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跑了。”獸王雷樂回過身來對姜濤做報告,他眼簾垂下,有點惴惴不安的狹促。
站在一旁的惡魔小丑忍不住把頭探過來,笑了,並用戲謔的眼神看着雷樂,“怎麼放跑了?”
這個問題姜濤也想問,對於雷樂的實力,姜濤再明白不過。雷樂本身近身格鬥就強,自小就經受藥水泡過,身體硬得像鐵板,防禦力驚人不說,速度方面更是難以匹敵,再兼還有他的愛犬輔助,他的愛犬是一條德國巴伐利亞狼犬,經過這些年的磨合與訓練,這狼犬的智慧已經無限接近人了,與雷樂配合起來,就是多出幾個人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現在合擊一個人,本來說是萬無一失,現在卻讓他跑了?這難道還不夠讓人吃驚麼?
“怎麼回事?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姜浩也沒有責怪他,只是想知道原因,他溫文爾雅的態度使人感覺如沐春風,也使得雷樂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他手上有兩顆櫻桃**。我不敢追。”雷樂回憶着當時的情形,“本來我想上去兩拳按死他,結果我上去的時候他從口袋裡摸出兩顆小球,也就拇指大小。”說着,他把自己的拇指伸出來,比劃了一下大致大小。
“我認得那東西,櫻桃**。以前在陳大炮那見過。”雷樂努力的回憶着當初第一次見到這種櫻桃**時的情況,“不大,但是裡面全是高濃度的C4**,要是引爆的話,我們幾個就都沒了。所以……”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帶櫻桃**。”姜濤眉頭深鎖,令他煩心的不是這個跑了,而是姜浩……
隨緣吧,姜濤這麼覺得,如果有緣,還會見的。只是沒想到他居然也跑了,想想也有點可氣,這人,撲入那草中,眨眼就沒了。
“雷樂,你肩膀受傷了。”姜濤注意到雷樂的胳膊上有血滲出,“原地休息一會,讓小丑把彈頭給你取出來。”
黑色奧洛夫……這麼大的黑色鑽石可堪比泰坦尼克號上的那克海洋之心了,或許價值還在其之上。
“頭,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什麼來頭?”雷樂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那條流着長長哈喇子的獵犬就趴在他的身旁,小丑用薄薄的刀片把雷樂受傷的手臂處的衣服割開,傷口已經沒有怎麼流血了,不過有點發炎。
“真想知道?”姜濤看到他們兩人都靜默的盯着自己,就知道他們已經給出了答案,於是他看向遙遠的天際,似乎在展望,也似乎在回憶,輕輕的嘆了口氣……
“十八世紀中葉的時候,俄國皇室的一位公主獲得了一件奇寶,是顆重達67.50克拉的超級黑色鑽石。它可是超過泰坦尼克號上那個法國公爵送給蘿絲的那顆海洋之心還要珍貴得多。”姜濤看到小丑把傷口周圍的衣服割開之後,又取出酒精擦拭刀片消毒,準備切入雷樂的皮膚,看到他密集又發達的肌肉,不禁感慨,雷樂這傢伙,肌肉之硬,連子彈都打不穿他的胳膊……
“這塊超級黑色鑽石,它本來是全印度最大的雕像梵天之神的眼睛,但是後來被一個貪財的僧侶在一個戰亂之夜盜走了。這顆寶石最初重達195克拉,被一個技藝高超的匠人均勻的切割成三份。之後幾經週轉,一份流入俄國沙皇的寶貝公主手裡,公主得到這顆寶石之後,非常喜歡,並給它取名叫‘黑色奧洛夫’。公主死後,這顆寶石就一直存放在俄國聖彼德堡的國家博物館內。”看到雷樂一臉木然的表情,姜濤只是笑了笑,“這就是我們這次的目標。”
“前些日子,俄羅斯聖彼德堡的國家博物館失事發生了一場火,火勢並不算很大,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俄羅斯官方發言人站出來澄清,聲稱此次火災純屬意外,一切都在控制當中,沒有任何物品損失。”姜濤舉手投足間總給人一種頤氣指使的感覺,“其實不然,這枚寶石就是當時被盜走的,俄羅斯官方只是不希望有人覬覦這塊寶石而選擇了隱瞞真相,但暗地裡卻派出了精銳的特種部隊去追捕盜走寶石的人。”
“夠嗆,追到這裡來了。”小丑臉上誇張的油彩讓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豐富,他雙目專注的盯着雷樂的傷口,已經準備下刀了,“忍着點,沒麻醉藥。”
“還有兩份呢?”雷樂將糾纏在心中疑問說出來。絲毫感覺不到小丑已經將刀子切入他的皮膚開始尋找彈頭了,涌出來的鮮紅血液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順着胳膊流淌下來,空氣着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氣,“對了,67.50克拉有多大?”
“另外一份落入一名英國海盜船長手中,船長死後,這顆寶石几經週轉最後被珍藏在大英博物館內,最後一份麼……”姜濤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連小丑也認不住跟着他的節奏停了下來,“最後一份去哪了?”小丑轉過頭、雷樂瞪着眼,二人同時問道。
姜濤朝他們神秘的一笑,說出了令二人全都震驚不已的一句話:
“最後一份,在……水之寺院院長手裡。”
“什麼?!”二人都難以置信地同時驚呼出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空氣彷彿凝固一般,雷樂絲毫察覺不到手臂上的疼痛,時間也彷彿停止了流動。小丑的刀退了出來懸在半空,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木衲的看着姜濤,半晌纔不敢肯定的問道:“院……院長?”
姜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兩個呆滯的臉,“其他我就不多說了,這顆‘黑色奧洛夫’對於院長的重要性,你們自己掂量吧。”
院長對這顆價值不菲的寶石可是勢在必得,不然也不會讓自己三人星夜兼程的趕到這片人跡罕見的密林裡對那羣執行任務的精英特種兵進行截殺。他也沒有想到在這裡截殺那羣外國特種部隊居然會遇到姜浩,姜浩那固執的性格……想到這裡,姜濤輕輕的搖了搖頭。
“67.50克拉有多大……”
“你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傳出來並伴隨着一道閃亮的銀芒呼嘯而來,安東尼只來得及看到那道光芒,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那道飛芒就打在了他的腿上,瞬間,被打中的部位一陣刺痛感傳遍全身。安東尼朝腿上看去,那道閃亮的飛芒打中他之後就落到了地上,安東尼一看,那哪是什麼暗器,是一枚人民幣一元的硬幣!
他摸了摸腿上剛纔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安東尼順着剛纔的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一頭長髮飄散輕逸的年輕男子從不遠處一棵樹後走了出來,他眼神彷彿歷盡滄桑,看透世情,唏噓的鬍渣子,腰間別着一把短刀,朝安東尼走過來。
這人步履輕盈,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他雖然朝這邊過來,但是感覺他飄渺如霧,摸不透徹。說白了,剛纔那一下把安東尼打得有點發蒙,“別大意,咱遇到高手了。”他朝身後的亞歷克斯用本國話支會了一聲。
“剛纔打到你的東西是什麼?”亞歷克斯對剛纔飛出來打到安東尼的那東西很感興趣,“我看你有點吃不消的樣子,很疼?”這話說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是一枚硬幣。一塊的人民幣。”安東尼把頭套取了下來,臉上已經沒有了遇見阿剛時的狂野不羈和神態自然,換而言之,他現在神色嚴峻,目光凜冽,“這人光憑一枚硬幣就打的我小腿發麻,說明他的腕力很大且很有技巧,這才使投擲的東西穿透性極強,而且他精準度也非常之高,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聽好的吧。”亞歷克斯饒有興致地以一副玩味的眼神看着龍介,另一邊,他用一副敷衍的口吻回答了安東尼的問題,歸根結底他對龍介根本都沒有加以重視。
“根據我對他的判斷,他的槍械能力應該比較差。”安東尼認真的說。
“喔?那壞消息呢?”在這個槍械年代,槍械不強就以爲着他能產生的威脅並不大。只是,還有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就是……”安東尼說出了最壞的猜想——“他投擲的暗器所造成的傷害應該在槍械之上,換句話說,就是,他可以使用任何一種工具代替槍械,或者說他根本就不需要槍。”聽到這句話之後,亞歷克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的眼身中,驚訝之餘,更多的是熾熱。
安東尼不管亞歷克斯的驚訝,繼續分析,“他的近戰能力應該還在遠程能力之上,也就是說,他能夠遠近交替攻擊對手,並且從容的切換應對模式。另外,還有一個更壞的猜想: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我懷疑他不將對手直接致死,而是選擇用暗器打擊對手,都是爲了通過肉搏從中取樂。他狂躁,好戰,嗜血,是個極度危險份子。”
“他和你一樣,非常適合當一名****。”亞歷克斯只是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表示了他的看法。以他對安東尼的瞭解,他是一個絕對狂妄的人,一個絕對狂妄的人最不願意的就是承認另外一個人,如果他承認一個人,說明這個人已經超越了他,至少說這人能對他產生威脅,“如果這也叫好消息的話,我給你1000盧布,你去把他打倒如何?”至少從內心裡,亞歷克斯是渴望和龍介交手的。
荒嶺常年處於雲霧繚繞的狀態,溼氣很重。天氣變化也大,昨天凌晨還下着雨,現在卻是豔陽高照,安東尼的鼻尖凝出一粒粒細細的汗珠,腳上的疼痛感已經弱了下來,他瞄了一眼阿剛,阿剛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背擦掉嘴角滲出的血漬,正怒目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