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玥想要真正地控制中饋,並非是件易事。
只不過董氏還算安份,一直都沒怎麼鬧騰,而那蕭羽菲——
傾玥笑了,蕭羽菲怕是到現在還起不來榻吧。
老夫人壽宴晚時,觀賞夜魁之花,雖然女客們發現磨鏡之人是董夢蘿,而沒有蕭羽菲,可是就現在蕭羽菲這足不出戶的情況看,那一日定然是急要關頭,蕭羽菲被撈了出來。
因爲傾玥帶去的那兩粒藥丸,卻不是假的。
中了此藥丸的人會亢奮不已,而蕭羽菲早在先前來榮華院,查看蕭傾玥是否中蠱毒已深之時,早被傾玥在血液之中下了點藥根,配合那兩粒亢奮的藥丸使用,足足能讓人得了軟骨症!
蕭羽菲想要好好地站起來,非但尋名醫,多吃幾個月的中藥,才能管用!
鏡兒與水兒得救後,兩個丫頭重新做人,跪求跟在傾玥的身邊。
想着自己身邊也缺幫手,而這兩個丫頭若是放在別處,難免不被董氏的人給欺負了去,於是傾玥便點頭答應下來。
這邊才說罷,紅箋便急匆匆地朝內跑進來,恰巧夜雪也進了來。
傾玥看這兩個丫頭的意思,似乎是有急事稟報。
紅箋看了眼夜雪,當仁不讓先說道,“小姐,夙公子在府外馬車上等着您呢,咱們快些打扮下出門罷!”
“可是肖公子說在悅來酒樓擺下了好宴好酒等着小姐呢,要不小姐乘着夙公子的馬車,去悅來酒樓?”
聽了這話紅箋恨不得捂住夜雪那張嘴,可是看看小姐還在這,她不由地笑道,“小姐,奴婢覺得夜雪說得對。到時候小姐乘着夙公子的馬車,兩人一齊去見肖公子,此不失爲一個好法子。”
紅箋說罷心頭冷笑,在老夫人的壽宴上,外宅之中,她就見識了夙公子不怒自威的懾人之功。
現在他若是跟去見了肖公子,鐵定以後肖胥不敢再來找她家小姐了。
紅箋也並非是討厭肖胥,只不過肖胥在與夙燁宸比起來,紅箋是太站夙公子這邊了。
能與小姐相匹配的,除了夙公子,天下第二個人。
傾玥靜靜地聽着這倆丫鬟在這兒鬥嘴,等她們各自都說完了,傾玥這才從賬目之中擡起頭來,懶懶地
閉了閉眼睛,淡淡地說道,“誰也不見。你們是不是都閒了?要不,你們誰把這份名冊給我填了?”
聽到這話紅箋懷夜雪紛紛低下頭,沒人敢再多言。
傾玥見她們住口,當即說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去忙。”
兩個丫頭福了福身,飛快地出了門。
只不過倆人出門後,卻並沒有去忙手頭的活,而是躲在暗處,偷偷地窺着小書房。
不出所料,不大一會兒,傾玥便從小書房裡面走了出來,往閨房而去。
閨房之中,早有紅箋準備好的月白色的長裙,以及一應俱配的雪玉墜,鳳頭雪釵,都各式擺在那裡。
當看到傾玥果真如紅箋所想的,換了那麼一整身,悠悠盪盪朝院外走,紅箋“耶”的聲歡喜叫出來!
旁邊的夜雪則是低垂下頭,蔫蔫道,“就知道小姐是真心喜歡夙公子,可是也不用做這麼明顯吧!人家肖公子還在酒樓裡面等着小姐呢!”
紅箋根本沒聽她說的話,拿手臂捅捅她問道,“你看看剛纔小姐穿的那身衣裙,是不是跟夙公子的一襲白衣很相配那?!”
雖然夜雪不太高興,但還是順從自己心意地點點頭,“紅箋姐姐確實有眼光,小姐穿那身衣裙,與夙公子站在一起,的確是天作之合。只是,可憐了肖公子啊,白白的一顆癡心那!”
傾玥繞到了後院的府門,熟門熟路地開了門朝外走,看到猶如之前夙燁宸給自己玉璧的時候,此時的他亦是坐在奢華冠麗的馬車之中,隨幾撩起的車簾,令人隱隱有種坐在國王車駕中的感覺。
男子依然是在馬車之內等着她,彷彿是感覺到了她的到來,男子伸出手一撩車簾,便看到一片珠萃玉白之中,遠遠地朝自己走來一個清靈似仙般的女孩兒,她微微揚頭,面上帶笑,那笑容不摻半分雜質,美麗得令人心動。
“玥兒……”
夙燁宸忍不住叫道,甚至根本就沒在馬車之中坐住,而是直接跳下了馬車,俯身把傾玥抱了個滿懷,眨眼間將人一同擄進了馬車之中。
“夙公子,你太無禮了吧!”
傾玥佯怒。
見到傾玥就這般走出來,露露風華,清仙之姿,那雙眼睛奕奕生輝,
夙燁宸見了忍不住地不顧她的反對以及惱怒擁住了她。
“玥兒,我想你了。”
傾玥推開他,小臉脹得通紅,還是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你現在這般實在是太可惡了,以後不定外面會怎麼傳。”
她當然是指在老夫人壽宴之上的事情。
只不過夙燁宸卻是十分慎重,他點點頭,很鄭重地回道,“本公子想娶蕭家大小姐爲妻,只是這件事情太過唐突,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向世人慢慢表明。”
這話倒是出乎傾玥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夙燁宸會說出這番話來,看似溫潤,實則透着堅決,便傾玥都無從否定。
轎子內部一時分外安靜,彷彿兩個人的呼吸都可聞見。
傾玥低垂着眸,不知道夙燁宸在想什麼,她忽而想到今日尚要去酒館見肖胥。於是便擡起頭,想要告辭。
便在這個時候,聽到夙燁宸出言,傾玥擡起頭,驀地就看到他雕蘭玉砌般的美好氣質下,一番慵懶,蒹蔬倚玉樹似地俊美地令人不敢直視。
“我,我想……”
傾玥嚥着口水,想要把自已想見肖胥的事情說出來。
哪知道夙燁宸搶先道,“玥兒,如果你還沒有適應,我會等你。”
傾玥還從來沒有想過嫁人之事,此時轎風空茫茫一片,哪怕半絲呼吸都有可能打破彼此間的靜謐,傾玥不知道自已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她想了想轉而問道,“那滄雲國韓相,他如何了?”
上一次韓相對他下毒,事情不了了之。傾玥擔心夙燁宸會對付不了他。
“你派葉蘭去之事,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夙燁宸回道,面如瓊花,溢美冷誚,他淡淡地續道,“韓相只不過是滄雲國的一支阻力,但還不是全部,皇上所要做到的並非只是是對付韓相而已,他要制衡各方派系的平衡。所以,除掉韓相,並非最終目的。”
他臉上蒙了一層淡淡的愁緒,彷彿美玉披霧一般,蒙上了一層,使人即使面對面相看,亦如走馬觀花,看不清楚。
傾玥點點頭,知道這件事情,看起來並非是自已能夠幫得上忙的,於是是便不再問,而是說道,“我想去酒館,不若你載我一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