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如飛蝗一般的鬼腳釘亂射下,不中招是不可能的,先是雙腿和肩膀被刺中十幾枚之多,還好沒有打中要害。眼見進退都是死,還不如往前拼一下。於是咬緊牙關,猛力往前一撲,幾尺的距離,怎麼也能撲出去。
“咚”一聲,你二大爺的,墳地邊居然是一處假山,難怪哥們看着外面豎着一顆大雞蛋似的,一下腦門撞在上面。
撞的我腦袋裡嗡嗡亂叫,眼前直冒金星。而這時鬼腳釘都從上而下射落,屁股和後背又中了不知多少枚,反正從後面看一定像刺蝟。現在被逼到了絕路上,出不去的話,不出幾秒鐘,我就要去地府報道。
咬牙忍着痛擡頭看了看,假山上隱隱透出一層青光,立刻讓我發現了一個破綻。千里墳只不過是個死風水局,要在局內下手,必須開闢一條冥途來進行。而這座假山就是風水局的冥途入口,同時成爲阻擋我走出去的一道屏障。
這個念頭在腦中只不過一閃而過,跟着擡起剛纔咬破還沒結痂的手指,大喝一聲,在假山上畫出一記十字殺!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前面不遠處傳來,劃破夜空,讓人感到驚心動魄。
瞬時間,周圍的墳頭和黑氣消失,射到身子近前的鬼腳釘,突然空氣一樣的蒸發掉。我心跳劇烈的喘口氣,只差這0001秒,頭頂的一片釘子全釘上腦門了!
“習風……習風……”麻雲曦在一邊大叫。
我翻身往起爬,這一動差點沒痛死,全身上下,全是釘子。我趕緊又趴在地上,喘着氣說:“我在這兒,你沒事吧?”
“我還好,掉進了游泳池……”麻雲曦說着,聽到一陣落水聲,隨後她頃刻間奔到我跟前。手裡還拿着一隻手電筒,看到我這模樣後,驚聲道:“你怎麼被傷成這個樣子了?”
我一聲苦笑,哥們也不願變成這熊樣,跟她說:“都是鬼腳釘,要趕快幫我拔掉,否則陰氣侵染過久,會落下毛病的。”
麻雲曦嗯了一聲,雙腿跪在地上,伸手在我身上拔釘。我勒個去,拔釘別被刺中時更痛,我心裡把這施法的雜碎從第一代祖宗都罵到了四十七代。要不是麻雲曦釘子拔的快,我估計會罵到九九八十一代。
拔完釘子,麻雲曦拿出白藥給我敷上止血,我這才覺得舒服了一點,等她敷完藥慢慢爬起身。看着前面小樓說:“你用蠱毒救人,我去找那個雜碎。”
麻雲曦點點頭,我們倆立刻兵分兩路,她奔向小樓門口,我繞過小樓往後面奔去。聽聲音這雜碎躲在樓後。小樓與後牆之間有一片寬約七八米的草坪,來到這兒,一眼看見地上蜷臥着一條黑影。
爲了謹慎起見,甩手發出三枚銅錢,打在這條黑影身上,跟打中死狗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大膽跑到近前,又在這人腦袋上補了一腳,就算你撞死,這一腳足夠讓他昏過去。
然後將這雜碎從地上揪起來,我身上沒帶手電,依稀看到他腦袋被棉襖上的帽子緊緊裹住,雙眼緊閉着。伸手在他鼻翼下探了探,還有呼吸。於是真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樓前。這時曲陌、沈冰、陸飛和王子俊,跟着麻雲曦已經跑出樓門,曲陌懷裡還抱着一個女人,在手電光照射下,臉色蒼白,鬢角有一行血跡流淌下來,正是朱忠旗的小姨子。
她雖然看着很虛弱,但呼呼喘着粗氣,看樣子只不過受到了點驚嚇,傷勢也不重。我從沈冰手裡奪過手電,照在“死狗”臉上,嗯,就是那天來福星館買開光玉和硃砂的黑瘦小子。他人昏迷着,右手還捏着法訣,看架勢是在施法當中被我用十字殺給擊暈的。臉上有一個大大的十字血叉,傷口很深,血肉翻開都看到了白骨。
沈冰他們指着這雜碎,七嘴八舌罵起來。王子俊見過這雜碎,氣的伸腳在他身上剁了兩下。我急忙攔住,儘管這雜碎十惡不赦,但我們不能打死了他,否則被警方盯上可就麻煩了。不過怎麼處理他也是個頭疼事,放了不甘心,殺死又不能,這雜碎變成了掉進灰裡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
正在這時,隱隱聽到警笛聲從遠處傳來,我心頭打個突,估計別墅裡鬧的動靜太大,有人報警了。於是不再多想,讓王子俊和陸飛擡上這個雜碎,塞進汽車後備箱,我們幾個人開車往警笛聲反方向開走,繞道出了縣城,也不敢回鎮上,一路往南,竟然跑到了水柳莊楊仙廟。
到這兒差不多四點,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而這個地方夜裡是沒人敢來的,先進廟喘口氣。於是將車停進樹林,我們把廟門鎖撬開,擡着黑瘦雜碎走進去。
麻雲曦掉進水裡,現在身上衣服溼透,在車上有暖風還不怎麼冷,現在一進陰冷的大殿,凍的牙齒格格直響。沈冰把麻雲曦溼襖脫下來,將自己的羽絨服給她穿上。
“這不行,你會被凍壞的。”麻雲曦急道。
沈冰嘻嘻一笑,拉開我羽絨服拉鍊,鑽進我懷裡了。呃,當着這麼多人這麼親熱,哥們臉上有點發燥,不過,心裡挺樂意的。
朱忠旗小姨子坐在神桌前的蒲團上,惶恐不安的看着我們。我纔要安慰她兩句,陸飛和王子俊迫不及待的問我怎麼逮住這雜碎的。我於是把摧毀屍怨冢和破千里墳的事說了,看了一眼朱忠旗小姨子,問他們在小樓裡的遭遇。
曲陌纔要開口,沈冰搶着說道:“裡面還能有什麼遭遇,就是被一陣陰風捲進裡面,然後黑漆漆的看着到處是墳墓,怎麼走都走不出來。”
原來這雜碎不止是跟我動用了千里墳,在樓裡也布了這種風水局,難怪曲陌都走不出來,靈狐可是妖邪,沒明眼人帶路,不但出不來,還會受到傷害。我問小露母女這兩隻鬼哪去了?
曲陌說,隨着麻雲曦進來,千里墳自然消失後,兩隻死鬼也不見了,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正說着,躺在地上的黑瘦雜碎,身子微微動了一下。