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到,銅鈴響,生食其肉,嘗其鮮”我聽到了“銅鈴”的聲音之後,下意識的想到了那傻子書平唱的歌謠的後面半段,銅鈴響了,裡面的東西不會要吃人吧?這下子我又縮回了手,我回過頭,看向了韓凝紫,她的臉上,帶着希冀。
我總算知道爲什麼韓凝紫這麼討厭傻子書平了,換我,我也討厭啊——這書平,路子太陰森,誰和他住久了,心裡都會不爽?
不過我被嚇唬了好幾下,面子有點掛不住,我有點惱了,不就水鬼吃人嗎?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貴在險中求!
我重新抓住了浴簾,狠狠拉開。
浴簾徹底拉開的時候,我瞧見了什麼,我瞧見很深很大的浴缸裡面,躺着一個男人。
男人整個身子,全部浸泡在了浴池的水裡。
或者說,這男人赤身**的躺在了浴池的水底。
他的喉嚨不停的震動着,那震動發出來的聲音,就是那首奇怪的歌謠——仙湖下,千年水,莫睜眼,求長生。
人可以不通過舌.頭控制聲音變化,完全可以通過調節氣流,和喉嚨震顫,來發出稍微有些清晰的聲音,但是不如舌.頭控制發聲那麼細膩——同時喉嚨發音,聲音會很低沉。
躺在浴池裡的男人,通過喉嚨發出低沉的聲音,這聲音再經過了水的傳播,就變得像是一個老太太的聲音了。
至於那銅鈴的聲音,則是男人通過鼻腔模擬出來的,模擬得惟妙惟肖。
聲音的事完全可以解釋,但我面前看到的事,卻相當驚悚了。
首先,一個人完全沉在浴池底下,怎麼呼吸?
另外,這個男人渾身的皮膚皺巴巴的,像是沒有肉,只有一層皮黏在骨頭上。
他是真的怪。
同時,在我伸手想去摸他的皮膚的時候,忽然,他張開了雙眼,銅鈴的聲音,也立馬消失。
他的身體,在一瞬間,立刻膨脹。
膨脹了十幾秒後,他的身體恢復得和常人一樣。
同時,他也猛的坐了起來,看着我和韓凝紫。
傻子書平的眼神,帶着怨毒的氣息,瞧着我們。
一時間,我和韓凝紫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那書平忽然站了起來,沒有穿衣服和褲子,就說他要去睡覺了,讓我們不要打擾他。
他一步步的走向了外面,走一步就變得傻一點,走一步就變得傻一點,等走到了浴室外面的時候,他回過頭,衝我們做了一個傻子似的微笑:嘿嘿!你們在幹什麼?帶我一起玩好不好?我感覺這傻子書平真的怪,他真的是被陰祟上身了嗎?如果不是——他的一切表現,都完全不正常。
在書平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我留意到他的後背有一副紋身。
我沒管躲在我背後的韓凝紫,直接走到書平的面前,說:小朋友,轉個身看看。
“不要嘛,不要嘛,我不喜歡轉身。”書平說。
我說:給你買糖吃。
“你說的哦。”書平猛地轉身,他寬闊的背上,有一塊類似紋身的圖案。
這圖案,就在他背部兩塊蝴蝶骨的中間。
這圖案非常怪,是一個大頭嬰兒,頭很大,四肢很短很小,咧着個大嘴,嘴裡有十顆牙,上面四顆,下面六顆,整張臉透着一股子陰森的氣息。
我是紋身師,見過的紋身太多了,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紋身。
我正琢磨這個紋身呢,忽然,我感覺我的通感出現了。
一時間,我瞧見那大頭嬰兒不停地笑着,上下十顆牙齒來回摩擦,發出一陣陣尖銳的聲音。
“嘻嘻嘻。”
過了十來秒,我的通感消失,那大頭嬰兒又變成了一幅靜止的紋身。
我知道了——這傻子一身的怪相的來源,應該都來自這個“大頭嬰兒”的紋身。
我想感受一下這個紋身爲什麼這麼古怪——它到底是鬼紋身,還是什麼冷門的陰祟!
我從包裡,拿出了一枚紋針,直接扎向了大頭嬰兒的紋身。
叮!
那傻子書平背上有紋身的地方,竟然堅硬如鐵,我的紋針扎這人皮紋身的時候,竟然發出了“金石之音”,我接着又用紋針,快速紮了一針其餘的部位,他背後其餘的部位,和正常人一樣,輕鬆扎穿,就是那有“大頭嬰兒”紋身的那片皮膚,太過於堅硬。
我對着紋身狠狠一紮,竟然把針頭都給扎歪了。
我差不多明白了,跟書平說:你先去玩吧!
“叔叔,你說要給我買糖吃的。”書平對我說。
我說我下次帶給你。
書平聽了,哼了一聲後,跑到了碩大的客廳內,來回的打着滾,像三歲頑童一樣。
我對韓凝紫說:他的確有問題,應該是背後那紋身的緣故,我先回去想想辦法,就這兩天,給你一個答覆。
“那就多謝了。”韓凝紫說。
我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我大步走向了門外。
既然找到了原因,那就得對症下藥了——不過我摸不透這個“大頭怪嬰”紋身的來龍去脈,太詭異了,這事得回去和馮春生商量商量。
韓凝紫也跟着我一起出來了,她害怕和那書平待在一起,她就在小區門口,找了個酒店睡覺了,我則獨自攔了一輛出租車。
在車上,我估摸着馮春生、李向博他們事談得差不多了,就給馮春生去了一個電話,問他酒吧的事怎麼樣了。
他說大部分問題都談妥了,就剩下幾個小問題找時間再說。
接着他說李公子被他送回家了,他和李向博在外面喝酒,問我去不去。
我說當然去啊,我還要和你談談這韓凝紫的陰事呢。
……
很快,我坐着出租車,到了酒吧,找到了馮春生和李向博。
這倆哥喝得那叫一個樂呵。
我到了,李向博抓起兩個杯子,要和我乾杯。
我和李向博走了一個後,跟馮春生說:韓凝紫說的那個傻子,確實挺奇怪的,呆在水下不用呼吸,唱奇奇怪怪的歌,在水裡閉上眼睛,渾身的皮膚立馬變得皺巴巴的,還有一個最怪的地方,就是這人的背後,有一個大頭怪嬰的紋身,嘴裡頭有十顆牙,上排四顆,下排六顆。
我還說我看到這怪嬰的時候,我通感出現了,我瞧見那大頭怪嬰鬼笑,我估計,傻子身上的事,都出現在這大頭怪嬰的紋身上。
“你不是擅長紋身嗎?沒見過這種紋身嗎?”馮春生問我。
我說從沒見過。
接着馮春生又問我:我記得你在上海,紋過百鬼夜行圖的紋身,百鬼裡面,都沒有那個大頭怪嬰的紋身?
我說當然沒有,要是有,我不就認出來了嘛。
馮春生撓了撓頭,讓我把那個大頭怪嬰給畫出來,他看看。
我找了服務員,要了紙筆,很快就把那個大頭怪嬰的紋身畫出來了,我在給馮春生遞畫的時候,我還說:春哥,那玩意兒估計還不是紋身——有大頭怪嬰圖案的地方,像是石板一樣,我紋針的針頭扎歪了都扎不進去。
馮春生點點頭,看了看大頭怪嬰後,猛地說道:你剛纔跟我形容這大頭怪嬰的時候,我還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現在你把他畫出來了,我看了這麼一眼啊……
“你就知道了?”我問。
“還是不知道!”
我差點激動得要把酒水潑在馮春生臉上,妹的,這麼緊張的時候,你還跟我逗悶子!
щшш●ttКan●¢ ○
結果馮春生說: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大頭怪嬰紋身叫什麼,也不知道他能幹什麼,但是……我見過這個圖案。
“你見過?在哪兒見過?”我問。
馮春生說:湖南嶽麓山,那兒有一個很厲害的讀書人,聽說能把所有的古籍倒背如流,你問哪一段,他就能背哪一段,一點不玩虛的,所以他在嶽麓山名氣很大,我十五年前的時候,拜訪過他,的確是滿腹經綸,我和他聊了很久,期間,我還瞧見他有一個鎮紙,鎮紙上,就雕刻着這副大頭怪嬰的圖案。
“啊?”我有些狐疑。
馮春生說他在嶽麓山那邊,有個朋友,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明天上一趟嶽麓山,問清楚那個“讀書人”,這大頭怪嬰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估計韓凝紫的陰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這個倒是,只要我知道這大頭怪嬰的來龍去脈,我就能用陰陽繡,解決這陰事。
不過,全靠馮春生的朋友去嶽麓山問那“讀書人”,也不見得很保險,畢竟十五年了——那讀書人還在不在嶽麓山都是個問題呢,也不能把希望壓得太大。
接着,我又對馮春生說:一個人突然變成傻子,應該是有原因的,咱們去了解“大頭怪嬰”是一條路子,咱們去找找爲什麼書平會從一個好好的大學生變成傻子,也是一條路子!
第一條路,馮春生已經給朋友發短消息,提醒朋友第二天去嶽麓山幫忙問問了。
第二條路怎麼走?
我看向馮春生說:找到書平的家,問一問他們家的家人和鄰居!書平怎麼變傻的,他家人和鄰居,應該知道點什麼蛛絲馬跡。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怎麼問呢?”馮春生說:你知道那書平的家住在哪兒嗎?
我說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那韓凝紫和徐進兩人都是本地的名人,問問他們的住址不難問到,書平又是徐進的中學、高中、大學同學,順着徐進的住址,就能摸到傻子書平的家庭地址。
我說着,看向了李向博,李向博的小弟就是城市老鼠,消息靈通得很。
“博哥,幫個忙唄。”我竊笑着看向李向博。
ps:今天更新搞定了哈,補更也完成了,兄弟姐妹們明天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