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陣親暱,卻沒有做到最後,司馬翎也知道往後兩年裡他不在藍寄雲身邊,讓她再一次一個人獨自懷孕生子,他做不出來。司馬翎已經錯過了空兒的孕育過程,甚至即將錯過他成長過程,那麼下一個孩子,他定然要守在她身邊,好好的陪她。
這時候他完全忘記了陪在藍寄雲身邊的爹孃師父等人。
顧府上下的喜氣自是不必說,就連周氏也都說是因爲沾了司馬空滿月的福氣,孩子才這麼迫不及待的來到世上,而且一點罪也沒多受。
顧老爺給顧家的嫡子嫡孫取名顧瀾宇,字天岐。
顧釗也轉入到了第二個傻爹模式,有了司馬翎的先例,他對兒子的關愛就並不顯得那麼的出格了。
藍寄雲第二天讓人把她產後一直吃的元氣丹給周氏送了去,周氏身體被藍寄雲她們之前調理的很好,現在也恢復的十分快,她被藍寄雲影響,也要自己母ru餵養小瀾宇。
顧夫人無法,只好隨她去,讓人在竈上成天燉着湯。
“施主。”無聞大師轉過身,對司馬翎一個佛禮。
司馬翎還了一禮後纔開口:“不知大師找我何事?”
他已經安排好了明天離開,所以抓緊每一分一秒和藍寄雲母子相處。
但無聞大師相邀,他不得不來。
“施主還記得我曾說過,你們父子分離是因爲氣運相沖?”無聞大師那張年輕的麪皮帶着慈悲之色,引司馬翎坐下,親自煮茶。
司馬翎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正襟危坐:“不知大師還有何見解?”
他知道讓他們一家分離的不是這個人,但是忍不住還是有一點點小遷怒,生怕他有語出驚人,讓他和藍寄雲他們有個什麼別的原因這輩子都別見面了。
無聞大師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是看得出司馬翎在想什麼:“施主,貧僧確實有一些東西隱瞞了你,但今日時機已到,貧僧會和盤托出。”
司馬翎接過無聞大師泡的茶,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藍施主是世外之人,她到這個世界之後,這天上的星象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尤爲明顯的是帝星漸滅,這鳳國的龍氣也被她給吸收走了。所以她一離開京城片刻,先皇便離世。而新皇身上龍氣薄弱,鳳國也因此國運漸衰。”
無聞大師自己也端起一杯茶輕嗅其香。
“而在她身上的那股龍氣既是她留在這個世界的關鍵,也是她離去的關鍵。”
聽到離去二字,司馬翎眼睛瞪得很大,十分兇狠的模樣:“還請大師明示。”
“那股龍氣是因爲她世外之魂被吸引過去的,和她自身的氣運糾纏,也就給了她在這個世間生活下去的憑證。但這股氣到達頂峰的時候,就可以送她回到她原來的世界。”
“然而巧合的是,她和你在一起了,分了一部分龍氣到你的身上。”
“更巧合的是,她懷孕了,剩下的一部分大部分又給了肚子裡的孩子。”
“她這輩子非富即貴,必定是要坐上那個最尊貴的位子。”
說道這裡,大師閉口不言了。
司馬翎心裡有個一個不明確的答案,又想起了安陵王勸他的那些話。
“如果你想護着那個不平凡的女人,就得你自己站在無人敢與你作對的位子上。”
他定定神:“恕我愚鈍,大師的意思不妨直說,我已經命人在周圍佈置好了,任何人沒辦法來偷聽我們的對話。”
無聞擡起頭,手裡輪轉的念珠也挺住了轉動:“龍氣在你二人身上,自然是未來的皇帝從你們中、出。”
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無聞心中嘆息。
得到這麼確切的話,司馬翎心中沒有驚訝,反而自信一笑:“多謝大師相告。不知我和我兒的相沖是否是因爲我們的氣息想通,而兩年後才能相遇,是因爲他身上的氣會消失還是會發生什麼改變?”
一番話問下來,無聞大師後背隱隱冒汗。
“只因爲他太小,現在控制不住,兩年以後他稍微能有點能力控制住自己身上的龍氣內斂,就可以和你們一起生活了。”這話的意思也語言了司馬空的將來非凡。
無聞大師的一番話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司馬翎清楚的認識到,鳳國的江山已經不是他想不想要的問題,而是他必須拿到手。楚席那樣的人,身上龍氣所剩無幾,根本無法撐起鳳國。
所謂龍氣,就是一國之君的帝王之氣,若是爲君者不具有帝王之氣,要麼帝王換人做,要麼江山動盪徹底改朝換代。
而現在鳳國的龍氣都轉移到了他和他兒子身上,如果他和司馬空沒有一人坐上那個位子,那鳳國就會陷入無休止的爭端和動盪之中。
這個國家,他付出了那麼多心血,怎麼忍心看它踐於鐵蹄之下。而且他要爲妻兒父母打造一個安全溫暖的家,如果國家處於動盪不安,風雨飄搖之中,他們又如何能安穩。
難道真的要像先輩一樣,舉族避世?
天下大亂,何處能安?
即便是名醫谷又能安全到哪裡去。
一切就像是層雲裡劈開了一道豁口,此刻再也清明不過。
司馬翎下定決心後,整個人越發的內斂,以往的冷臉現在反而帶上一絲溫和之意,在別人看來司馬翎變得更加好相處了,只有藍寄雲知道司馬翎的腹黑進化了。
以前司馬翎是冷臉算計人,現在司馬翎是笑着算計人,而且送上門來被算計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司馬翎在臨去兩天,和藍寄雲窩在房裡足不出戶,硬是跟他們娘倆一刻不分離。
等天還未明,他看着藍寄雲的睡顏,深深的印在腦海裡,又和睜開眼睛對他笑的司馬空對視,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親親兒子的小臉,悄聲說:“你娘就交給你了,不準惹她不高興,不然我回來打你屁股。”
司馬空自然是聽不懂,但不妨礙他揮着小手對自己爹爹啊啊的笑。
司馬翎當他這是聽懂了,不捨的又親了一口,把他放在藍寄雲身邊。悄然離去。
藍寄雲至始至終沒有睜開眼睛,卻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眼淚流出。
離別如此簡單,沒有對面相泣,司馬翎是怕在那離別時與藍寄雲對視,捨不得走了。
後來藍寄雲出月子後和無聞大師見了一面。
無聞早就煮茶相迎,那院子裡的桃花已開,微風吹來還能帶起一陣香風花瓣。
“大師好雅興。”藍寄雲抱着孩子坐下。
“烹茶論佛心,不負好春、光。”無聞給藍寄雲倒上一本清茶。
然後笑着看孩子伸着爪子在空中亂抓什麼,他送給司馬空的佛珠對孩子而言太大,暫時放在香包裡系在襁褓上。
而藍寄雲的皓腕上也有一串黃花梨木的佛珠,那是他常年戴用的那一串。
他對藍寄雲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閉眼開始誦經。
藍寄雲沒說話,靜靜的在這風和日麗的清晨,聽着極爲有韻律的佛經,心情奇異的平和又舒暢。
這般寧靜的不知道能多久,雖然司馬翎很多事情沒有跟她說,但她並非傻子,還是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更何況師父那麼明顯的暗示,天下即將大亂。
但她無懼,風雨要來它就來,她定然是能夠站穩了,連帶着她的孩兒也會茁壯成長。
思緒良多,每一點都是積極向上,如陽光勇往直前劈開迷霧。
無聞大師的經唸完了,他能感受到藍寄雲的心情很好,靜心聽,藍寄雲開始給孩子哼曲子,先是一點點聲音,慢慢的變大。
這是他從未聽過的曲子,卻溫柔活潑,讓人聽了十分的愉悅。
藍寄雲哼一句,孩子就跟着“鼓掌”咯咯笑不停,她點點他的小鼻子:“也不知道你怎麼這麼愛笑,真該取名叫司馬笑。”
“空者,謂離一切煩惱等故。實乃不可多得好名字。”這名字是無聞大師取的,他也是早早就準備了這個字,因爲他纔是第一個知道藍寄雲必定會生子的人。
“空”,是看透一切之後的豁達,是一種凌駕萬物的氣勢和魄力。他知道此子將來成就不凡,這名字實乃天賜。
“大師取的名字,自然是相宜的。”藍寄雲歪着頭笑道,時不時跟司馬空互動一下。
“不知大師可否告知小女,我兒可是平安長壽之相?”藍寄雲故意這麼問,她也想知道那天司馬翎從他這裡回去後的態度變化是因爲什麼。
“是,長命百歲。”無聞大師不是奉承,他說的就是正常情況下,司馬空起碼能長命百歲。
“我兒可是登極之相?”她就是想知道司馬翎是不是真的回去造反了,她要不要幫個忙,而且,從內心講,她一點也不想當什麼皇后。
皇帝后宮三千,不管那些女人是不是他喜歡的,因爲利益關係也會被收入到後宮裡,如果那些女子背後的勢力給力,還能piao皇帝一兩次,然後運氣好的,還能懷上個龍子公主什麼的。
也不怪藍寄雲這番多心,電視劇裡可不都是這麼演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