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雋揉揉發緊的太陽穴。果然當初就不應該聽皇叔的,就是他一哭二鬧三上吊,都不應該聽的。現在好了,女人多了,頭疼的事來了。
還一個是陳石崇的侄女,一個是夏尚書的小女兒。一文一武,兩家的嬌嬌女,倒是奇虎相當。
“那你是怎麼處理的?”弘雋問道。
“回皇上,奴才把那匹布收回內務府了,說是內務府給錯的,那原本是要皇貴妃的料子。”陳公公回道。
“你倒是會做人,兩邊都不得罪,又討好了貴妃。”弘雋滿意陳公公的做法。回寢宮拿了樣物件後,又出來朱雀門走。
“對了,皇叔好像中意了宮裡的一個女人,你知道是誰麼?”弘雋突然想起這碼子事來。
廉親王中意宮中的一個女人?
陳公公皺眉想了想,突然不安起來。
“皇上,有一事奴才不知道該不該說。”
弘雋停下腳步回頭:“陳喜,你是不是老了?都糊塗的分不清什麼是該說,什麼是不該說的了。”
“奴才知錯了,知錯了。”陳公公說着就要下跪請罪。
弘雋一擺手:“好了,有什麼就說,朕沒時間看你跪來跪去的。”
“是是,有一日,奴才無意中看到廉親王在御花園喝茶,對面坐着的去歲選上來的秀女邱淑蘭。兩人在御花園喝茶對弈,直至黃昏。”
“邱淑蘭?聽名字好像是個嫺靜的女子。”這十二個秀女,弘雋還沒有見過一次。最後定下的這十二個,也是廉親王遵照他的意思,最後留下的。
“是,邱淑蘭是去年新上任邱御史家的庶女。雖然是妾生,倒是個溫婉嫺靜的女子。”陳公公慼慼的回答。畢竟廉親王和皇上有那麼一層關係,又覬覦皇上的女人,怎麼說都是不忠不義,不知廉恥的事。而且,他還隱瞞了一件事,這件事實在不敢說出來。陳喜很怕皇上和廉親王那入宮父子的關係就此出現大大的裂痕。
“哦,御史的庶女。”弘雋重複一句,回頭吩咐:“以後暗中對這個邱淑蘭格外照顧一些。吃穿用度好一些,也不要讓誰欺負了去。”
弘雋這麼做的本意是照顧皇叔的心思。既然是皇叔看上女人,那就要好好的對待。可是陳公公卻理解錯了,以爲皇上這麼做,也是因爲對這個女人有了好感。陳公公不覺急的額頭冒汗,也不知道怎麼替皇上分憂。
弘雋出了皇宮,宮外有黑虎駕着馬車在等。弘雋上了馬車,一路快行,往唐曉的宅子趕去。
“主上放心,韓楓隨着肖寒去了那個宅子。所以,他們會是安全的。”黑虎見弘雋不斷的催促馬車快點。可是這是人口衆多的皇城街道,速度畢竟提不上來。
催馬行駛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唐曉自己買下的那個宅子。
弘雋翻身下了馬車,徑直推開門進了院子。
院子裡乾淨整潔,只有一個人,是已經長大的鶯兒。
“黃先生也回來啦。”鶯兒驚喜的迎上來:“剛剛我家姑娘也回來了呢,還帶來了好可愛的小公子。”
“那你家姑娘現在在幹什麼?”弘雋一邊往後院走,一邊隨口問道。
“姑娘帶着小公子跟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出去了。”鶯兒在後邊小尾巴一樣的樂呵呵說着。
弘雋倏地收回邁出去的步子,回頭:“去哪兒了。”
“額……沒問。”鶯兒也忽的收住腳,對着忽然冷下來的臉可憐兮兮的說道。
弘雋扭頭又往外走,鶯兒不知道這個好看的不像話黃先生怎麼忽然就來,忽然又走。但看他臉色不對,也不敢再跟着了。
“主上,剛來……”黑虎剛剛將馬車找好地方停下進宅子,弘雋又往外走。
“他們和韓楓出去了。”弘雋聲音冰涼。
黑虎自然知道弘雋口中的他們是誰,只好跟着也往外走。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見門外匆匆走來三人。
小俊俊提着個包袱,一見弘雋,立刻撲上來哇哇大叫:“爹爹,我們發財了,發大財了!”
弘雋抱着小俊俊,又看了一眼還沒有換洗過的唐曉,不僅鬆一口氣。
“去哪兒了?”弘雋捏捏小俊俊的臉蛋。不好問唐曉,只好問小俊俊。
“和媽咪還有韓叔叔去挖寶了啊,挖好多好多的寶貝哦。”小俊俊興奮的動動肩膀上的包袱,推着弘雋進去:“進去屋子,小俊俊給爹爹看我和媽咪挖到的大寶藏。”
“好啊,看看我兒子挖到了什麼好寶貝。”弘雋抱着小俊俊又往院子裡走。
門口的人也都進了宅子,黑虎把院門關上。
幾人一起到宅子裡最大的臥室,肖寒此時正安靜的躺在牀上。而在牀前給他擦身偷偷抹眼淚的就是喜寶。
“喜寶姨娘,你不要哭了,媽咪挖出來乾坤玉了,爸爸有救了。”小俊俊跳下弘雋的手臂,上牀前給喜寶抹了眼淚。雖然她們剛見面不久,但是卻很親近。
弘雋聞聽乾坤玉,不由一愣。唐曉不是說自己身上的毒也是乾坤玉解的麼?
唐曉把韓楓肩頭的包袱取下來,從裡面拿出一個通體碧綠的玉枕。
玉枕一拿出來,弘雋眸眼一深。這個玉枕就是乾坤玉?它是唐曉的,曾送給自己,跟着自己一個多月,最後又被唐曉帶走了。
唐曉拿着玉枕,看着大家望過來的眼睛說道:“這個玉枕本是南國曾經的鎮國之寶,只是到了大梁,沒有人識出它就是一快乾坤玉雕琢而成。”
的確是沒有人識的此寶,不然它也不會再內務府躺了好幾年。
唐曉拿着玉枕,目露難色:“只是若要用乾坤玉解毒,需要用三碗清白女子之血做藥引……”
“用我的血。”喜寶一聽唐曉說要用血,立刻上前一步,毫無猶豫的說道。
唐曉摸上喜寶的手,心疼的說道:“是三碗,不是三滴,你要想清楚。”
“姐姐只管取就是,就是三盆我都捨得。”喜寶目光堅定。
“好,那姐姐就取血了。”唐曉知道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就是要她的命都捨得。自己當初取血的時候,心裡也是一點懼意都沒有,只想着,弘雋快快好起來。
“鶯兒,取三隻乾淨的碗來。小俊俊,把你刀子給媽咪拿來。”
東西很快送上。
唐曉把自己用慣的手術刀消了毒,對上喜寶的消瘦的手腕,又詢問一次喜寶。
喜寶只是堅定的點頭。
割別人的手腕,到底不是自己疼。這一刀下去,血很快的流出來,流到碗裡。
弘雋看着喜寶手腕流血的傷口,突然想起唐曉手腕上有兩道薄且細的傷疤,至今清晰可見。心裡一疼,抓起唐曉的手腕,“你的這兩個疤痕也是這麼來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