換句話說,這條是唯一的出路。
只要守在這裡,就必定能守到陳露瑤。
陳露瑤沒來,姜浩的手機卻是震動起來。姜浩拿起手機,原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姜浩好整以暇的打開,只見上面寫道:“故人誠邀一杯酒。”下面署名:馬御。
是的,馬御。這個一年不曾相見的生死與共兄弟!光看到馬御兩個字的時候,姜浩的手忍不住的一陣顫動。
如今,他找來了。多少往事,只要一閉眼,就通通的印在腦海中,如熒幕上的電影,播完這段又是一段。
依稀記得剛入伍的時候,下午跑操沒過關,落在了最後,被當時的教官罰做俯臥撐,在他身子底下墊了一張報紙,教官說:“什麼時候你的汗水把報紙浸透了,什麼時候可以吃飯。教官走後,馬御就一臉笑嘻嘻的跑過來落井下石嘲笑姜浩,結果被折返回來的教官逮個正着,教官給他墊了三張報紙,兩人一起受罰。從此結識了馬御這個肝膽與共的兄弟。
依稀記得剛進四分隊的時候,二人在宿舍偷吃東西,被前來查房的向劍大光頭聞到了味道,最後將他們二人揪了出來,當龜兒子一般的往死裡整。事後,就此事,馬御給向劍起了個外號,向青天。意思是,比包黑炭還黑。
依稀記得曾經一起去執行斬首任務的時候,馬御曾豪情萬丈的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證,這此他至少能收拾三個毒販。結果反而被毒販給活捉了去,被救出來的時候,整個臉都是青紅相間,無一塊好肉,被打的跟狗一樣,卻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一口咬定是不小心撞到的。
零零星星的陳年舊事就像是吸管中的可樂,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一股腦的涌上來。
內心中波瀾不驚的湖面,彷彿蕩起了一圈圈波紋,向四周擴散,最後敲打在心坎上。姜浩長吸一口氣,止住自己不斷悸動的心。編輯了一條短信,回過去:備好青梅與瓊漿。沒有署名。
發過去之後,姜浩發覺自己僵死的心彷彿活絡了起來,開始有了點期盼,有了點雜念。
很快,手機又震了幾下,馬御回過話來,姜浩打開一看,頓時哭笑不得:你還跟我裝孫子。
很快,又一條短信進來,姜浩打開:晚上九點,公爵雅座。
姜浩本想回信息,只聽旁邊一聲嬌笑,“喲,老傢伙,你不是跟警察叔叔走了麼,怎麼又在這裡呀?”
姜浩擡頭一看,原來是龍飛燕,“他們知道抓錯人了,於是就把我放了。”然後無奈的攤攤手,“就這麼簡單,坐,喝點什麼?”
“你請客?”在得到姜浩肯定的點點頭後,龍飛燕嗓子一扯,“老闆,給我來兩杯高級拿鐵,要純的那種!再來兩份三文魚刺生,要新鮮的啊,醬汁芥末多一點!”
陳露瑤挨着龍飛燕坐下後,看了眼姜浩,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龍飛燕搶了去,“嘿,你還真是她舅舅請來的家庭教師啊?你教什麼的?”看來她們在自己被抓走後打電話從陸翔那裡證實過了。
“什麼都教,行不行?”姜浩有點頭疼,自己也就一高中未畢業的文化水平,高三上半年那會應徵入伍,當了兩年義務兵,由於表現出衆,執行力強,經考覈被選入特種兵的侯選人員,一路過關斬將,最後躋身特種部隊行列,哪還有時間複習功課。其數學英語物理化學生物,完全是睜眼瞎一摸黑。
好在現在的學生心思大多不在學習上,只聽龍飛燕滿臉挑釁,神情倨傲的昂着脖子問道:“那教我們打架行不行?”
小賣部的員工端着一個大托盤走過來,逐一送上兩盤冰鎮三文魚片,又遞上了三個芥末味碟,還有三副筷子與兩杯拿鐵咖啡後,面無表情的念道:“一共144塊,誰付?”姜浩示姜付了錢把那員工打發後,饒有興致的問道,“那你想學哪種呢,打架可是分很多種。”
龍飛燕一臉不服氣,“說說都有哪些?”
姜浩笑了笑,跟她解釋起來,“簡單的可以分爲格鬥技巧、格殺技術和搏擊技巧,另外,還有很多門派和武術派別。比如鼎鼎大名的詠春拳、十二路譚腿以及巴西的格雷西柔術,泰拳、還是各種空手道、跆拳道等等等等,這些都是可以用來打架的,但要看你學哪一種了。”
二人均是驚的瞠目結舌,陳露瑤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浩,“還分那麼多啊?”
龍飛燕驚訝之餘,卻鎮定下來,半斂着眉頭,心道:“那我屬於哪一種門派套路?可惡!”
姜浩笑眯眯的說道:“別吃驚,這還只是簡單的劃分,先吃魚片,看不出來你們兩個挺會享受的啊,專挑貴的點。”
陳露瑤連吃了幾片,指了指身邊的龍飛燕,“她點的。”
龍飛燕一棱眉毛,道:“那你別吃!”陳露瑤纔不管她,又挑了幾片來吃掉,“我纔不呢!”
“那你是想學哪種呢?”姜浩問龍飛燕道。
“這個,那個,你會哪些?”龍飛燕不敢肯定,試探性的問道。
“多少會點,教你是夠用了。”姜浩這話雖然沒錯,但在龍飛燕聽來,就有些不爽了。她心道:“在老孃面前擺譜,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臉上卻笑着道:“我一直都想學,只是沒人教我,呵呵,以後你要多指教了。”
姜浩心道:“怎麼現在的小孩子心計這麼深?”不過他明白,在絕對的力量優勢下,心計這玩意兒,不太靠譜。他整了整心思,說道:“好的,對了,晚上你們沒課吧?”
“沒有。”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陳露瑤還搖搖頭。龍飛燕眼睛一亮,道:“難道你要請我們吃飯?”
姜浩一陣苦笑,“你這不是在吃麼?”他對這個龍飛燕越來越感興趣,這小丫頭的肚子裡就像裝着好幾個算盤,時時刻刻都在不停的敲打,似乎她的心中噼裡啪啦的算珠聲音響成一片。
姜浩準備回答,手機卻震了一下,他知道,短信來了。龍飛燕笑眯眯的盯着他,“不說話我就當默認了啊。”也正是因爲陳露瑤下午打電話給陸翔確認過,陸翔開始本想說是給她僱傭的保鏢,沒想到陳露瑤卻問他是不是爲她找了一個叫姜浩的家庭教師。陸翔在商場摸滾幾十年,心裡早有一本譜兒,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姜浩去找過她,並且跟她公佈的身份是家庭教師。於是隨着她道:“是啊,上午給你請的,你們見過了啊?還滿意嗎?”
結果陳露瑤的一句話差點把正在喝茶的陸翔噎着:“中午那會兒是見過,不過他進監獄了……”
“噗!”陸翔一口茶水噴了滿滿一桌,什麼?老子上午花錢請來的保鏢下午就進監獄了?他急忙問清情況才知道,是陳露瑤心裡一急,把看守所說成了監獄,不過對於她這樣一個新時代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無法區別看守所和監獄,是很正常的。
或許在她們看來,應該都是一個意思。更有甚者,或許會覺得,頂多就如同“吃”字,在內地大多是說“吃”,在港臺很多卻年作“食”一樣,同一個意思,只是不通的念法而已。
知道姜浩只是進了看守所,陸翔心中才大定下來,以姜浩的能耐,看守所應該困不住他纔對,只要他想出來,最多不過傍晚時分。
結果只用了半個下午,下午梨花中學第一節課上課之前那會兒被黎浩抓進去,下午還未放學就已經回來了。
如果不是經過陸翔證實過,估計龍飛燕連搭理都不願意搭理姜浩,或許對她來說,像姜浩這種前來搭訕的掃把星樣的男人,她見的太多了。不過陸翔既然證實了姜浩確實是他所僱傭來的家庭教師,那情況就不一樣了,他的錢肯定是陳露瑤的舅舅給的,那宰他一頓,也只是間接吃的陳露瑤的舅舅,跟他無關,這樣一想下來,心中不無得意,老子真是聰明得緊!
“好啊,”姜浩也順勢接下來,他想趁這個機會,好好的認識認識下這兩個丫頭。陳露瑤雖然說話很少,但她那雙寶石般的眼睛卻一直滴溜溜的直轉,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兩種人身上,如果不是白癡的話,那肯定就是這人在不停的思考問題。
而龍飛燕這女孩兒雖然大大咧咧的模樣,心思卻謹慎無比,說出來的話鮮有漏洞。除此之外還有不淺的身手,另外,她腰間藏着的蟬翼龍牙,纔是最大的謎。
“你們倆想好想去哪裡吃?我可是做好了被宰一頓的打算喔。”陸翔那孫子給了10萬,不用白不用。想想,認識這兩個女孩以後,自己的心好象也活絡了起來。爲此,姜浩還隱隱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