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和尚氣勢洶洶的走到了我的跟前,對我說道:方浩背上的地藏王菩薩,也是你們紋的?
我說是啊!
這不戒和尚到底和方浩是什麼關係?
要說那方浩,就是那個能夠看到別人頭頂上道德秤的那個律師。
方浩生前,做過了很多的好事,比如說去維護青少年的權益,但是……他做這些事,都在最後關頭,整個人被**侵佔——從幫人,變成爲了害人!
我當時以爲方浩是好人來着,給他紋了陽繡“地藏王菩薩”,結果,陽繡搞得方浩自殺了!
我說是的……你和方浩有關係嗎?
不戒和尚喊了身邊的張旭輝一句:張旭輝,把那東西,給他們看一下!
張旭輝立馬掏出了手機,遞給了我們。
我們拿過了手機,立馬明白了。
那方浩在死的時候,不是拍了一段懺悔的錄像嗎?那段錄像,他發給了我們,也發給了張旭輝和不戒和尚。
我說方浩的死,之於我們,是一個誤會,不是我們故意殺他的!
“故意殺他的也沒事,這就是因果——有因有果,其中不“渡化”因,那就會出現果!他的死,是咎由自取,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戒和尚笑了笑,說:只是,我想跟你們說一句謝謝,我認識方浩很久,他一直都很糾結,你們讓他死了,是對他的一種解脫!
我問道:那你爲什麼不幫他解脫?不搞死他!
“我不想讓他死,我也不想讓很多人死。”不戒和尚笑着說:大惡既大善,你們真的以爲不戒是個兇和尚嗎?我是個善和尚。
說完,他雙手合十:方浩這個人,喜歡給別人稱命?
“對!”我說。
按照方浩的說法,他能看到一個人的善惡,他見過最善良的人,是九兩八錢!
我的命,是八兩五千!
不戒和尚笑了笑,說:方浩說我的命,是九兩八錢!
什麼?
難道方浩見過最善良的人,竟然就是我面前的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這個人,沒有一點清規戒律,同時,他對善惡的理解,也和我們不太一樣,莫非真的如同他說的——大善,纔是大惡?
“能力多強,責任多大!”
不戒和尚說:我讓你們進生死門,其實就是爲了這個——在這兒,你們看到了你們的前世今生——對你們以後的善,是有幫助的!人說,善者爲佛?難道只有佛,纔是善良的嗎?不是!人也可以很善良。
說完,他雙手合十——你們以後,還會來驚悚客棧的!這兒,有你們需要的東西,儘管你們現在不太需要。
我們還回來驚悚客棧的?
我有點不知道不戒和尚說什麼在?但,我還是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這是我們幾個,在驚悚客棧裡的遭遇。
在這兒,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前世,和隱約的今生——我不能忘記,那一張流淚的臉……聽不戒和尚的話,我和馮春生,會死在這張流淚的臉上……到底是真?還是假?
……
我不太知道,這天晚上,我、李向博和馮春生,離開了驚悚客棧。
我和馮春生,等着明天去給羅婧,搞定一些陰事了。
晚上,我和馮春生,在外面找了個燒烤攤子,喝酒。
期間,我問馮春生:怕不怕!
他問我怕什麼?
我說怕不怕那張流淚的臉。
“怕!怎麼不怕!可這都是命。”馮春生說:但我相信……命,不是不能改……往後再說吧。
“如果因爲那張臉,你真的死了呢?”
“那就死了……活着,不見得是多麼痛快的事,死了,也不見得是多麼痛苦的事。”馮春生舉起了酒杯:每個人都怕死,可是真正死了,也許就沒啥了。
他問我怕死不。
我說不怕……但我不想死——我熱愛這個世界的每一個點滴。
“咱們吶,都不如不戒和尚那麼瀟灑啊。”馮春生嘆了一口氣:明天吧,明天做完了陰事——然後跟竹聖元一夥兒,把那張哥和韓老闆一夥,全部打掉唄!往後你再找找你師父,找到了就找到了,找不到咱們就好好做事……別忘了我們的初衷——弘揚陰陽繡,把咱們閩南的陰行,給帶起來!
我說是啊,來,喝酒!
有什麼怕不怕的……能活着就是一種幸福,好好享受生活,就等於享福!
往後,要是真怕了,我就再去見一見那個“無目金剛”不戒和尚——再看一次,我的前世今生。
……
那天晚上,我還和逢春生聊了很多,聊以前、聊現在、聊將來!
聊一切能聊的事情。
經歷了我的前世今生,我對我自己,似乎有了一個更加有意思的結論了——也許,我的今生,並不是我自己的全部……我的所有前世,加上今生,纔是我現在的全部——我的今生,只是我生命當中的一段記憶,目前正在發生的記憶而已!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我把睡在我家次臥的馮春生給喊了起來,準備出門去見“竹聖元和羅大河、羅婧”這三個人了。
要說竹聖元能不能官復原職,還得看我們能不能搞定羅大河女兒的陰事。
不過,我心裡,差不多有了很多線索了。
首先,羅婧的陰事,多半是個那個“好學小區17棟”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那麼多的釘子戶,不會指定要見羅大河的。
畢竟羅婧在夢裡,在驚悚客棧的生死門裡面,都瞧見了“好學小區”的樓!
我和馮春生,洗漱了一陣子後,開車,去了和羅大河、竹聖元約好的茶館。
要我說啊——這大多數當官的、有錢的,都喜歡去茶館——爲什麼去茶館,無非是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文化人的模樣——雖然文化和當官、有錢,並沒有太多聯繫。
但就往那兒一坐,茶杯往嘴邊一端——哎……文化底兒起來了。
反正就我這種不怎麼愛喝茶的人,也瞧得出來,羅大河是真不能喝茶,鯨吞牛飲……不過不礙事。
羅大河見了我和馮春生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們讓座,同時說了一句:喝茶這事,主要在談話,不在喝茶!
是嗎?那你來茶館幹啥?
我搖搖頭,坐了下來。
我看着羅大河,髮際線有些高,肚腩什麼的都還好,平常可能比較喜歡鍛鍊,身材保持得不錯。
他帶着一個奇大的黑框眼鏡,對竹聖元說:竹局長,這倆位,幫我介紹介紹?
“成!”
竹聖元站起身,給介紹:這位叫於水,是閩南陰陽繡的傳人。
“這位,叫馮春生,道上的人稱——伏羲神卦!”
“諢號,諢號。”馮春生坐了下來。
羅大河問我們:我現在……倒是想問問你們二位了——你們對我女兒的事,有幾成把握?
“把握大不大,得看羅書記和我們有多配合了。”我說。
“怎麼個合作法?”羅大河一口,喝完了面前的茶。
我說:很簡單……第一點,我們要見羅婧。
“這是自然,知根知底才行。”羅大河笑着說。
我說第二點,這點事關臉面,你得告訴告訴我們……好學小區17棟,和你有什麼關係?
羅大河剛纔還笑意盎然的,但是,聽了我的話後,立馬變了一幅臉色,說:沒關係!
“真沒關係?”我說。
羅大河冷冷一笑:他們那羣人,沒有任何關係。
我又說道:最近好學小區17棟,似乎要被拆了!
我一說完,竹聖元似乎會錯意了,他跟我們說:水子、春哥……我得實話實說了,羅書記號稱是“鐵面無私”,這麼多年,兩袖清風……爲官很清廉的。
他也許是怕我們不相信,他還說:我保證羅書記根本不參合房地產裡複雜的利益鏈條……咱們市裡,政府官員裡,慘雜在房地產利益鏈條裡的人,不少,但是,絕對沒有羅書記!
竹聖元以爲我們說羅大河不是清官呢。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這個意思,沒人說羅書記不是清官,只是,那好學小區,應該和羅書記和羅婧,有聯繫……既然都請了我們,不說,那就沒意思了,這陰事,我們不接!
“哎,哎!”竹聖元以爲我們要槓上。
話說我們槓起來了,對我們其實損害不大,但是——竹聖元要想官復原職,那就不太可能了。
他直接撿重點說:咱就說實話吧,反正就我們幾個,我們幾個,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說外人的話——咱直接說——在這官場裡頭,誰都想抓到別人的把柄,有人要抓我竹聖元的把柄,我竹聖元也想抓其餘人的把柄,這沒什麼不好說的,潛規則而已。
“我找人查過羅書記,羅書記,沒什麼黑點。”竹聖元說。
他剛說完,羅書記直接說道:不說了……看得出來,你們幾個,也是真的有本事,能查到這個份上,我無話可說……我直說了!那好學小區裡頭,有個小夥子,確實和我家羅婧,有些關係,他也確實是死了!
啊!
不光是我和馮春生,就連竹聖元,也驚訝的看着羅大河。
難道說……羅大河,牽扯到了——好學小區的人命?
一個這麼大的官員,扯出了人命案子,確實也……
沒想到,羅大河話鋒一轉:但是……那個小夥子,是因爲抑鬱症死的,不是我害死的,也不是我女兒害死的,他們好學小區,把那人的死,怪到我們羅家人身上,簡直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