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倆正欲跟隨,卻冷不丁地看到旁邊一抹緋色衣裙的少女,因爲曾經吃過少女不少虧,董茂看了她一眼,便疾快地規避地躲開去,輕咳一聲,大搖大擺地朝前走去。
董夫人則是盯了少女一眼,也跟着溜溜地朝前奔去。
“大姐,夙帝師血濺董府後院了,你似乎一點不緊張呀。”落在後面的蕭羽菲春風得意地質問着她姐姐,那副歡喜的樣子,就差放鞭炮慶賀了。
靜嬈嘆息着走過去,“唉,水性養花的女子要不得啊。”
定情的公子死了,女方卻半點傷心也沒。餘下的女子看蕭傾玥的目光,就彷彿是在看一個嫌疑人,充滿了質疑。
不一會兒整個戲前的觀衆席前,僅剩下蕭傾玥與葉蘭了。
深吸口氣,蕭傾玥閉了閉眼,內心再度浮起一抹窒息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曾經抱着肖胥的屍體,明明是在她的懷中,明明是擁有的,可是那身子卻,涼了。
“葉蘭,你說長卿會怎樣?”不知道對方用了怎樣的詭計,但是蕭傾玥卻願意問這句話。
葉蘭咬牙堅決,“奴婢相信,公子定然不會死!”
聽了她的話,蕭傾玥突然颯然一笑,冰冷的瞳散發出逼人的光芒,她緩緩點頭,“那好,現在你幫我去辦另一件事。記得,一定要快!”
“可是公子?”葉蘭露出爲難的表情。
蕭傾玥冷然看她,“夙燁宸的事,我們已經顧不及了。但是接下來的這件事,我們還有機會挽救,只要你速度夠快,就可以。”
後院的佈局與別的侯府世族不同,一大片的門戶綺閣,隨着玫紅色的紗簾迎風飄蕩,彷彿多情的情人的手,紗簾之後則是道道做實的木椅以及各種各樣的小榻和茶椅,精緻而細碎。
這裡更像是好友的聚集之所,三五好友,一羣要在這裡玩牌或者是品茶,亦或者是賞花。後院之內的大團大團火紅色的月季花牡丹翠玉君子半競相開放。
此刻已近深秋時節,不知董尚書府有了何處方式,竟然讓這些花朵長勢旺盛而喜人。
宣國公等人來到時,除了一片玫紅色紗簾印着院內繁花,便是一塊塊血跡,隨着腳下一直遍佈屋內。
“找仵作來。”
很快仵作趕了來,邁步進去,便看到身着淡粉色長袍的男子,趴在地上,身上的衣袍看起來還是完好的,但是血已經將他的身體浸透,形成一窪血水在身下。
仵作上前把男子屍體給翻過來,但只聽到嗒噠一聲,那本來完好套在男子身體上的淡粉色袍服,便這樣哧溜一聲被拿了下來。
緊跟着場中的女賓們尖叫聲震天,如潮水般朝外退去。
蕭傾玥恰在此刻趕到,目不斜視地盯着那具果男屍。
粉色的精緻袍服僅是搭在他的身上,掀動屍體時,袍服自然脫落,露出整個光溜溜的屍體,血還是溫熱的,一滴滴往下淌,而男子的屍身也是溫熱的,可以搬動,被整個掀過來時,露出了屬於男人的重點部分。
是這一處才惹得女賓們尖聲連連。
宣國公扭頭看蕭傾玥,見她神色,挑眉問道,“蕭傾玥,這可是夙帝師?”
“不知。”
盯着那具男屍,蕭傾玥連長睫都未曾眨動半下,冷淡漠然地盯着男屍,但同時她那雙冰瞳像是穿透屍體般,到達了極遠處。
不敢看屍體的女賓們,一個個卻是清楚看到了蕭傾玥的神色,她們目光稱奇,望着蕭傾玥冷若冰霜不爲所動的樣子,略有佩服同時又慢慢忌憚。
只看到男屍的臉被劃花,經仵作驗屍結果,男屍是服用過量致興藥物導致顛狂,身體被刺進尖椎的木椅扶手上,洞破胸腹流血過多而死。
宣國公凝着劍眉,面對血屍,卻並不動顏色,張口欲問,就突然聽到一記女子嬌媚的聲音,“原來帝師是個情場風流子呀。但不知帝師服了那些藥物之後,可……可即興了?”
在衆多女賓都逃脫恐怖之際,不知薛書曉是從何處冒了出來,她盪漾着笑問道,一雙眼睛嫵媚多情,彷彿能溢出情絲似地看着蕭傾玥,“蕭妹妹,你千萬要節哀順便呀!夙帝師再怎麼說是曾經衷情於你一場,
你可要挺住,千萬不要傷心呀!”
蕭傾玥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發現她之前所穿着的一身梔子花樣軟煙百水裙,已經不知何時換作此刻紫紋撒金絲煙羅裙,看起來更加聖美多姿,加上她此刻呵氣如蘭的樣子,渾身散發着的嫵媚雌性氣味,根本是縱情過後的表現,雖然如此,她此刻依然閃耀得令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這邊說着,那邊仵作已經得出了結論,耿聲直言,“回稟諸位主子,這位夙帝師是死在興致所至之中。也就是說他在快活的顛峰,而死。”
“呵呵。”
仵作一說,薛書曉便笑了出來,“原來夙帝師是個快活的風流鬼呢。蕭妹妹,人都說夙帝師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依你看來,他是還是不呢?以前有沒有過發生這種事情。比如他在江湖中,你知道那些江湖女子一個個都極放得開……”
蕭傾玥當然知道,夙燁宸曾經在江湖中做過一筆風流賬,但那時候他並未動心。至少夙燁宸的說詞是這樣的。而她,也相信。只不過——
現在被薛書曉問到家門口了,卻有那麼一股沒有信任度之感。
蕭傾玥低垂下眸,“剛纔聽到的明明是女子尖叫聲,爲何我們來到這裡卻變成了帝師之死?這其中實在是太不對了!”
她說着側頭去看湊上來的薛書曉,冰瞳下移,注視到她敞開的一角衣領,露出的雪白頸子處,有一朵小小的脣印,像是種的梅花一般,刺目撩人。
“還能查出什麼來?”宣國公薛飛炎聽了蕭傾玥的話,立即露出盡責之態,出聲問道。而他對自己女兒薛書曉這副樣子,只當沒見,神色冰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這個,這個是夙帝師的荷包麼?”有人從椅子角落處找到了一隻荷包,樣子很古樸,但上面卻繡着夙字。顯然是屬於夙燁宸無疑。
見到此,已經沒有可再查尋死者身份的意義了。
屍體一收,便送出府去,那與夙帝師一齊喝酒的俞師傅則成了重點問詢對象。因爲夙燁宸死之前,只與他飲酒相對過,甚至還談論了什麼製衣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