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險些站不穩,一個不穩,跌坐在椅子上。久久的未能從剛纔的談話中回過神,他的心裡很亂很亂,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但是如果真的像花有澤說的那般,那麼他該怎麼做?究竟要怎麼做?
段宇緊緊的拽着拳頭,好像身體裡積攢了一股力量。他說:“別說當時的那場所謂的空難也是假的。”
“空難不是假的,那是真的。你的爺爺可能也查到了些關於那件事情的真相,可是卻還是沉默了,畢竟那樣的事情對於你的爺爺當時的地位來說,是很大的威脅。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吧,他纔會祭拜你的母親。”
“怎麼會這樣?如果爺爺知道真相,就不應該對我說,我的母親死掉了,而且用的還是苗琳琳這個姓名。”
“我也只是猜測,有可能是受到了某種威脅,否則也不會這樣做吧。”
“威脅?你是說有可能是苗琳琳威脅過爺爺?”
“有這個可能。而且我們還查到一件和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情?”
“那個很像苗琳琳的女人,有一個女兒,她們之間有血緣關係,可是在你家提取了你爺爺和你父親生前的毛髮,卻發現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是你的血緣和約翰查理斯。克頓,卻顯示爲親屬關係。要知道,雅和克頓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兄妹。”
段宇簡直不敢相信,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那麼爺爺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在你家無意間發現密室之後,再去你家的時候從段老爺的房間找到的頭髮,還有無意間取了你的頭髮。甚至又重新去過密室幾次,而且很抱歉的動了你父親的骨灰盒,裡面只有你父親生前留下的鬍鬚。你母親的骨灰盒內裝的是一把梳子,應該是他們當時的定情信物吧。”花有澤說。
“鑑定報告準確嗎?”段宇還是不大相信。或許是潛意識裡的不敢相信吧。
“這就是,你看一下吧。”花有澤起身按了亭子的一根柱子,在柱子左右各轉動三圈之後,從亭子的頂端掉下來一個密封的袋子,花有澤拿起遞到段宇面前。
“你可以自己看,如果還是不相信你可以去問你的爺爺,也可以回你們家的老宅子看看。再或者可以去找約翰查理斯。賢。如果你們兩個能做DNA鑑定的話,那麼結果自然就顯然易見了。”
段宇想,這幾種可能中,唯一可能實現的就是回老宅子看一下,再或者親自問問爺爺。“好,那麼我們回瀛洲看一下不就清楚了?”
花有澤知道這樣的結果對楚天來說不管是什麼樣的,都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但是他還是決定和他一起回去,只是現在估計是不能等月姬的結果了,只能先回去,起碼不是想讓段宇相信些什麼,而是那是最好的辦法,因爲約翰查理斯家族的人都不是很容易接近,如果知道段宇的身份,或許會真的將一切都怪罪在段宇的頭上。
“我們即日啓程吧?我回去收拾一下。晚上見。”說着段宇就要往外走,拿着密封袋的手顫抖不已,可是卻還是強裝鎮定。
“我和你一起回去。我想大小姐今天出去也會知道一些,因爲這件事情老大也知道。”
“你是說……”段宇眼神凸起,他怎麼會不知道花有澤說的老大就是夜冷峻,原來都知道。可是自己的心裡卻很矛盾的緊張着,雖然對自己的母親沒什麼印象,但是如果真的是像花有澤之前說的,是那個應該是自己母親的女人害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那麼他要怎麼做?
他想他會想要至他於死地吧。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親人,自己不是沒有父母,自己父母更不是丟下自己不管的人,更不是會拋棄自己的父母。他不是孤單的,他有爺爺,有一個素未蒙面的弟弟,但是現在這些都是假象,段宇這樣對自己說。
再沒有得到事情的真相之前,他是不會承認的,不會承認自己的爺爺是拆散自己的父母的那個壞人。不會承認,覺對不承認。
“什麼?真的嗎?歐也,真是太好了,終於可以去瀛洲了,萬歲,我做夢都想去那呢,整天呆在這都覺得沒意思。”或許這個時候也只有言如玉開心的起來吧。
看着夜傾城擔心的眼神,段宇糾結的神情,還有花有澤的沉默不語。言如玉剛剛還覺得很開心的心情,一下子跌落,這是什麼情況。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轉身默默地開始收拾自己的行禮。
“我和你們一起去,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夜傾城率先打破寧靜。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夜傾城握住段宇的手。
段宇眼睛紅了一圈,反握住夜傾城的手說:“謝謝你。”
一行四人,並沒有乘坐當晚的飛機,而是改爲私人飛機。夜傾城秘密安排的,暗夜的飛機上面都是有標記的,可是卻換作言意簡安排的飛機,言意簡併不知道什麼原因,可是自己的妹妹大呼着要見他未來的妹夫,十萬火急,他也就當真了。
踏上瀛洲這片熟悉的土地,李炳親自開車來接的機。“大小姐,阿澤,段少爺,言小姐。請上車吧。外面說話不方便。”
上了車之後,段宇對着李炳說:“您就是炳爺吧?以前在不夜城鬧了不少笑話,多虧了您的幫助,真的是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對不住。”
“哪裡的話,都是大小姐……哦,那個過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李炳偷瞄了一眼夜傾城,急忙捂住嘴。
段宇知道,倘若沒有夜傾城的吩咐,他們這些人又怎麼會有那麼好的待遇。“謝謝你一直不離不棄的陪在我身邊。”段宇小聲的對夜傾城說。夜傾城心裡很開心,起碼段宇知道自己是多麼在乎她,感覺這麼多年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不過炳爺,還是要謝謝你。你就叫我段宇吧,或者像城城和阿澤他們叫我段子也行。”段宇謙虛的對李炳說。
李炳笑呵呵的說:“好,那我就叫你段宇吧,
你們小年輕之間的稱呼,我還是少沾點邊。”後半截話硬是沒說出口,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那個,炳爺你也不用客氣,叫我如玉就好,呵呵,都是自己人何必那麼客套呢。”言如玉說。
李炳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條縫,小眼睛緊巴巴的合在一起,卻在耳跡並沒有發現更多的紋路,是太會保養的緣故還是真的可以一笑十年少?
“炳爺,麻煩您將車直接開去段家。”夜傾城淡淡的吩咐着。
李炳也不好問什麼,於是調轉車頭,駛向段府。段宇掏出就沒有使用過的鑰匙將門打開,屋內的擺設還是一如自己離開時的摸樣。
“炳爺,不好意思,我們想在這裡多呆幾天,可以麻煩您先帶如玉回不夜城嗎?”
“好。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我讓人送過來。”
“嗯。謝謝。”
“爲什麼偏偏你們三個人留下,我就要走啊?哼。”雖是這麼說,但是言如玉還是轉身離開,離開之前抱了抱夜傾城,凡事小心。
夜傾城笑了,這個小妞還是有良心的,還知道關心自己,她說:“如玉,吃好、喝好、玩好,一切的費用記在我的賬上。出門自己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好啦,安啦,安啦,婆婆媽媽的,小心你家小宇宇不要你了。嘻嘻。”笑呵呵的言如玉一離開,彷彿氣氛又沉重了。
“我們去密室看一下吧?”段宇說。
於是三個人一同朝着書房走去。花有澤準確的找到密室的開關,順利進入密室。段宇心裡琢磨着,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讓爺爺一直這樣將秘密保守到底。或許就是爲了遠離那份威脅,才選擇辭去市長的職位的吧?
到了密室的最裡層,看到的景象卻不是以前那樣。“怎麼會這樣?”花有澤不敢相信。
“怎麼了?”段宇不知道以前是什麼樣的擺設,所以就問了。
夜傾城皺了一下眉頭,用手捂住了段宇的嘴,小聲示意他有話悄悄的用脣語說,她和阿澤都懂脣語。她想了想,然後說:“這裡是不是原本應該供奉着什麼?”段宇看不出來他們說的是什麼,只能看他們怎麼做。
“嗯,這裡應該是段子父母的遺照供奉臺。可是現在……”看着擺放着的紅木的椅子和軟榻牀,花有澤表情有些凝重的用脣語說。
夜傾城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這裡應該是被人動過手腳。你們看這裡。”夜傾城指着地上在桌子腿的地方,有個不大的暗色痕跡,然後說:“這應該就是使用的香油,在不小心挪走的時候落下的吧。”
花有澤仔細的湊上去聞了一下。很肯定的說:“嗯,的確是,雖然這裡的紅木、梨花木的氣味比較濃烈,但是我的鼻子分辨這些氣味還是很準的。看痕跡應該時間不長。”
“到底會是什麼人這麼不想讓我們知道真相?”夜傾城不知道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知道他們會回來。
“會不是管家?”段宇說。
花有澤說:“可能性不大。管家不是回了鄉下老家了嗎?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將現場處理的這麼幹淨?”
“那會是誰?澤,你最後一次來這裡是什麼時間?”
“前幾個月當調查出段宇的身世的時候,怕是出什麼錯,就回來取了證據,前後差不多也就是一兩個月的時間。”花有澤說。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沒有理由是管家做的,管家鄉下老家離這裡很遠,而且管家的身子骨不大好,更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讓人將這些桌椅、牀什麼搬進來。”段宇對於管家比誰都清楚。
“照這樣說來,那麼會是誰?是不是爺爺?”夜傾城看了眼段宇說。
段宇摸了摸手中的鑰匙,想想也有可能,但是桌子上卻發現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他說:“如果我們家的鑰匙會有四把,那麼管家的那把現在已經在我手上了,另一把在爺爺那,剩下的一把是我自己的,還有一把是我的父親的。因爲以前聽管家提起過,大門的鎖,是爺爺特地花高價讓人特別製作的,所以就只有四把鑰匙。”
“根據你說的,那麼還有一把鑰匙呢?”
“我不知道,應該是在我的父親那裡,可是他已經……”段宇雖然對自己的父親沒有什麼印象,但是提起還是會有些傷感。
“那就對了。”花有澤一拍手說。
“什麼就對了?”夜傾城和段宇不明白花有澤是指的什麼。
“也就是說,能在保持門鎖完好無損的情況下,還可以進來這裡的,除非有鑰匙。”
段宇覺得好笑。他說:“別說連你們也打不開?那你是怎麼進來的?阿澤你就別開玩笑了。”
“我是用印尼將鑰匙印記下來,專門找人打造了一把,所以纔可以這麼輕易的進來。倘若是沒有鑰匙,我也不敢保證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悄無聲息的將一切處理妥當,就連牆壁的煙燻痕跡也沒有了。”
段宇瞥了眼牆壁,白白淨淨,沒有什麼可以看的出來的痕跡。夜傾城用身上隨時帶着的化和藥水甩了一點在牆壁大概是有煙燻的地方,過了一刻鐘,果然還是浮現出模糊的黑影,雖然不清楚,但是足以證明就是煙燻。
“這就足以證明阿澤沒有說謊。宇,不用擔心,我想這件事情一定不會是爺爺做的,因爲爺爺如果打電話回來找人幫忙的話,那麼也一定會說出當初幫忙打造鑰匙的那個人,如果親自回來,我爹地和媽咪也一定不會不說的,就算我不知道,俊也不可能不知道,在我昨天見到俊的時候,他並沒有提起,那就說明爺爺並沒有回來不是嗎?”
“如果是爺爺打電話,或者是找人故意做的呢?那麼我要怎麼做?”段宇真的不知道,這個關於自己身世的真相到底會牽扯出多少人,但是她想知道的是,既然飛機是真的失事,那麼即不是空難,也沒有遇見大風或者惡劣的天氣,怎麼會呢?很顯然是真的有問題,自己的父母的死不會那麼簡單,與此同時在意大利的上官
老爺和夫人也命懸一線,這真的是巧合嗎?
“不會。我剛纔接到老大的電話,他說已經查過段老爺的電話通話記錄,最近並沒有打過電話,只有大小姐打過去的一個電話。平時都是和老爺夫人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去做那些事情。”花有澤將電話掛斷的同時說。
“這麼說來,那麼就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如玉是不會出賣我們的。那會是誰?”夜傾城也不知道。
“傾城,我們昨晚要回瀛洲的消息除了我們幾個知道,還有其他人知道嗎?”阿澤只有在他們幾個人在的時候,纔會這樣稱呼夜傾城。
“昨晚?我想想。言意簡應該也知道吧,畢竟飛機是他們家的。可是當時如玉說,只是和她哥哥說要來瀛洲見她未來的男人的。他應該不知道隨機的還有我們三個。更何況飛機是我們暗夜的人,更不可能會出賣我們吧?”
花有澤當然不是懷疑開飛機的那個暗夜的人,那個人是暗夜的暗殺部的隊長,曾經他還救過那個人的命,所以那個開飛機的人是不會出賣自己的。那麼會是誰?
“言意簡?會是他嗎?”
“可能性不大,縱使他會懷疑,但是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妹妹和你在一起,關於你的事情,他即使是懷疑,也不會多心的。”花有澤知道說出來或許段宇會不高興,但是這樣的話必須說清楚,不然真的會讓言意簡也蒙受不白之冤的。
段宇果然有些吃味。“哼,人家都名花有主了,還不死心。”
夜傾城“噗嗤”笑出聲。她說:“段宇,沒看見你這麼小心眼的時候,這麼說來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把我好好的留在身邊?”
“我真後悔,當初怎麼就讓你走了,後悔怎麼讓你們倆遇見了。”段宇臉微微的紅了。
花有澤看不下去了,“咳咳咳,段子,你這是要上演小純潔嗎?”
“呀,什麼呀。我哪裡看像小純潔了?我那是專情,專情懂不?”
“呵呵,段子,我突然發現其實你也挺可愛的。”
“別,你還是覺得我十惡不赦吧。”花有澤剛纔的一句“可愛”,說的段宇心花亂竄,承受不起啊,如果換個詞,說自己帥氣,有男子漢氣息還可以接受,這可愛嘛,還是算了。想想都一身的雞皮疙瘩。
三人仔細的將密室查看了一番,卻還是沒有找到更多的線索。只是在椅子上發現了一個男子的腳印,模糊的土色,看來是踩過泥土,或者是長途奔波留下的。這也算是一個收穫,就是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查。
“將這裡裝上攝像頭怎麼樣?”段宇提議。
“呵呵,如果那個人是你,你會明知道我們在這裡還回來嗎?”
“當然不會,如果是我,我寧可遠遠的監視着你們的一舉一動,也不願意就這麼輕易的打草驚蛇。”
“呵呵,這不就對了,也就是說,從我們下飛機的那一刻,就有人已經盯上我們了,而且這個人對我們很熟悉。”
“那會是誰?”
“對了,段子,最近最好少去楚天家,避免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是保護他們最好的辦法。”
“我明白。”
“現在怎麼辦?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夜傾城有些擔心段宇,因爲大家都是練家子出身,雖然段宇也學過一些,但是真的遇到什麼事情還是讓人有些擔心,因爲到目前爲止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沒別的辦法,我們裝作若無其事的住下,然後……”花有澤小聲的對着兩位耳語,他怕這裡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裝上了竊聽器,也是爲什麼一進這裡的時候夜傾城就讓段宇用脣語的原因。
於是三個人默契的將能說出去的話,通通書出去,就是爲了說給他們聽。“爺爺真的很有錢呢,買這麼多東西放在這裡,印象中怎麼沒見過啊?真奇怪。”
“你爺爺本來就很有錢,或許裡面藏得都是金子。”
“真的?那我還是拿出一些去救濟窮人好了,看非洲那些穿吃不飽喝不暖的,真讓人擔心,不過那關我什麼事情?我淨操些沒用的心。”段宇說完,夜傾城和花有澤同時轉過頭,因爲段宇說的話,實在是……讓人聽着好笑。
“這裡悶死了,什麼破地方,來的時候還說這裡藏着什麼武功秘籍,還以爲是真的了。段子,改天不行你自己設計一個得了,到時候我把帶來的這一包炸藥藏在這裡,神不知鬼不知。”夜傾城說。
花有澤也大聲附和着:“對呀,藏在不夜城太不安全了,這裡是曾經市長的老宅,怎麼可能會有人吃飽了撐的來這裡挑事。”
“怎麼不可能?不是都是不做官了,纔會被人砍的嗎?還是藏在別的地方吧,原本以爲我家的密室很大,哪想到全是傢俱,算了,不行就拿到郊外找個地方埋了吧?”
“什麼話,那要多少錢啊?”
“親愛的,反正你們家又不缺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有重要的用處。好吧,要不我們去郊外以前去過的那個巖洞?在那把這些裝備藏起來。”
“也只能這麼辦了。走吧。先去不夜城吃個飯,然後趕緊去藏起來。”
“那怎麼行,還是先去藏起來再去吃飯吧,要不帶着總覺得不安心。”
“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我可不是一個人了,所以還是要顧忌一下段子的感受呢。”
“呵呵,夫妻秀恩愛嗎?好吧,算我多餘。那就先去藏好再回來吧。”
說真的,夜傾城帶來的不過是假的裝備,真正的裝備早就被轉移了,現在不過是障眼法。三人形色匆忙的趕到郊外,將幾大包東西藏進巖洞裡面的暗格內,然後驅車離開。
躲在暗處的人,一直在那裡盯梢。車內的夜傾城和花有澤默契的嘴角翹起,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不過是將計就計。在之後的幾天裡,更是和表現的很平常,像是真的來尋找什麼豔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