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宮娥將這宮道掃了一層又一層,直到了晚上的時候,雪還不見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也不再有宮娥掃雪的身影出現,只有那一盞盞掌起的宮燈,輝映着這雪夜的靜逸,晶瑩得整座宮廷,就像是水晶砌成的一般。
今夜的紫霄殿外格外的安靜,楚雲霓在爲獨孤翊宸試了一番鍼灸之後,再用以艾葉熏製的方法,試圖減輕他體內寒毒的困擾。
直至三更天的時候,獨孤翊宸摟着楚雲霓,“該安歇了……”楚雲霓纔將這殿內的燭火給滅了,兀自跟隨着獨孤翊宸睡下。
今夜的藥湯,楚雲霓依舊是沒有飲下,放置在那桌面上的時候,那冰涼冷卻了的藥碗裡面,輝映着楚雲霓那顆不安的心。
今晚上,還會有那煩人的聲音嗎?
“翊宸……”楚雲霓開口說着,想和獨孤翊宸說說話的時候,卻見獨孤翊宸已然睡得很熟了,楚雲霓轉身翻過去的時候,只聞得獨孤翊宸那均勻的呼吸聲,伴隨着這熟悉的氣息,楚雲霓此時靜靜的看着他的容顏。
“你也累了吧!”楚雲霓淡淡的說着,隔得這麼近,夜色的黑,卻映着軒窗那一層紙透進來的光輝,楚雲霓認認真真的打量着獨孤翊宸此刻的容顏。
楚雲霓才豁然發覺,他竟然也是這般的丰神俊逸,足以傾倒天下許多的女子,只是,這道眉心的深鎖,讓人不敢近身前去。
輕輕的,她在獨孤翊宸的眉心處烙下了一吻,“你放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替你將身上的寒毒給清除的。”
就在她的吻烙下,印在他眉心的那一刻,楚雲霓但只覺察到獨孤翊宸眉心間的沉重,彷彿睡夢之中有極大的掙扎,卻是醒不來的模樣。
“翊宸,翊宸……”楚雲霓似乎開始覺察到異樣了,按照她對獨孤翊宸的瞭解,他的警覺性應該是很高的纔對,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熟睡得……就連自己動作這大都不能夠驚醒到他。
楚雲霓緊蹙了眉心,心裡開始狐疑了起來,她從錦被裡面掏出了獨孤翊宸的手,就連這一動作的時候,獨孤翊宸都還在睡夢之中,這就使得楚雲霓心裡的疑惑更深了。
“難道是……”楚雲霓的心裡開始猜測起了某種可能,但是,她只有探了他的脈搏才能知道,直到……她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的時候,那綿長的脈搏跳動,徹底的解開了楚雲霓心裡的疑惑了。
“果然,有人對你動了手腳。”楚雲霓忽然心驚,看着熟睡的獨孤翊宸,除非楚雲霓現在的動作再大一些,否則是絕對不可能叫醒獨孤翊宸的。
這也能夠很好的解釋,爲什麼每次楚雲霓都能聽到殿外那哭喊的聲音,而獨孤翊宸卻聽不到了,那是因爲有人……刻意對獨孤翊宸下了藥,所以在夜間安睡的時候,過分的深沉,深沉到沒有太大的動靜是絕對叫不醒他的。
目的,就是想讓楚雲霓覺得自己真的快瘋了,夜夜被這‘鬼魂’的哭聲困擾,最終無形之中從精神上擊垮自己。
這一下,她算是什麼都明白了。
就在楚雲霓沉寂下來的這一瞬間,殿外……又有哭喊的聲音,伴隨着風雪,不斷的飄忽入耳,嗚嗚咽咽,彷彿就像是嬰兒那無助的哭聲。
在這天地之間傳蕩着。
這一次,楚雲霓卻是躺在牀上,靜靜的聽着這聲音,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就爲了擊垮她。
赤着腳,她從牀榻上站到了地磚上,地板微涼,赤足踏在上面,彷彿蓮生一般的腳踝,一步步的朝着這屏風上面走去,將那屏風上面的衣裳給取下來。
隨後,楚雲霓又回到這牀邊上將那繡鞋給提起來,一步步的,亦步亦趨的,深怕驚醒了任何沉睡的東西一般,靜悄悄的開門,朝着外面走去。
當腳踏在這外面的冰雪上的時候,那寒冷是刺骨的,逐漸的從冰冷轉變爲痛,從腳心處,一路直達心房。
吹響在這夜風夜雪之中的,還有那悽悽慼慼的哭聲,這孩子的哭聲,滲人心扉,帶着無比的駭人……楚雲霓卻是一步步的踩踏在這冰雪的上面,這麼深的雪……
楚雲霓站在那面牆的後面,只覺得腳心處的冰冷已然快受不了了,而牆後面的人似乎也並沒有發覺楚雲霓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赤着腳走到這裡來,兀自那哭聲,叫得正歡。
似乎是再也受不了腳下的冰涼了,楚雲霓終於是將鞋給穿上,這一動靜,似乎是驚動了牆後面蹲着的人了。
楚雲霓卻是一笑,“繼續哭呀,我的兒……誰這麼有閒情逸致,竟然讓你在我的宮外哭了幾個月?”
在聽到這一聲說話聲音的時候,那個躲在牆後面的人只忽然一聲悶響,像是撲倒在地上的聲音,隨後果然從那牆後面,一道寒光閃了過來,一個蒙着面的女子……手上的匕首朝着楚雲霓刺了過來。
白天,楚雲霓打草驚蛇,這一次……果然是要來殺自己了,楚雲霓等的就是她過急跳牆的時候,只有這個時候,她纔會露出馬腳。
可是,這個蒙着面的女子,卻是在連續幾下攻擊傷不到楚雲霓的時候,忽然將手中的匕首一丟,朝着外面奔走了出去,一路倉皇。
楚雲霓也追了出去,從這雪地上的看得出這地面上的痕跡,果然是清晰的一行。
“這一次,我看你逃到哪座宮裡去?”楚雲霓兀自說着,將尾指放在脣邊上,一聲哨聲從這黑夜裡傳了出來,當年殺手閣的人,所剩下的寥寥無幾,就只有這依稀的幾個人。
“給我照着這行雪印追過去,看看最後逃到哪裡去了!”楚雲霓吩咐道,“然後,給我把她壓制住,等我過去處置,我倒要看看這一次,她還有什麼可以辯駁的。”
暗衛齊齊的應了一聲“是”之後,便追蹤着雪跡的痕跡,楚雲霓也回到了房間裡面,徑自將房裡面的燭火給點燃。
任何從藥箱裡面取出了銀針出來,將銀針在獨孤翊宸的眉心處一紮,銀針順導着眉心處的一滴黑血流了出來。
但見獨孤翊宸眉心的負擔彷彿釋放了許多沉重之後,就在楚雲霓將銀針拔出來的時候,獨孤翊宸也醒來了,似乎有些不明所以,“雲霓,這……這是怎麼回事?”他睜開眼的時候,正好撞見了這房間內的燭火,耀眼的光芒促使得他將手遮擋在自己的眼前。
“雲霓,深更半夜的,怎麼了?”獨孤翊宸問。
然而,楚雲霓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從門外傳來暗衛的聲音,“啓稟公主,已經跟到了。”
“這麼快?”楚雲霓的眉心忽然一蹙,似乎這一次暗衛的跟隨速度,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快很多。
“怎麼回事?”獨孤翊宸正要起牀的時候,卻是隻覺得頭部異常的沉重,在下來的時候昏昏沉沉,居然有些站不穩。
楚雲霓扶住了他,問:“這連續幾個月以來,你在每夜睡前是否有服食過什麼?”
“從當年與你決絕之後,每夜我都有飲酒的習慣……”獨孤翊宸忽然語氣有些沉重,卻沒想到,這個習慣會一直延遲下來,每夜臨睡之前,總須一杯陳釀。
這下,楚雲霓明白了,只是,卻沒想到獨孤翊宸竟然因爲當年的事情,一直耿耿至今,這是楚雲霓所沒有想到的。
“有人在你的酒裡動了手腳。”楚雲霓別開頭,忍住心裡的悸動,不去看獨孤翊宸,可是,心裡卻在心疼他的疼,“這夜半哭聲,或許今晚能夠知道到底是誰搞的鬼,抓到了,我要將她碎屍萬段。”
用孩子來設計的人,居心歹毒,楚雲霓絕不會放過她。
說罷,楚雲霓伸出手去牽起了獨孤翊宸的手,和着獨孤翊宸來到這紫霄殿的殿外。
殿外的雪,撲在臺階上,暗衛等候在這外面,雪色映着暗衛那純黑色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楚雲霓站在他們的跟前,“跟了上去之後,可曾確切的見到人進了哪座宮?”
“是……”暗衛道,還想繼續往下說的時候,楚雲霓卻是擡首一阻止,繼而,卻是側首望着獨孤翊宸,“這一次,宮翎逃不掉的,我還是想繼續將她吊在城門上,活活凍她個三天三夜,就算皇叔親自來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獨孤翊宸回想起那晚上,楚雲霓在聽到那哭聲的時候,那已然崩潰了的神情,獨孤翊宸道:“無論是誰,敢用孩子來設計,都該死。”他說着,用手擰了擰自己的眉心,回問那些暗衛:“躲在暗處的人,果真是進了承君閣嗎?”
“不是!”暗衛的回答,卻是出乎了楚雲霓的意料之外。
她豁然將臉色大變,“不是承君閣,難道是……曲玲瓏?”她豁然有種失誤了的感覺,然而,這一次暗衛的回答,依舊出乎楚雲霓的意料。
“不是,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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