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忽的偷偷樂了,感情是姐姐威武,慶王爺忙活一晚上,什麼也沒撈着。
唐曉醒來的時候,頭還昏昏沉沉的難受。
坐起來的時候,被子滑下來,露出光溜溜的上身。
啊?自己這是……
轉頭,看見喜寶正坐在牀頭吃吃的笑。
“喜寶……我……”
“姐姐,喝了這碗醒酒湯。起來,我再慢慢跟你說。”喜寶遞上一晚還冒着熱氣的湯。
唐曉茫然的接過碗,喝一口,看看身上,喝一口,又看看喜寶。
早晨的飯,晌午吃。唐曉吃飽了,坐在院子裡的石階上發呆。
怎麼也想不通,弘雋不是生氣了麼?不是甩袖而去了麼?怎麼晚上又會一身疲憊的回來,還不嫌棄的伺候她。
他到底怎麼想的,難道自己在他心中真的與衆不同麼?
從起來就不見他人影,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聽喜寶說,他昨晚回來的時候,一身疲憊。而早上又匆匆離開。如今出兵在即,不遠宅院還有放不下的香火。他正心力憔悴的時候,自己再給添堵,是不懂事吧。
唐曉在臺階上發呆的時候,不知道皇城西北的亂墳崗子枯寂了幾十年,突然變得興旺起來。
時不時的就有人擡着棺材去下葬,說那兒是新的的風水寶地。一天之中,就有三口厚重棺材在亂墳崗子安家落戶。不僅建起莊重的大墳,還豎起石碑,撒着漫天的紙錢。
第二天,弘雋依然不見人影。
唐曉在宅子不知道怎麼的,也犯賤呆不下去。索性又易容成黃臉婆去街上溜達。
今天的街道上有些詭異。雖然沿街叫賣的小商小販依然賣力,雖然路上行人依舊
如織。但唐曉就是覺得奇怪,好像是耳目聰敏了,連帶着感覺也異常敏銳了一樣。
賣菜的小販的眼神異常精明,好像是有功夫在身的樣子。鐵匠鋪子的鐵匠今天掄起的大錘也特別有力氣。
街頭一女人的叫罵也是底氣十足……
“宋寒肖!你個烏龜王八蛋!你缺了八輩子大德了,你生兒子沒屁眼!敢冤枉我,我讓黑虎把你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唐曉心虛的往街邊挪了挪,看着一綠衣女子一邊揹着包袱,一邊罵罵唧唧的由遠及近。那模樣,那聲音,不是銀翹又是誰。
想起是自己讓宋寒肖陷害的銀翹,讓她出宮。所以,在銀翹目不斜視,怒氣衝衝的和她插身而過的時候,不由的又往邊上挪了挪。
呼呼,現在銀翹就是一頭髮怒的母獅子,誰要是去招惹,才真是有病呢。
出去溜達了一圈,唐曉灰溜溜的回到宅子。
吃過晚飯的時候,唐曉在屋子裡百無聊賴的躺着。
從懷裡摸出個荷包,翻身,把荷包裡的東西一股腦倒在牀上。大額的銀翹,一張情詩,兩個扳指,一紅一白。
紅的是牡丹樓的信物,恢復身份之後,就把這象徵身份的血玉扳指收了起來。唐曉現在要看的是白玉扳指。
拿起託在手心細細看着,上好的羊脂玉,潤滑的就好像弘雋的臉。
戴在大拇指上太大,套在大腳趾上還差不多。
這玩意兒雖不是什麼奇珍異寶,可也是弘雋的貼身之物。看表面這麼光滑,想來也是經常被主人摩挲把玩之物。
唐曉現在想的是,弘雋當初把這玉扳指附帶情書一起送給自己的時候,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情?他那個時候是對自己動心了,還是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是紫薇金星。
兩天不見他來騷擾,本來是清淨了。可是現在爲什麼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弘雋來了,百般的忽視,千般的想攆他走。
弘雋不來了,又犯賤的拿出他之前送的東西,睹物思人。
不由的長長嘆一口氣,門外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唐曉一驚,又一喜。急忙把牀上東西收拾到荷包裡塞到懷中,然後翻身一趟,後背衝外,假寐。
腳步近了,腳步停了。腳步左右在動,舉棋不定。腳步往回走,唐曉心提起。腳步又回來,嘴角不由自主的咧開。
“姐姐……睡了麼?”
唐曉一個呼吸不順,差一點被自己噎死。
嗚嗚……怎麼是喜寶……
迷迷糊糊的坐起來,裝作瞌睡的揉揉眼睛:“喜寶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麼?”
喜寶頭低着,好像萬分羞怯的樣子。雙眼緊緊看着手裡攥着一個東西。東西是什麼看不出來,只能看見有幾縷好看的天藍色流蘇從指縫裡流出。
“姐姐……我繡了一個香囊,你看着好看麼?”喜寶窘了好一會兒,才雙手伸出來,把一個天藍色的香囊遞給唐曉看。
唐曉接過香囊,上好的錦緞,上面秀着鴛鴦戲水。香囊下綴着兩縷流蘇,裡面填充着薄荷之類的香料,聞着很清新好聞。
“香囊真好看,是給姐姐的麼?”唐曉歡喜的就往身上比劃。
“姐……姐姐……這不是給姐姐的。”喜寶見唐曉的動作,有些着急就想伸手:“姐姐,您若是也喜歡,趕明喜寶再給你做個別的樣子的。”
唐曉詫異的擡頭:“那這個是給誰的?”
喜寶面色通紅,扭扭捏捏半天:“宋御醫的。”
“啊?給小情郎的!”唐曉把香囊給喜寶,撇撇嘴:“看不出,喜寶還是個多情種子。”
“姐姐就會笑話人家。”喜寶跺着腳不依。
“好好好,姐姐不笑話你了。那你說說吧,你特意把香囊拿給我看,所爲何事?”唐曉見喜寶面皮薄,臉紅的都要滴出水了,只好不逗她。
喜寶緊攥着香囊,雙眼死盯着自己的腳尖,不知道怎麼說。
“你不說,我可就睡了。”唐曉伸個懶腰,作勢就要唐曉。
“姐姐別睡……”喜寶再不好意思也顧不得了,把香囊又給唐曉。
“我想……想讓姐姐把香囊轉交給宋御醫。我尋思你們以前畢竟同在御醫院,肯定是有些交情的。”
“給宋寒肖啊。就直接說唄,有什麼見不得人,還這麼藏着掖着的。”唐曉笑了,就知道喜寶今晚是存了什麼心思。
“姐姐說,宋御醫會喜歡麼?”喜寶有些不自信的問道。
“會的,我們喜寶人又乖巧,手又巧。他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好了,這件事情,姐姐包了。一定會把香囊送到。”唐曉拍着胸脯保證,喜寶才美滋滋的走了。
喜寶走了,唐曉拿着香囊又犯了難。
喜寶是一顆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看不見。
那一天弘雋一提這件事,宋寒肖就找藉口匆匆的走了。就不難知道,宋寒肖對喜寶不感冒。前兩天,去帶他去看密道出來的時候,唐曉把喜寶誇的天上有地上無時,宋寒肖只是默默聽了,默不作聲。好像根本就不管喜寶是什麼甲乙丙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