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小爺抓這兒兩條魚怎麼了?小爺在這兒抓魚是看得起你們,你們再在這兒囉嗦,看小爺不打的你們滿地找牙。”小俊俊伸手一指兩個太監,那模樣氣勢,就跟小惡魔轉世似的。
兩個小太監一看是新封的俊王,頓時傻眼,急忙磕頭求饒。
這無良的娘倆就在人家的磕頭中大人拎大魚,小人拎小魚,大搖大擺的一路招搖的往宮外走。
哼,弘雋,你丫的敢得罪我們娘倆,我們娘倆不把你的皇宮攪合的不得安寧就不算完!
沿途的宮女內侍看到這母子倆拎着太液池的紅錦鯉招搖過市,都急忙退避躲閃,恐怕殃及池魚。還挺巧的,出了後宮到前宮不遠,小俊俊就眼尖的看見宋夫子抱着一本厚厚的書往編修經史的文淵閣走。
小俊俊掉頭就往另一個宮門走,唐曉看看那個文文靜靜的男人,又看看小俊俊的反常,一把抓着他的耳朵給提着就往男人走去。
“媽啊,媽咪……殺人啦,救命啊……”小俊俊殺豬般的的嚎叫,亂蹦亂跳。可也就怪了,媽咪明明一點功力都沒有了,可一身功夫的小俊俊就是掙不脫耳朵上的鉗制。所以這擰耳朵可算是絕對的滿清十大酷刑之首。
小俊俊的嚎叫,引得宋夫子轉身,也引得前殿其他辦公的官爺側目。一見是昨日囂張無比,害他們站了一上午的俊王,都暗暗解氣。禍害,有人這樣收拾就對了。
“呵呵,您就是宋夫子吧?我聽我兒子回去唸叨先生呢。”
唐曉一身素衣素顏,對着宋夫子,含着三分得體的微笑。她對弘雋囂張,對別人對誰都囂張。可就是唯獨對老師素來尊敬。
宋維略略蹙起眉頭看着唐曉,看着她清麗的素淨的容顏,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恬淡的女子會生出那樣一個古怪混世的兒子。
“我兒子小俊,生性頑劣,夫子可要好好管着。昨天他故意晚去學堂,又出些不倫不類的問題氣走夫子。我聽說後,回去狠狠揍他了。真的,他也說,以後上課再也不頑皮了。我兒子啊,雖然淘氣,不過他腦子卻是不笨的,若經過宋夫子的嚴苛教導,將來一定能學的一些養家餬口的本事。”
話說,別人家男人好,自己家的兒子好。唐曉替兒子道歉之後,又開始忍不住誇獎兒子了。
宋維看着面前不染半點脂粉的女子,那略顯蒼白臉色上的恬淡笑意,那眸中的皎潔乾淨的眸色,那滔滔不絕的說話,不知怎麼的,突然心裡的一根弦子就繃緊了。雖然明知道,俊王的母親,一定就是皇上的女人,他不能有半分的褻瀆心情。可就是說不上爲什麼,就想和她說說話。
“唐夫人有禮了,皇上自然欽點了宋某給俊王當夫子,宋某就一定會恪盡職守,努力將畢生所知所學都傳授給俊王的。”宋維眸中誠懇的拱手說道。
當然,這是看着人家娘了,才這樣改口的。昨天的宋維可是鐵了心的暗暗發誓再不進學堂的。還想着今天朝堂之上就辭去夫子的職務。但朝堂之上,他還沒來得及說,皇上就匆匆走了。現在,他有些慶幸,幸虧自己沒說。
小俊俊一對星子般的眼睛在大人之間咕嚕嚕亂轉一圈之後,暗暗咋舌。老孃雖然已經沒有小姑娘的水靈鮮活,但是貴在風韻十足,女人味十足。看看,這才一個回合,就把一個迂腐的男人給拿下了。老爹啊老爹,你的爹爹之位還真不保啊。
只是……宋夫子恪盡職守了,自己不是就要倒黴了麼?
偷偷扯扯媽咪的衣角,小聲的嘟囔:“媽咪,你的動作倒是夠快的。”
唐曉回頭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又毫不留情的踢了兒子一腳:“還不把手上的魚孝敬給夫子!”
“這不是給……”小俊俊冤枉。
“不就是孝敬夫子的麼!”唐曉一瞪眼。
小俊俊識相的急忙雙手把魚奉上,無比謙恭的說了一句:“一點小意思,還請先生笑納。”
但心裡卻是暗暗腹誹:媽咪真是,說話一會兒一變,比天氣還不準。
“俊王,不敢不敢……”宋維這時纔看見兩人手上肥大紅色的錦鯉,麪皮一抽,自己要有多大膽,纔敢吃這魚。
“拿着拿着,您是我兒子的夫子,學生孝敬夫子也是應該的。只是還請夫子以後多多嚴厲的教導他。他若是不聽話,或是又調皮搗蛋胡扯一通,你就盡情的打,打不過,可以告訴我,我們男女雙打。直到打服爲止。”
唐曉把兒子手上的小魚硬放到夫子手上,然後逼着小俊俊給夫子行禮再見,才一步一個爆慄的打着走了。
宋維瞧着那笑起來溫柔如水,打兒子好像錘面的女子,甚少笑的眸子也不自覺的溢出笑容來。
母子倆剛出了皇宮,就有人給弘雋彙報去了。
弘雋聽到暗衛彙報,小俊俊還真的引薦唐曉和喪偶的宋維見面,忍了半天才沒立刻去將臭小子捉回來暴揍一頓。又聽到唐曉對宋維笑的好像一朵花,心裡就氣得開了鍋。再聽到宋維居然對着母子倆的背影笑的過分。就暗恨,這女人給自己帶綠帽子的速度可真是八百里加急的速度。
弘雋生氣,卻只能不動聲色的屏退暗衛。然後暗暗深呼吸幾口氣,吩咐案前的陳公公:“去內務府挑兩套首飾給蘭妃送去。記得要精緻些,比貴妃的還要貴氣。”
既然已經決定引蛇出洞了,既然已經把唐曉氣着了。那就趕緊把這個時間縮短,爭取在最短的時間,把蘭妃寵上天,讓幕後的人以爲找到破綻,快點動手。省得萬一那人沉得住氣,一年半載才動手。那唐曉指不定和誰都能再生個娃娃出來。
“是。”陳公公領旨就想退走。
“對了,把惠勝殿的後堂好好收拾一下,讓唐曉去那兒住。但是記住,惠勝殿後堂的每一個擺設都不要動。”弘雋特別鄭重的加了後面一條。
陳公公恭敬的應了,但心裡卻是泛着狐疑。那惠勝殿的後宮曾是皇上的母親,肖元皇后心情不佳陪兒子小住的地方。這麼多年,不管是先皇在位,還是如今皇上坐朝,二十年來,除去弘璟在位八年的無人問津,其餘的時候,可都是日日有人打掃,但從沒有人住過。現在,皇上爲何突然讓唐曉去住?
兩個女人,蘭妃住乾寧宮是無上的榮寵。唐曉住肖元皇后的舊居,更是破天荒的恩澤。
一個皇上,一手託着一個女人。還要維持着平衡,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