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飛轉身就要走,又跟想起什麼事似的,猛地回過頭對水埥道:“他人問起,你只道我去購買胭脂水粉就是。”
能傷雲若初的人不簡單,她會醫術一事還沒多少人知道,她出去行醫一事還是少人知道的好。
特別是柳傾心,她可沒忘記柳傾心是柳家的人,柳家與雲若初似有過節。
雲若初中毒一事,特別不能讓柳家知道。
“還有,杜秋的病還沒好,你得監督她喝藥,煎藥一事麻煩你了,照顧好杜秋。”
寧雪飛說完,背上藥箱往外奔去。才幾日窩在家中,就發生了這種事,雲若初爲何沒和她說。
寧雪飛與夕顏相處時間不長,兩人的默契度卻很高,有時有些話兩人都是心照不宣。
沒把快馬牽去正大門,而是在後門等寧雪飛。天寒地凍的,沒什麼人在府內行走,寧雪飛一路狂奔去後門。
夕顏聽到腳步聲,趕緊幫她把門打開,寧雪飛跑出來以最快的速度跨身上馬。
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寧雪飛就已經坐在馬背上,夕顏真沒看出來她的騎術如此精湛。
夕顏與寧雪飛一路策馬奔騰,由於速度太快,左右兩邊的景物甚至看不清,好似走馬觀花。
出行時寧雪飛還擔心在街道上策馬會不會對人造成困擾,令人意外的是雲若初的府邸在郊外。
靜坐時只覺得冬天下雪,凍人的很。在冬天策馬,寧雪飛是頭一回這麼做。
冷冽的寒風撲在臉上,寧雪飛覺得自己的鼻子都快被凍壞。
在路上,寧雪飛總算把雲若初受傷中毒的來龍去脈瞭解清楚。
她回來皇城的路上,柳家派人對她進行暗殺。雲若初得知她回京的消息,迫不及待的出去迎接。
卻在半路上遇到要暗殺寧雪飛的死士,雲若初一行人與柳家的人展開打鬥。
柳家是鐵了心要置寧雪飛於死地,死士失蹤的兵器和暗器上無一不塗有劇毒。
雲若初帶去迎接寧雪飛的人不多,對方人多勢衆。最後雲若初一行人險勝,殺了所有的死士。
雲若初卻在戰鬥的過程中受傷,長劍只是在他的腹部劃了一道淺痕,但劍上的劇毒足以致命。
中毒後雲若初不是立即閉關療傷,尋找解毒的方法,而是趕回來見了寧雪飛。
“什麼!柳家!他們是如何知道我回京一事!”
雲若初那次來見她,是負傷而來的麼?怪不得那時候他的臉色慘白,她以爲是天太冷,並未放在心上。
撇開雲若初受傷一事,柳家是如何得知她回京一事。她去杭城的行蹤並未向任何人透露,柳家……
難道是柳傾心!寧雪飛眼睛一眯,柳傾心的心機真是出乎意料的深沉,是她大意了!
若她知道自己就是那日吳家茶會上的睿卿,事情就變得複雜化。
柳家派人追殺她,原因只有一個,無非是她手中的修靈珠,如此以來,她的處境可是前有猛虎,後有餓狼。
雲若初的府邸就在皇城的城郊外,門口
只有兩人把手,府門的牌匾上筆走龍蛇的寫有“雲府”二字。
雲府被雪白的雪覆蓋,周圍全是樹葉落盡的樹木,雲府就像鑲嵌在雪景中的藝術品。
“夕顏,我有一事要拜託你,你帶上這個,前往睿王府,告知睿王柳家一事,他們極有可能盯上了修靈珠。”
越想柳家,寧雪飛心中就越不安。如果柳家真的衝着修靈珠去,定會派人在暗中盯着她。
柳傾心還真是深藏不露,今日如果不是夕顏來找她,她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柳家在背地裡幹這些勾當。
從正常人的思維來看,她定然不會把修靈珠隨身攜帶。
如果修靈珠像剛拿到時那麼大,寧雪飛當然不會隨身攜帶。誰都想不到,修靈珠如今會變成指甲蓋的大小。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夕顏到寧府找她的事情已經傳到柳傾心的耳朵裡,她應該很快對秋棠院下手。
悠遊寶典和一些孤本尚放在房內不說,杜秋和水埥還在秋棠院待着。
柳傾心真要對秋棠院下手的話,杜秋和水埥的情況可就危險了。必須讓睿王速速派人去秋棠院保護她們。
“那公子這邊……”
夕顏不是不理解寧雪飛焦急的心情,但云若初這邊她放不下。
“放心吧,若初這邊有我不會有事,相信我,傾盡全力,我絕對會讓他活下來。”
雲若初是爲了自己才受傷,她絕對不會讓雲若初死去。
如果實在沒辦法,她就是不惜壓上自己的性命去救雲若初。
爺爺教過她一個辦法,當毒漫延一個人全身,你無法把毒解開的時候,可以把毒度到自己身上。
那個人就可以活下來,只不過當時歷正文教歷香寒這個辦法,是爲了讓她救自己。
寧雪飛是個怎樣的人,夕顏知道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無法做到一件事情時,寧雪飛不會輕易許下諾言。因此她一旦許諾,就一定可以做到。
寧雪飛脫下手腕上的一隻瑪瑙鐲,交到夕顏手中,秋棠院還得拜託夕顏和睿王了。
夕顏離開後,寧雪飛便走向雲府。跟着雲若初的沒有不認識她這個人,雲若初的義妹,天下誰人不知……
走進雲府,在門口的護衛主動爲寧雪飛帶路,把寧雪飛送到雲若初房門口時又一句話不說的離開。
“雪飛姑娘!你怎麼會來雲府?”在門口站着的是在流殤宴上陪雲若初前去的護衛,見寧雪飛出現在雲府有些意外。
“得知你家公子受了重傷,我這才趕過來,爲何這事沒人告訴我!”
寧雪飛語氣不善,在雲若初剛中毒時,他們就該把這件事和她說及時進行治療,說不定還能有辦法。
從夕顏描述的情況來看,雲若初體內的毒本來就不容易祛除,他們又一拖再拖,不是存心要害死雲若初嗎!
門口的侍衛低下頭,沒人回答寧雪飛的話。他們倒是想和寧雪飛說,可雲若初極力反對,他們能如何。
“快讓來,不要耽誤了救若初的時間。”
雲若初瞞着自己受傷的事情,這筆賬之後再算,當下最要緊的是,幫他把身上的毒解去。
“這……”幾名侍衛面面相覷,那麼多名醫都對雲若初的病情束手無策寧雪飛她可以嗎?
看出侍衛眼裡的懷疑,寧雪飛心中的火蹭蹭蹭就往上漲。暗衛做事不是應該乾淨利落嗎,他們如此拖泥帶水是怎麼回事?
“給我讓開,不要讓我再重複一次。”寧雪飛冷着臉站在門前,這幾個人再不讓開,她不介意用藥把他們迷暈。
反正對於她來說,要做到把這幾個人迷暈不是難事。幾名侍衛被寧雪飛身上的冰冷震懾,乖乖的站到一邊。
寧雪飛推開房門,雲若初的寢房出奇的大,正廳裡一個人也無,暖爐燃在中間,散出屢屢煙霧。
怕打擾到裡屋的人,寧雪飛特意放輕腳步。不過她剛纔在門口聲音那麼大,他們想聽不見都難
裡屋的地上,五名暗衛圍成圈坐下,雲若初就坐在中間。五人協力壓制他體內的毒素。
需要五個人來壓制的毒素,可想而知毒的漫延速度有多迅猛。
雲若初氣若游絲,嘴脣變得青黑,一眼看過去還以爲是走火入魔了。“你們辛苦了,接下來的交給我吧。”
寧雪飛放下手中的藥箱,聽見是寧雪飛的聲音,雲若初緩緩睜開眼睛。
那雙美目不再有之前的熠熠生輝,卻而代之的的黯淡無光的空洞,讓人害怕。
幾名暗衛聽見寧雪飛的聲音,收回傾注在雲若初身上的內力。失去內力的支撐,雲若初斜倒在身後暗衛的懷中。
“雪飛……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跟他們說過,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嗎?快回去……”
此時的雲若初已經奄奄一息,不努力去聽,根本無法聽清他在說什麼。
寧雪飛吹了一路的冷風來到這裡,臉都快被凍僵,藥箱還沒打開呢,雲若初讓她回去。
“我不回,你們幾個,把若初扶回牀榻上,讓我爲他把脈。”
夕顏有膽子去找她,在場的幾位暗衛肯定參與在其中,既然如此,她的話,他們不會不聽。
抱着雲若初的那名暗衛乾脆把雲若初抱起來,把他輕輕的放在牀榻上,怕會扯到他的傷口。
寧雪飛把手搭在雲若初的手腕上,眉頭一擰,面色變得凝重。
雲若初體內的毒漫延速度比平常的毒藥快上很多倍,在人體內停留的時間太久,會讓人經脈逆流。
如此不算,還會腐蝕人的心脈,讓中毒者從內臟開始腐爛,忍受真正撕心裂肺的痛苦。
如此陰狠的毒到底是如何調製出來,又是如何提煉,製作這個毒藥的人是誰?
雲若初所中的毒只有一種成分在其中,純度極高,至於是什麼毒,寧雪飛分辨不出。
縱使是歷家的人都練不出這樣的毒,柳家的子孫後代就算個個官居高位,有的以經商爲主。
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沒可能會練出這麼狠毒的毒藥。
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恨,柳家爲了一顆修靈珠,至於下如此狠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