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裡面,一陣陣的尖叫。
有陌生的聲音,在喊“出事了,出事了”之類的話。
出什麼事了?
我站起身,循着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幾個穿着廚師制服的男人一幅侷促的模樣,喘着氣的靠在了餐廳門口。
我問那人:出什麼事了?
“老太太……老太太?變成了一個繭。”那廚師說道。
變成了繭?
又是胎繭術?
我讓那廚師帶我去看看,同時讓倉鼠和龍二看着已經變成了繭的劉老六。
我到了廚房之後,看到廚房門口的一張椅子上面坐着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渾身被蠶絲包裹了起來。
我知道這老太太是誰!
我以前來過劉老六的家裡,她是劉老六的老婆。
我問廚師:她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對了,她是六爺的老婆,怎麼會出現在廚房裡面?
劉老六家裡有保姆,有司機,還有私人廚師,他老婆,應該不用下廚吧?
那廚師說:今天老太太說了,外面的賓客都是六爺的貴客,得好生招待,所以親自來廚房裡面監督我們幾個做菜。
他說:就在前幾分鐘,老太太本來一直站在廚房的操作區的,但是……她說她有點困,說要到廚房門口的椅子上面坐一坐,讓我們幾個搞好了甜點之後,去喊她,她要親自把關,結果我們去喊她,她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我捏緊了拳頭,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我想了很多種可能——爲什麼白衣獠要用胎繭術來害劉老六和他的老婆。
最後,我只想到了一個原因,估計白衣獠怨恨劉老六沒有和我分門,沒有對付我,才下了這麼狠的手報復劉老六?
可是白衣獠怎麼在那麼多高手都在的情況下,發動了陰術“胎繭術”,讓劉老六中招的呢?
那麼多的高人,難道都沒有瞧出那“白衣獠”的手段來?
我搖了搖頭,十分沮喪的回到了餐廳。
我都不知道白衣獠今天鬧下的這個事,該怎麼收場了。
不過,在我到了餐廳之後,又有新的意外發生了——因爲在別墅裡,還有三個“人繭”!
我看着馮春生,不可置信的說:還有三個?
“是啊!”馮春生說他剛纔準備出去找我的,結果還沒出門呢……他就被一羣保鏢喊住了,說在樓上的遊戲大廳裡,發現了三個很大的繭。
我問馮春生:這三個人是誰?
“其中兩個是劉老六的兒子,還有一個……是劉老六的義女。”馮春生很悲痛的說道。
我睜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了。
我回過頭,問墨大先生:墨大先生,你和六爺關係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墨大先生估計也承受不了摯友一家都變成了人繭的事情,一個人嘴裡神叨叨默唸着什麼,他聽到我說話之後,才擡起了頭,看向了我,說道: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我對墨大先生說:我就想問問,爲什麼六爺的兩個兒子和義女都在這別墅裡面?
要說劉老六這個年紀,兩個兒子和義女早就應該成家了……不是應該天各一方嗎?
墨大先生說:因爲劉老六要和你分門,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他知道如果和你分門,算是他人生中很大的一件事,就把兒子和義女喊到了家裡來,就是要見證他做的這件大事。
我嘆了口氣,說:現在……劉老六一家,都中了胎繭術啊。
那個白衣獠,報復竟然來得這麼兇猛嗎?
他竟然害了劉老六一家——這個白衣獠,也太殘忍了吧?
不過,我下意識的想起了一件事。
我前兩天,去調查白衣獠,在白衣獠曾經住過的小區裡面,發現了白衣獠根本不是人,他是一隻惡鬼——無道惡鬼,他依靠着一隻黑貓,不停的吸食屍體的屍氣才能活着。
我除了發現這個,還發現了五枚棺材。
在我們出白衣獠小區房間的時候,那門板上,竟然有白衣獠留給我們的一封信。
信上說我們發現的那五枚棺材,在我們參加和劉老六分門宴的時候,用得上。
我當時一直都以爲是白衣獠留給我們用的,因爲那天調查白衣獠,我們剛好去了五個人——我、倉鼠、龍二還有馮春生和金小四。
結果,我現在才知道,那白衣獠的用意——他的五枚棺材,是留給劉老六一家人用的。
也就是說,他在那一天,就密謀要弄死劉老六一家五口,滅了劉老六一家滿門,而我們,不過是一個見證而已,見證劉老六一家,化作了胎繭!
我坐在了地上,點了根菸,一邊抽一邊說:我要替六爺報仇,遲早要找出白衣獠來!奶奶的……裝神弄鬼。
我恨得牙齒直打顫——話說如果今天真的分門了,那劉老六一家被害了,我也沒現在這麼憤懣,但劉老六聽了我師父的勸,和我不分門了,不分門,他就還是我的師叔。
我師叔一家五口,被人害得變成了“胎繭”,這口氣,我可真的咽不下。
這天,我都不知道怎麼熬過去的……到了深夜,龍二找人把白衣獠曾經居住小區的五枚棺材真的給擡過來了——臨時去打五枚棺材,我們市裡還真不好弄,老官頭那邊的貨也吃緊,沒那麼多存貨。
白衣獠說的——那五枚棺材我們用得上。
還真的用得上。
我親手把劉老六一家五口的胎繭,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棺材裡面,嘆了口氣。
馮春生跟我講——胎繭裡面的人,要破繭成蝶,要出來,只有施術人才有辦法。
也就是,我要讓劉老六他們一家人從胎繭裡面出來,只有找到白衣獠。
我看向了馮春生,說:那白衣獠,可能真的和我槓上了。
“那不真的槓上了。”馮春生苦笑一聲。
我看着劉老六的胎繭,心裡感觸良多——下午還是精神梭梭的閩南陰行老大,晚上就成了一個繭。
劉老六說陰人的宿命,多數都是葬身在惡鬼之腹,現在看……一語成讖——當然,也還不一定,我只要找到了白衣獠,就可以救回劉老六了。
我拍着棺材——豆三的命,得看白衣獠,咪咪的命,得看白衣獠,劉老六一家的命,也得看白衣獠。
我的命運軌跡,似乎和白衣獠牽扯在一起了——這個白衣獠到底是誰?他爲什麼提前兩三天就要在分門宴上弄死劉老六?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閉上了眼睛,思考着這個問題,馮春生則把其餘人都給支走了,他讓倉鼠、龍二和金小四,帶着李善水他們,去外面玩一圈。
整個別墅的客廳裡,就剩下我和馮春生坐着在。
我在思考,他在抽菸。
我想了很久,忽然坐起了身子,看向了馮春生:春哥,春哥……我把思路給捋了一下,也許,事情的真相,和我們曾經想的,不太一樣。
“什麼真相?”馮春生問我。
我說道:爲什麼白衣獠提前幾天就準備殺了劉老六一家?而且要在分門宴會上?
“那是個無道惡鬼,殺人還要理由嗎?”馮春生對我說。
我搖了搖頭,說除了神經病,每一個人的行爲,都是有目的。
我對馮春生說:白衣獠要在分門宴上,滅了劉老六一家……他的原因就只有一個!
“什麼原因?”馮春生問我。
我說:簡單……劉老六的行爲,得罪了他。
“劉老六什麼行爲?”
“沒有分門!”我說:劉老六和我化敵爲友了,他在這件事上,得罪了一直針對我的白衣獠。
“你這不對。”馮春生說:那時候分門宴還沒開呢,白衣獠能提前幾天,就知道劉老六不會和你分門?事還沒發生呢,那白衣獠也不能預知未來啊。
我對馮春生說:白衣獠肯定是不能預測未來的……但是,如果一個條件成立的話……那他就能提前幾天知道,劉老六鐵定是不會和我分門的。”什麼條件?”馮春生很好奇。
我說:如果白衣獠提前幾天,就已經清楚我師父要給劉老六和我用三根“靈山十巫”紋針帶話,那他就一定清楚,劉老六絕對會和我化敵爲友,不會和我分門,這事是有可能的,畢竟我師父的紋針要送到,也是需要花一些時間的,中途有可能走漏消息。
馮春生一聽,猛地一拍腦袋,指着我說道:水子啊水子,你特麼腦袋瓜子很靈啊!這事,差不多說得通了。
這是這麼一件事呢!
按照我剛纔推測的邏輯,這事多半是這樣的,我師父應該一直都在關注閩南的事,也知道劉老六非要和我分門,陰陽繡一盤散沙——他是痛心疾首,所以用了三根紋針來給我和劉老六帶話。
這三根紋針的事,被白衣獠知道了,但是白衣獠卻並沒有阻止,相反,他採用了另外一種手段,在今天的晚宴上,把劉老六一家五口全部變成了胎繭,用來報復劉老六不會和我分門。
馮春生也把整件事理順了之後,說道:哼哼,水子,你不是說你師父現在處於一個非常難過的處境裡嗎?
我說是啊,我師父要是好過,那就不會用紋針給我帶話了。
馮春生冷笑着說:那我就有別的看法了,我覺得白衣獠害了劉老六一家,並不是爲了報復劉老六和你不分門,他是在警告你師父。
“警告我師父?”
“對!他這次用劉老六一家的命,警告你師父,讓你師父不要再多嘴。”馮春生說:你師父現在爲什麼不敢跳出來幫你,如果他幫你,也許白衣獠會採用新的手段來要挾他,打個比方,害你於水的家人,或者害你於水本人!
我聽了馮春生的說法,立馬說道:那意思是——我師父……其實是我師父艱難的處境,就是因爲白衣獠?白衣獠控制了我師父?
“沒錯!”馮春生說道: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陰山大司馬和陰陽繡一門,非常緊密,和你師父估計很有牽連,你師父又被白衣獠控制住了——這說明,陰山大司馬和白衣獠,是一夥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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